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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安憶

第四十九章、識得三郎為初七,失而復得暗欣喜

朝安憶 苒茴 4079 2021-03-06 13:20:12

  回去的路上,槿陽也來了興致,在旁邊東扯西扯地跟蘇祈安講了很多事情,也確實,他們也難得總見面,他對槿陽,終歸還是有感情的,她自小便沒了母親,這么多年一個人孤苦伶仃,好在帝君不算太絕情,派人去尋她的下落,可是又不能容她在身邊,好在她為半妖,又喜歡寒殤晨,這么多年一直留在妖族,沒帝君這個父親庇護,依然能好好活著的,不止他這一個孩子。他對槿陽的感情和對帝后那兩個女兒的感情不一樣,同為同父異母的兄妹,他確實和槿陽要親近得多一些,可能是同病相憐,也可能是槿陽對他真的像是對自己的親人一樣。

  槿陽說著說著便說到圣君新收的這個徒弟,說那天蘇祈安受傷被送回云堯不多時,圣君和她的兩個徒弟就到了,當時三郎好像病得很嚴重,一直昏迷,毫無血色又滿頭冷汗,莫上仙有些無措,不知道圣君來不來得及救蘇祈安,畢竟自己的徒弟也病了,誰知圣君二話不說,便趕去蘇祈安房間,本來莫上仙想著讓霍夫子去看一下三郎,可不曾想被圣君很果斷地拒絕了。

  想了想,槿陽又說:“圣君的脾氣還真是蠻怪的,即便霍夫子醫(yī)術(shù)不及她,可也瞧不壞啊,就把生病的弟子那么放在那兒,搞不懂她怎么想的。”

  蘇祈安淡淡地:“不是說舊疾嗎,師叔醫(yī)術(shù)卓絕,肯定是心里有數(shù),才這樣的?!?p>  槿陽感慨:“哇,若舊疾是如此,那可當真痛苦了些”,忽然又聯(lián)想到自己:“哎,你說如果當初我中的玉邪無道的那個毒沒有清干凈,會不會今日也是這樣?”

  蘇祈安停住腳步,目光縹緲地望向前方。

  是啊,如果當初不是初七去景羲借的神器....

  如果當初,他沒把初七獨自留在驛館....

  如果,如果....

  槿陽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看蘇祈安的樣子應該是又想起了初七,有些慌張地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剛剛那位三郎仙君,倒是羞澀內(nèi)斂地很,一直低著頭也沒怎么說話。我們和他說話都是點頭,站在那兒雙手糾在一起,像個小姑娘一樣?!?p>  蘇祈安沒說話,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往前走,槿陽心里嘆了口氣,抬步跟了上去。

  遇到蘇祈安的事初七沒和扶塵說起,因為她覺著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有些緊張地想要離開這兒,一來蘇祈安并沒有完全痊愈,二來,她不舍得她的仙尊,出于私心,她想在這兒能多待些日子。不過蘇祈安還是要盡量避開,果然她的仙尊只適合遠觀。沒想到第二天玄秋又來找她了,依然是扶塵不在的時候,初七不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有意避開扶塵特意來找她呢。他這次倒是沒繼續(xù)說收徒的事情,卻明顯著更加有禮了些,若論起云堯弟子禮數(shù)這個問題,兩個代表,一個謙遜有禮的玄秋,一個...陰晴不定的子修...

  玄秋是想著她第一次來云堯,想要帶她到處走走,云堯的景色確實很美,這初七自是知道的,想著若是玄秋帶著她的話,倒也名正言順,省得自己出去有些招搖撞市了些。初七順手帶上了小怪,畢竟這小家伙第一次來,也讓它見見世面,玄秋看著小怪,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估摸著也是在懷疑,這師叔怎么養(yǎng)了只這么.....不美觀的小蟲子。

  初七以前沒發(fā)現(xiàn),玄秋竟如此有靈性,因為玄秋帶她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霍夫子的院子,初七內(nèi)心感慨萬千:我久違了的美酒啊....

  其實玄秋帶她來這兒很簡單,一個是霍夫子釀的酒向來聞名于仙族,好多少人上門來求;再者,這里是離他們出門最近的地方.....

  初七有些迫不及待,玄秋本想找霍夫子打個招呼,結(jié)果沒找到霍夫子一回頭初七也不見了。

  玄秋:“......”這師叔果然道法高強....

  憑初七和霍夫子的交情,她自然知道霍夫子放酒的位置,也自然知道霍夫子擺酒的習慣,比如,哪個位置的酒才是佳釀中的佳釀...初七精挑細選地挑了一壇,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又煞有其事地倒在手心里一點,把小怪托在手里,它就真的一點點把它喝光了,初七不禁咂舌,竟然是個小酒鬼。剛喝完,便在她手心里沉沉睡下了,她無奈,又把它放回懷里,又有點擔心,它喝醉了會不會咬自己一口。不過看它睡得跟個死蟲子一樣,應該不能....初七順著后門走了出去,霍夫子的院子設(shè)計的很獨特,后院才是別有洞天,旁邊一顆茂盛的桃花樹,中間一方大理石的桌子,初七每次喝酒都會選這個地方。卻沒想到,有人坐在那里,他一身白衣勝雪,眉間有化不開的愁緒,手里還拿著酒杯,面前放著一壇酒,也不知是喝了多少,竟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初七,舉杯,又是一飲而盡。

  初七見到他時,本能地想逃走,可離開的腳步又生生地頓住了,她不能放任他不管,于是大步走了過去,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蘇祈安才將目光移到她身上,看著他的模樣,初七感覺心鈍鈍地疼輕聲道:“師兄,你大病初愈,不適合喝酒?!?p>  他沒回答,過了一會兒才疑惑地看向她懷里的酒:“你怎么找到這兒的?”

  初七心下一慌,一時沒了反應,雙手又習慣地糾在一起,好在玄秋找了過來,初七才舒了口氣:“他帶我來的?!?p>  蘇祈安不說話,只是皺眉望著她的手。

  初七不放心他,又不能長時間地和他待在一起,想了想開口:“師兄,我送你回去吧。”

  他點頭應好。

  見初七要扶蘇祈安,玄秋急忙跑過去,這種事,還是他做比較好,卻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蘇祈安便已經(jīng)把手搭在初七的肩上。

  玄秋有些驚訝,一來,蘇祈安未和誰如此親密過;二來,他望了望桌子上的酒,雖然喝了很多,但憑蘇祈安的功力,也不至于需要人如此攙扶。他走過去,想要從初七手里接過蘇祈安,卻沒想到被蘇祈安用眼神示意拒絕了...

  回去的路上,初七有些心神不定,因為...離得太近了...那檀香的味道混合著酒香味有些清香,蘇祈安的呼吸又淡淡地掃過她的耳朵,她感覺癢癢的有些不自在。而蘇祈安卻只是望著她,不動聲色地望著她,這個角度,剛好看到她的側(cè)臉,因為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衣服為高領(lǐng)又看不見脖頸,剛巧,一切能隱藏什么的地方都被遮住了......

  就在初七忐忑不安的時候槿陽出現(xiàn)了,她以為蘇祈安舊傷復發(fā),急忙跑了過來,扶住了蘇祈安,他這才放開初七,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好像恢復了清醒一般:“槿陽送我回去就好,有勞師弟了?!?p>  初七點點頭,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一直到?jīng)]了蹤影,才轉(zhuǎn)過身,跟著玄秋繼續(xù)剛才的游玩,卻是滿懷心事。

  初七跟著玄秋去了幾個地方,包括他們一起練功的地方還有莫上仙住處前面的大花園,這花園聽說是當年的圣祖親自設(shè)計修建的,一座古色古香的拱橋,下面是碧水清波,水中還有大片的荷花,再往前走,有一個四角的涼亭,涼亭上掛著絲簾,隨風輕曳。這四周也種了很多各色的花草,眼前的景象美不勝收,然后,初七就想到了以前,她最愛做的就是和白靈偷跑到這個涼亭中去睡懶覺,然后又幾乎每次都是被子修抓到,初七有些郁悶地狠狠瞪了眼旁邊的玄秋,因為每次子修來抓人時他都早一步到然后拉著白靈就跑,子修沒辦法全都抓住,然后每次都是她落入了敵人的魔爪,子修要罰她,她就躲到畫云峰上,然后懲罰就變成了給蘇祈安打掃庭院,其實她不反感這個,從小她就喜歡待在蘇祈安旁邊,什么都不干待在旁邊看著他就覺著心里無比地舒暢,而且,畫云峰上的風景也是別具一格,有蘇祈安一貫的風范,超凡脫俗,與世獨立。

  初七回過頭,目光望向畫云峰的方向。

  見她不說話,玄秋也順著她的方向望去:“那邊是師叔居住的安祿殿,景色也特別好,”又想到蘇祈安喜靜,不知貿(mào)然帶眼前這位師叔過去會不會有所打擾,可自己畢竟有事所求,覺著還是讓師叔滿意才好,按照剛才蘇祈安對這位師叔的態(tài)度,想必也不會責怪,于是開口詢問:“師叔想去看看嗎?”

  初七收回目光,淡淡地搖了搖頭。

  于是,玄秋就繼續(xù)帶她去別的地方,蘇祈安站在不遠處,望著他們的背影,目光璀璨如星辰。

  槿陽不懂他剛剛明明是跟著自己回安祿殿,卻在后來偏要折到這里,又不讓她跟著,她便只好自己先回去,等了好久蘇祈安才回到安祿殿,又貌似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槿陽有些好奇:“你剛剛?cè)ジ墒裁戳?,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他搖頭,偏頭想了一會兒,他想起了仙女的話,之前不覺話中何意,此番再想才知一語雙關(guān),他渡魂術(shù)之所以一直沒有奏效的其中緣故,竟在于此,他聲音不自覺地顫抖,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他難得神采奕奕:“倒是該發(fā)生點兒什么事才行?!?p>  圣君前日里剛說,蘇祈安如今傷勢已好,她也應該回去了,槿陽便看見蘇祈安皺著眉不知在思索著什么。然后這天一早,便吩咐讓她去做一件事,槿陽實在不懂蘇祈安的用意,但還是按照他的話,找了個事由去別院支走了扶塵。

  初七站在房間的門口倒是聽見了些槿陽說的話,然后扶塵便走進來和她打了個招呼,又叮囑她老實待著,才跟著槿陽離開了。等到他們走,初七才覺著有哪里不對,若是找扶塵有事,云堯弟子眾多,怎么偏偏是槿陽來找的?想著想著有些擔心,莫不是蘇祈安又出什么事了.....

  初七隨手拿出了師父給的藥,吃了一顆,確保聲音不會暴露,剛開門,卻看到蘇祈安舉著手站在門口,看樣子應該是剛打算敲門....

  她有些錯愕,站在那里半天沒了聲音。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著蘇祈安的目光里有她看不清的情緒。他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眸光里卻又燦若星辰。初七終于在這樣的注視中敗下陣來,低著頭,開口詢問:“師兄是來找?guī)煾傅膯??她剛剛有事去找莫上仙了?!?p>  他目光灼灼:“我找你?!?p>  初七就更不淡定了:“找我?因為什么事啊....”

  “你既是師叔的徒弟,那醫(yī)術(shù)方面肯定是懂得很多?!?p>  初七點頭。

  他又繼續(xù)道:“我這里總是很不舒服,”說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師叔說,需要一味藥,我想出去尋尋,不知你能不能陪我去?”

  初七沒聽師父提過這件事,可蘇祈安又說得太認真,難道是師父怕她擔心才隱瞞?她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想著一會兒把這事告訴扶塵,明日好一同前去,又看向蘇祈安:“明日我和我?guī)熜忠黄鹑ゾ秃?,你身體也不方便,就不用去了。”

  他若目的如此又何苦大費苦心將扶塵支開,他目光縹緲地望著她身后:“你師兄....很忙....所以,我們兩個去就好了,”他又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而且我這病拖得太久,不能再等了?!?p>  初七還沒來得急說什么,也沒來得及思考他話中的深意,就已經(jīng)被他拉走了...

  一直走了很遠她才后知后覺地掙開了他的手,蘇祈安也沒說什么。

  去的地方距離云堯有些遠,一路上兩個人也沒說什么話,到了地方,初七有些驚訝,這地方景色是在太美,花草相映,從上而下的瀑布,泉水也清澈見底,不遠處還有一座石頭拱橋。不過按師父教的,這種地方通常不會有什么藥草才對。

  初七有些疑惑:“師父說的藥是什么藥?”

  他答非所問:“這地方美嗎?”

  初七點了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確定這里有我們要找的藥?”

  他目光清淺,眼底一片璀璨:“你跟我來?!?p>  

苒茴

忽然發(fā)現(xiàn),韓殤晨的名字好多只打了韓殤,現(xiàn)已更正,今天又是突發(fā)靈感的我,然后原本的后續(xù)故事又加了些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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