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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重生啊!

第六十章:為爭專訪男主角互懟

我真的想重生??! 囗十力人 4747 2021-03-03 08:01:50

  來的是一輛商務(wù)面包車,車身上有安德日報的浪砥飛舟的logo。

  在車子熄火停在路邊時,白國興在羅逸的吩咐下,招呼腳手架和人字梯上兄弟姐妹們整理衣裝,注重一下媒體形象。

  但是,不出羅逸所料,面包車上的人剛剛下來時,一輛二手桑塔納也趕了過來,停在一旁,王向炳下了車,整了整衣領(lǐng),尾隨著日報社的人向工地走來。

  唉,狗皮膏藥。

  羅逸腹誹著迎了過去,先和中間那樣俏麗高挑的年輕女孩握了下手,又和旁邊的攝影師及助理打了個招呼,然后做了個請的姿勢。

  在大家相互介紹時,王向炳插了進來,他倒成了主角。三位報社人員的名字在他口中朗朗而出,還略做了一些比如學(xué)歷及業(yè)績的介紹。

  而報社的人也對他并不陌生,時不時冒出“王總過獎了”之類的謙詞。

  這讓羅逸瞬間明白,在剛剛報社人員到河?xùn)|首廣播局落腳時,王向炳已然通過關(guān)系和他們接洽上了。

  既然人家要做主角,那就讓賢吧。

  想到這里,在五人走到廣告牌前流連觀賞時,羅逸的步子便慢了半拍,讓王向炳飛沫四濺地擺活。

  說什么這個項目標(biāo)的不大,但意義重大。而他受縣里重托,不計成本,不辭勞苦,接下來這個公益性的工程。

  還濃墨重彩地把自己通達公司給推了出來,并把三年成為全省馳名商標(biāo)、五年把連鎖店開到全國各地等商業(yè)計劃一鼓腦拋了出來。

  本來,這戶外廣告項目,羅逸做為參與者,在人物專訪中只能做為一個人物花絮存在,她最需要的還是《死了都要愛》這首歌的來龍去脈。

  于是,她故意腳下一絆,停了下來。羅逸見她稍有些趔趄,忙上去扶了她一把。

  “你沒事兒吧?”

  “沒事?!卑踩糨礞倘灰恍?,“好在不是溝,只是小坑小洼?!?p>  這時,走在前面的三人回望了一下,王向炳見羅逸挽著安若蓓的腰,并沒有撒開的跡像。

  就笑笑說:“羅工頭,小心手上的油彩?!?p>  心里一沉,心道我特么降格成工頭了!

  但羅逸還是趕緊把手抽回來,安若蓓則說,“沒什么,我沒這么嬌貴?!?p>  接著,她并沒有急著走開,反而向湊過來的助手要了話筒,打開開關(guān),先是哼了下《死了都要愛》的旋律。

  才說:“這首歌不僅好唱,而且是正宗的搖滾范。”然后,她一雙杏眼亮晶晶地望著他,擎著話筒,期待下文。

  “歌是好聽,”羅逸話鋒轉(zhuǎn)了下,“但不是我寫的。而且,就這歌,不是有相關(guān)報道了嗎,這次,我不想深入去談。”

  “不會吧,這么好聽的歌,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安若蓓導(dǎo)引著話題不放松,把麥遞給了羅逸。

  見王向炳候在一旁似乎有話要說,羅逸忙把話筒遞給他。

  “王哥,你對我知根知底,發(fā)表下意見?!?p>  王向炳右手舉麥,左手扶了下無鏡片眼睛,咳了兩聲后,才說:“羅工頭闖勁是有,也能吃苦受累。但在音樂細(xì)胞方面,我只能說馬馬虎虎?!?p>  還馬馬虎虎?再厲害點就要和舒伯特媲美了!

  安若蓓暗誹著,笑問:“那王總說說,怎么個馬馬虎虎了?”

  先哈哈哈地笑了一陣兒,撤了笑紋后,王向炳才說:“這么說吧,我和羅工頭去K歌時,只要他搶了麥,我要先出去躲躲的,否則,聽了他殺豬般的歌喉,晚上會做噩夢。”

  報社三人都笑了,羅逸也跟著笑,且頻頻點頭稱是。

  安若蓓在采訪前,也做過功課。了解到在劇院比歌時,羅逸在高音區(qū)有短板,而且總體唱功也就卡拉ok的水平。

  但她還是說:“唱功和作曲是兩碼事……”

  這時候,不知何時溜過來的劉正東說:“安記者,我和羅逸是同學(xué),不怕你笑話,羅工頭唱校歌都跑調(diào)。為了這個,做為班長,我都勒令他集體唱歌時只對口型不發(fā)聲?!?p>  羅逸心道,這也太扯了吧。還有王向炳,我?guī)讜r和你去過卡拉ok了?

  但他的詆毀,倒是幫了羅逸的忙,把他的歌星和作曲家的光芒減淡了些,使接下來的采訪可以轉(zhuǎn)向別的主題。

  所以對王、劉的嘲諷,羅逸不光毫不在意,而且很是配合。

  但羅逸卻低估了安若蓓的執(zhí)著,她從王向炳手里半搶過麥克,邊塞給羅逸,邊對劉、王二人說:

  “方便我和羅逸單獨聊一下嗎?”

  兩人無奈笑笑,只得聽之任之。

  羅逸被安若蓓拉到一邊,笑著央求道:“大老遠來了,給爆點料唄?!?p>  見羅逸一臉無奈的神情,她接著提示:“這樣深情的歌曲,一定是寫給某個人的吧?”

  她指了指候在不遠處的龐曉霞和馬愛華,“是她,還是她?”

  安若蓓的猜測雖有點歪打正著,卻給了羅逸瞎掰的靈感。

  羅逸跟著她的指向望了兩朵金花一眼后,搖了下頭。

  “安記者,愛這個字眼,在我這里沒有那么狹隘,它該屬于在場的每一個貧困生的。你看他……”

  羅逸指了下架手架上的白國興,“他叫白國興,父母都是棉紡廠的下崗職工,家里連吃飯都成問題。當(dāng)他的錄取通知書下來時,一家人并沒有歡天喜地,卻像遭了睛天霹靂。因為,沒有錢繳學(xué)費啊!”

  接著,羅逸又指了下馬愛華,說:“她和姐姐與母親相依為命,家里幾無收入,就靠父親的一點撫恤金生活。所以,錄取通知書對她而言意味著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p>  “還有他,叫王漢臣。他常掛在嘴邊的話是‘大學(xué)就是媳婦’……”

  在這樣嚴(yán)肅、深沉的語境里,突然冒出這俏皮話,使得安若蓓本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

  “你別笑。王漢臣的左右銘可是認(rèn)真的。貧窮可以使一個男的失去交配權(quán),負(fù)不起去傳宗接代的責(zé)任,在農(nóng)村,這意味著什么?所以,高考落榜后,他才要復(fù)讀,爭取跳出農(nóng)門,能找上一個媳婦。但復(fù)讀費從哪兒來呢?”

  安若蓓微喘了下,眼神中添了絲凄楚和沉甸甸的東西。

  接著,羅逸又指了下從架板上下來,往自己方向瞭望的李延水。

  “他,小時候被赤腳醫(yī)生打錯了針,落下個小兒麻痹癥的毛病。但人家身殘志堅,立志在藝術(shù)女神尋找自己的價值。但他父親雖是扶貧辦的科員,但母親卻沒有工作,還是負(fù)擔(dān)不起復(fù)讀費用?!?p>  “還有她,叫趙梅梅,除家里窮沒有復(fù)讀費之外,她身上還有自身的短板?!?p>  “什么短板,我看挺好的啊?”安若蓓不解地問。

  羅逸笑了笑,盯了下她俏麗的面容和晶亮有神的杏眼,反問她:“像你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孩,可不懂她的苦楚。”

  “哈哈哈……”安若蓓笑了陣后,“我哪有,很普通的?!?p>  “一個長相平平的女孩,再沒有點才華,這輩子多么悲摧。所以趙梅梅也在試圖改變自己的命運?!?p>  ……

  羅逸挨個地介紹同學(xué)們困難,逢到龐曉霞時,他頓了一下。因為她真的是不缺錢,但還是稍一思忖就找到了切入點。

  “她是龐曉霞……”

  “我知道?!卑踩糨碚f,“龐副縣長的千金。她應(yīng)該沒有學(xué)費的困撓吧?”

  “沒有?!?p>  羅逸點下頭說,“所以,才體現(xiàn)出人家只求奉獻,不問索取的精神。除此以外,她也能通知參與項目,讓父母看看,自己并不是金絲籠中的小鳥,也能翱翔天空,體現(xiàn)自身的價值?!?p>  “那他呢?”安若蓓有意地撩撥下矛盾點,用明顯的手勢指了下劉正東。

  羅逸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更有不屑不提的意味。

  而安若蓓卻有種被拉跑了話題的感覺,“唉”了一聲后,提醒著:

  “羅逸,你聊了那么多。還是沒有回答《死了都要愛》的創(chuàng)作靈感的來源問題啊。”

  羅逸笑笑說:“其實,我已經(jīng)回答你了。之所以創(chuàng)作出這首歌曲,靈感就出自同學(xué)們對升學(xué)的渴望,對命運的抗?fàn)?。這首歌是借男女之情來表達同學(xué)們對生活對事業(yè)的狂熱的愛?!?p>  安若蓓聽了,輕嘆了一聲。

  心道這么高大上的升華,連文稿都不用另加修飾了,只接套用他的原話就好了。

  同時,她也明白,這次專訪中,與其抓住歌曲本身,倒不如詳細(xì)報道下這片火熱的工地,更能烘托出歌曲的深層含義。

  內(nèi)心一片釋然的她,立即調(diào)整了采訪方向,正要向羅逸詳細(xì)詢問戶外廣告方面的情況時,王向柄和劉亞東插了進來。

  “羅工頭,”王向炳哈哈哈冷笑了下,“真是年少有為呀,看上去像是工地上的老大了?!?p>  “不敢,你才是老板。”羅逸賠笑著,趕緊把麥遞給了他。

  王向炳對安若蓓笑笑,說:“關(guān)于戶外工程的事,安記者盡可以問我。我是法定承包商,最有發(fā)言權(quán)。而且,幸福集團也加盟進來,更是把項目逼格提了一大截。”

  安若蓓稍怔了下。心道一個把工程引向摩托車,一個引向勤工儉學(xué),讓人一時難以取舍。

  這時,李延水嘿嘿嘿地走過來,“美女記者,我說兩句行不?”

  安若蓓看著這個少年一臉猥瑣的笑容,忙說:“好、好?!本桶邀溈诉f給了他。

  “喂喂、喂”李延水試了下麥,才歪嘴笑著說,“要我說,幸福集團不算什么。不是有句諺語嘛,要想死得快,快買一腳踹。對人民群眾的生命及財產(chǎn)安全造成極大的威脅?!?p>  王向炳即怒喝一聲:“閉嘴!”

  羅逸也幫腔說:“水子,你說這話也太片面了。慢點騎不就行了,污染環(huán)境倒是真的。但凡事總是有利有弊,也不能因噎廢食是吧?!?p>  點了點頭,王向炳說:“這話倒在理。摩托車普及以后,做買賣更快更方便,能創(chuàng)造更大財富?!?p>  但李延水哪能舍棄杠精本色,雄辯滔滔地說:“但希望工程,只有利沒有弊,只有知識才是最清潔的財富,天文地理裝肚子里它不冒煙,不排尾氣。”

  劉正東哈哈笑道:“別裝你肚子里,整天說些屁話,比排氣管子還污染空氣?!?p>  大家都笑了起來。李延水指戳著劉正東笑罵,“你這個狗養(yǎng)的鏡凈瞎扯,我這清清秀秀的一點紅,哪比得上排氣管子呀?!?p>  安若蓓聽了,登時雙頰紅得像年畫一樣,別過頭去,連咳帶笑地。

  羅逸笑罵著推了李延水一把,“滾,守著市報記者,注意點分寸?!?p>  接著,他拿過話筒,對著面色稍稍平復(fù)了些的安若蓓說:

  “還真是虧了王總給我們提供的商機,才有了這以扶貧辦發(fā)起的希望工程。而且,王總也功不可沒,有倒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王向炳本來還笑得大黃牙都呲了出來,聽到這話時,眉頭一皺。

  “羅工頭,嘴里要把把門兒哦,別瞎扯?!?p>  但安若蓓卻表現(xiàn)得很有興致,“什么叫浪子回頭?”

  王向炳和劉正東臉色一變,一起瞪向羅逸。后者抬了小臂用手背撩了下臉頰,有些難為情地改了口:

  “是我用詞不當(dāng),我是說王老板很浪漫,平時愛看文藝片兒?!闭f著,他還向李延水遞了個眼色。

  王向炳以為羅逸找了個牽強的借口來開脫,就順手推舟地說:“常出頭露面報紙電視的,不文藝下怎么行……”

  李延水搶話說:“是啊,上次不是為聚眾看文藝片給拘留了三十天,罰款二百……”

  “胡說!”王向炳怒喝著。

  “你忘了?”李延水不依不饒地,“放的是香江版《XX團》錄像帶,還有《金X梅》吧,聽說還有島國的。而且人家有經(jīng)濟頭腦,還收門票呢,兩塊錢一張?!?p>  安若蓓愣了下,苦笑著沒法接了。

  羅逸忙打圓場,“我這兄弟開玩笑呢,不別當(dāng)真。這段可不要寫進文稿里呀!”

  安若蓓點了點頭,“我有分寸。”

  “其實,對于創(chuàng)業(yè)的大老板,有些生活小節(jié)不必深究?!?p>  羅逸正色道,看了王向炳一眼,后者點了點頭,目光中有了絲感激。

  羅逸接著說:“比如賭博啦,欺男霸女啦,偶而小偷小摸啦,這都是小節(jié)……”

  頓了下,羅逸一本正經(jīng)地望著王向炳,“王總,你說對吧?”

  王向炳臉色已然發(fā)紫,心道罵著“去你媽的”,但嘴上只得說“先自我檢討下,血口噴人對不對?”

  羅逸一臉慚愧地說:“草,我吃錯藥了是吧,怎么滿嘴放炮??!水子,看我是不是發(fā)燒了?”

  李延水上來摸了摸羅逸的額頭,一臉嚴(yán)肅地批評:“雖然有點燒,但咱說法得有理有據(jù)?!?p>  他搓了下下巴,回想了一下說:

  “比如,你說人王總欺男霸女,不如舉個例子。我倒是聽說他承包了公社壘院墻的活時,3分錢一塊的磚他不要,專買‘紅磚西施’的4分錢一塊的……”

  王向炳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喉嚨里烏嚕一下,伸出只手掌掐住了李延水后頸,臉上雖然笑著,但指間用力。

  “你這臭嘴家伙,早上吃大糞了吧!”

  羅逸一把推開王向炳,“王總,我的人我來管!”

  接著厲聲喝問李延水:“水子,人家王總這是惜香……惜貧惜弱,你想啥呢!”

  李延水咧著嘴,摸了摸后頸說:“惜貧個淡,后來‘紅磚西施’掌柜的發(fā)現(xiàn)了狀況后,來找王總討個說法。卻被他一句話噎回去了?!?p>  “什么話?”羅逸一倡一和地問。

  “你特么說我動了你老婆?那好,咱拿上你家的出貨單,去物價局去說道說道!”

  自以為見慣了世面的安若蓓,聽這話后,腳下一晃打了個趔趄,羅逸忙上前攙了她一下。

  借機在她耳畔輕聲說:“讓我看,把王向炳從文稿里篩除吧……”

  花容失色的安若蓓輕輕點了下頭。

  向羅逸說了聲“謝謝”后,向王向炳走進了些,滿含歉意地說:“王總,關(guān)于幸福集團以及您的采訪內(nèi)容,這一次就……下一次另列專題,好嗎?”

  王向炳嘆了口氣,但隨即大大方方地一笑:“沒關(guān)系,以后有的是機會?!?p>  說罷,拉了劉正東,有些狼狽地離開了采訪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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