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兆妖王,他是誰?他又與我們棲謠鄉(xiāng)有何關(guān)系?”
對于狄祖的疑問,靈王巨座并未直接回答。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待在吊橋附近的其余人員也都跳了下來,見眾多玉俑都已暫時停止行動,懸著的心這才終于重新放下。
“這個人就是這些活尸的頭兒嗎?看起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
聽到天微如此說話,長者與杰趕緊拉了一下對方的衣角,示意對方小心言行。而就這個時候,焰魔駒則是來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具被黑氣充斥的玉俑之后,表情凝重道:“為何這道神魂身上的戾氣如此濃郁,難道是因為鬼魂的緣故?”
柳如音當(dāng)即解釋道:“常年待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身上多些類似的污穢之氣也是正常情況。話說,既然我們要找的人已經(jīng)找到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該一同研究應(yīng)對罪兆妖王的方法了?”
見眾人將目光投向自己,狄祖隨即開口道:“很是慚愧,但此時的我確實無能為力,更無法幫助你們對付你們口中的人。事實上,想要保持如今這般狀態(tài)便已經(jīng)幾乎耗盡了我的氣力,再過不久我便要回去繼續(xù)長眠地下了?!?p> “不行,你還不能走?!?p> 靈王巨座掃視一眼其余人,發(fā)現(xiàn)霍重身后背著薛藏真,這才出口詢問情況。在得知對方只是消耗過大,暫時昏厥之后,他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而對狄祖道:“我們剛才提到的罪兆妖王,便是整個棲謠鄉(xiāng)的叛徒,也是你的不肖子孫。因為他的自私,致使整個族群步入滅亡,而他自己則是心安理得地將全村人的力量繼承了下來,進而成長為如今的妖界第一人,連妖圣都不是他的對手?!?p> “罪兆妖王,罪兆……但我對這個人確實沒有印象,更不知道有克制他的方法?!?p> “不,你知道的。事實上,你的存在便是他的命中克星。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他強奪的那股力量,原本應(yīng)該屬于你的。不然此刻的你早已恢復(fù)神格,將棲謠鄉(xiāng)從漫長的死亡之中拯救回來。”
不只是在場的幾人,就連那深不可測的狄祖也不禁因靈王巨座的話而語塞沉默。時間過去了好久,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yīng)之后,巨幢長嘆了口氣,一臉失落道:“看來,我們這次真的白一趟了。依我看,咱們還是趁著這些玉俑未恢復(fù)行動之前,提前撤離此地吧!畢竟,以我們現(xiàn)在的力量,想要對付數(shù)量如此龐大的不死軍隊,幾乎是不可能的?!?p> “我們當(dāng)然得走,但他得同我們一路。”
巨幢驚訝道:“什么?你要帶著他上路?你別忘了,他現(xiàn)在只剩下一絲殘魂,別說是應(yīng)對像罪兆妖王那樣的至強者,就算是出了地道,照見外面的陽光,指不定下一刻便要灰飛煙滅。我知道,你在為自己這次前來的決定自責(zé)難過,但既然知道這是個錯誤,我們就不能一錯再錯下去,想辦法將損失降到最低才是?!?p> “不,我的判斷不會出錯,這位狄祖也確實是我們需要的解鈴之人。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只是需要機會驗證而已。”
“大膽?有多么大膽?”
“我要帶著他一起前往地杰宮?!?p> 話音一落,在場眾人異口同聲道:“什么!”
“沒錯。只是待在這里討論事情的可行性,對于現(xiàn)實沒有任何意義。唯一可以印證我的猜想的方法,便是將他帶到罪兆妖王的面前,到時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面?!?p> 這回,不等巨幢開口,柳如音便直接道:“你這么做與帶著大家伙去送死有何區(qū)別?”
“不,你誤會了。是我和狄祖前往,你們留下,靜觀其變。如果猜想正確,大家自然是萬事大吉;但如果錯了,也不至于把你們卷進來,讓你們一同陪我送死?!?p> 霍重咬了咬牙,小心將身上的薛藏真放了下來,讓他倚靠在其中一具玉俑的腿邊,進而說道:“靈王,我想誤會的人是你。我們這幾個,無論男女老少,肯同你一起走到今日,絕不是什么貪生怕死之人,我也一樣。但是,我們不能死得毫無價值,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如果你的猜測出了偏差,哪怕到最后遭殃的只有你們兩個,那是一種巨大的損失。我懇請你三思后行,絕不要因為一時腦熱而做出讓自己后悔終生的事?!?p> 誰也沒有想到,此時的霍重竟然說出這么一番由衷真誠的話語,哪怕是已經(jīng)下定決心的靈王巨座也不禁為之動容,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濃郁。
“不謙虛的說,除了那邊昏睡的薛藏真之外,我應(yīng)該是大家伙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也正因為這個緣故,自從組成這個隊伍開始,我便暗中將‘隊長’的職位安在了自己的身上。既然是隊長,自然要對大家的人身安危負起全責(zé)。哪怕只有一絲風(fēng)險,我也不會讓你們貿(mào)然出動。至于這次的想法,我承認事先并未過多考慮。但我巨座也并不是活夠了,想要一心求死。對于這次行動,我還是有些把握的?!?p> “幾成?你有幾成勝算?”柳如音緊接著質(zhì)問道。
“至少有六成,不對,應(yīng)該是七成勝算。”
靈王巨座話音一落,現(xiàn)場幾人面面相覷,一股微妙的氣氛立時在幾人之間飄蕩起來。天微左右看了兩圈之后,突然舉手道:“我覺得可行。如果連靈王都認為有七成把握的話,那我們完全可以放手一試?!?p> 霍重調(diào)侃道:“你就不怕我們案發(fā)之后,會連累到你們天貴府嗎?你爹雖然其罪當(dāng)誅,但你娘他是無辜的。難道你也想讓她與我們一樣,變?yōu)橥魉拦恚俊?p> 天微年紀(jì)最輕,所以考慮事情的時候也多以沖動為主。但當(dāng)霍重提醒之后,他才想起自己的背后還有父母家人,一想到他們有可能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而遭到滅頂之災(zāi),剛才鼓起的斗志立時煙消云散。
“是啊!天微,你本就是作為人質(zhì),才進到這個隊伍之中的。過去這么多天,你的一言一行我的眼中。我十分確信,你與你爹是兩條路上的人,你比他要善良得多,光明得多。從棲謠鄉(xiāng)離開之后,我便自行離去吧,你已經(jīng)沒有必要繼續(xù)留在這里了?!?p> 長者與杰拍了拍天微的肩膀,想要出言寬慰。誰知這個時候,靈王巨座接著又道:“還有與杰。你一把年紀(jì)跟著我們東奔西跑,實在不成樣子。你本就是打算從天貴府離開之后告老還鄉(xiāng),卻因為我們的事情被卷入到了一連串的事件之中,幾度出生入死,危險太大。剛好,你與天微路上作伴,一起走吧!”
“??!我也要走?不是,我這把老骨頭就這么遭人嫌棄嗎?我雖然老了,但還不至于到不中用的地方。就算沒有辦法沖鋒獻陣,我也能為你們穩(wěn)定后方,讓你們沒有后顧之憂?!?p> 巨幢笑道:“后顧之憂有沒有不知道,但你確實已經(jīng)拖了我們的后腿。如果不是照顧你的行動,我們的速度還能提升一倍。若是論真實年紀(jì)的話,你在我們之中確實排不上號。但怪就怪你是肉眼凡胎,身體沒有經(jīng)過修煉錘打,無法抵御衰老帶來的副作用。像你這樣的人,最適合回家種種田,傍晚的時候靠在座椅上喝喝茶,聊聊天,就這樣安度晚年,幸福一生,難道不好嗎?我們這里可不是讓你實現(xiàn)大俠夢的劇場,你還是盡早搞清楚才好!”
出人意料,巨幢的此番話說得竟是如此嚴(yán)重,就連靈王巨座都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但終究沒有再次發(fā)言。這時候,心細如發(fā)的柳如音發(fā)現(xiàn)長者與杰的眼圈已經(jīng)通紅,于是趕緊上前勸慰,后者揮了揮手,失魂落魄道:“好,既然是嫌我礙事的話,那我走就是了?!?p> “哎,別走啊,你走了我怎么辦?我慢點,等等我!”
天微回頭看了一眼眾人之后,旋即拋下一個決絕的眼神,進而轉(zhuǎn)過身來,大步流星地來時的方向直追過去。眼見二人雙雙離開,柳如音長嘆口氣,口吻埋怨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巨幢揚了揚嘴角,不以為然道:“怎么了,這下我們的隊伍不就輕便多了么?再說,帶著這么多人行動實在太過招搖,我懷疑罪兆妖王能夠這么快地找到我們,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霍重苦笑道:“我們相識也有段時間了,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難道還不清楚嗎?刀子嘴,豆腐你,說的就是你?!?p> 靈王巨座沉聲道:“雖然過程有些殘忍,但結(jié)局是好的。他們離開,自然也就不會與我們一同冒險,性命無憂,已經(jīng)完全足夠了?!?p> 說完,他將頭再次轉(zhuǎn)向那里的狄祖,進而恭敬道:“狄祖在上,恕晚輩無禮,望請您老人家隨我們一同出洞?!?p> “真……真的要如此嗎?”
巨幢怪笑道:“巨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雖說你有七成把握,但你想好如此把這尊神請出棲謠鄉(xiāng)了嗎?”
“當(dāng)然。巨幢,這得需要你的幫助?”
“我?等等,難道你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