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叫沈建
第二天公司來了很多人。
除了昨天打包工作室的，還有收到了于堯短信邀請的人。
但很多人臉上出現(xiàn)遲疑和猶豫。
一個高瘦的男生走出來，硬著頭皮說道：“我昨天回去仔細(xì)的思考了一下，我可能不適合影視方面……對不起堯哥……”
男生和于堯是同屆的。
屬于簽了合同的那批人。
于堯陷入了沉思，這證明昨天他的演講很成功，影響了大多數(shù)人的判斷，現(xiàn)在回去冷靜了一晚上，發(fā)現(xiàn)了自己只是一時頭腦發(fā)熱，想要反悔。
既然對方不想留下來，也沒必要強制，那樣會破壞隊伍的穩(wěn)定性。
于堯的沉默讓男生有些焦慮，他昨晚回去仔細(xì)看了，合同上面并沒有限制條件，在電影未拍攝之前可以選擇自行離去。
于堯回過神來微笑道：“每個人的愛好都不一樣，你能來支持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都是同學(xué)，到時候如果我的新電影拍出來，你可要支持我……”
聽到于堯這么說，那男生也是松了一口氣。
看著男生帶著合同離開，陸陸續(xù)續(xù)也有二十幾人提出要走。
于堯全部答應(yīng)了……
最后算上短信邀約的，總共留下來六十幾個人。
殷潁幾人也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沒走光……
草臺班子也搭了起來。
于堯?qū)⑺腥朔殖扇M，其中有一組由他親自帶，拍攝艾兆銀的新歌MV。
……
出門的時候天空烏云如墨，空氣沉悶。
顯然是要下雨。
“新歌具體發(fā)布時間是什么時候？”
“已經(jīng)定下來是7月13號……不知道您那邊兒拍攝的怎么樣了……”
“正好我這邊也準(zhǔn)備出發(fā)拍攝你們一塊過來吧?！?p> “這個天氣……好的我馬上到?！?p> “……”
當(dāng)章嵐隨著導(dǎo)航到達(dá)于堯指定的位置之后。
下了車兩個人都有些傻眼。
這里不是影視城，而是偏僻的城區(qū)，低矮的樓房，充滿油煙的小攤位，每一個匆匆經(jīng)過的路人都會打量他們幾眼。
穿著光鮮亮麗的艾兆銀與這里格格不入。
一輛車停在了旁邊，于堯也帶人趕到了。
“堯老板，這里是拍攝取景的地方嗎……”
艾兆銀有些遲疑。
于堯欣然的點了點頭。
“你覺得那種你愛他，他愛她，她不愛他的東西能給人代入感嗎？”
“可是這里的環(huán)境好像跟歌曲主題……”
“沒有烏云將近，怎么會有重重壓抑的絕望，每種人的困苦都不一樣，每個人的困楚也不一樣……”
“你不是想要轉(zhuǎn)型嗎？你覺得年齡大一點的人能接受你的東西嗎？
你覺得什么樣的困難能給觀者帶來感同身受的壓抑？”
“是練歌練到深夜嗓子發(fā)炎？是被黑粉偷拍尾隨？還是舞臺上被人冷落尷尬難處？”
說完這些于堯沒有再說下去。
他希望艾兆銀在拍攝的過程中能自己去感受，這樣他才真正的能唱出這首歌的力量。
一行人拿著設(shè)備，開始拍攝。
慢慢雨絲飄落。
“老板，這個天氣對設(shè)備損害很大，而且拍攝效果也不是特別好，光線有些暗淡……”
張哲皺著眉頭說道。
“要不我們先收工，等雨停了再來拍？”
章嵐試探性說道。
于堯打開傘罩住機器：“先拍，后面我有辦法。”
路上行人四散奔跑。
小攤小販兒開始收拾鍋碗瓢盆兒，叮當(dāng)作響，雨水濕潤了頭發(fā)，手上動作更加利索。
勉強收拾好后，推著車趕快找小胡同避雨。
焦急而狼狽。
沒人理會拍攝的眾人。
幾個老大爺坐在屋子里敞著門兒，搖著蒲扇，看外面雨水灑落。
有的人家傳來吵鬧和打罵的聲音，不一會兒孩子的哭聲響起。
一個女人走出來狠狠的關(guān)上門窗。
窗扉合攏的前一刻是孩子抬起的臉。
眼神茫然而膽怯。
花花綠綠的雨傘在雨中打開，噼里啪啦的聲音。
穿著西裝的中年人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任由雨水打濕全身，滴落在皮鞋上，然后無聲息的滑落。
鏡頭無聲無息地將這一幕幕全部記了下來。
艾兆銀的眼神從一開始的不解和疑惑，逐漸變成認(rèn)真。
他在思考……
章嵐看著于堯指揮眾人有條不紊的拍攝，低頭思索……
雨水逐漸變大，街上沒有了行人，偶爾會有幾臺車輛緩緩開過。
……
休息間隙。
拍攝人員躲在車?yán)锖臀蓍芟卤苡辍?p> 于堯買了一些小零食分發(fā)給眾人，挑起一兩個話題，氣氛慢慢變得愉快。
這樣的大雨什么也做不了。
人們也有了更多的時間靜靜思考。
聚在一起也更愿意跟身邊的人聊聊天。
于堯接過紙張，擦了擦發(fā)梢滴落的雨水。
“怎么樣找到感覺沒有？一會兒可能就要你上場了……”
艾兆銀有些意外：“好像有感覺了，之前唱這首歌的時候總有一點抓不住……”
“衣服脫了?！?p> 艾兆銀：“？！”
于堯看他呆萌的表情，就知道誤會自己了。
“你的這身衣服太華麗了，一會兒我需要一個比較真實的你，這個畫的妝也卸了吧……”
“……”
一輛公交車遠(yuǎn)遠(yuǎn)駛來，路邊的積水像是海浪被公交車劃破。
一個人急急忙忙從遠(yuǎn)處的屋檐下跑過來。
但是這時候公交車卻已經(jīng)開走了。
男人追趕了半天，濺了他一身泥水。
張哲手快，已經(jīng)把這一幕鏡頭給錄了下來。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于堯腦海中的記憶乍現(xiàn)。
他感覺自己的電影主角出現(xiàn)了。
于堯招了招手：“老哥，來避雨啊……”
男人上了車，驚奇的問道：“你們這是劇組嗎？”
于堯點了點頭，遞過去一包紙巾：“老哥貴姓？”
男人道了聲謝。
“免貴，姓沈。”
“沈……騰？！”
“不，我叫沈建……”
于堯順了順氣兒，再次問道：“老哥有興趣拍電影不？”
“我……拍電影？”
旁邊的章嵐眼角抽搐，這演員選角也太草率了吧……
直接就拉路人……
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偶像劇現(xiàn)在有點過時了吧……”
于堯微微一笑：“就沖您剛剛這句話，就覺得大哥您的喜劇天賦很充分。”
“我能問一下這是哪位導(dǎo)演的戲嗎？”
“李振導(dǎo)演聽過嗎？”
“你是說熱搜上的那個？他的新電影重生，好像準(zhǔn)備開拍?！?p> “沒錯，我們就是重生劇組，這是合同。”
本來于堯電影名兒都沒有想好，但是當(dāng)李振放出新電影的風(fēng)聲，于堯讓人連夜注冊了重生的電影版權(quán)。
艾兆銀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李振最近準(zhǔn)備新拍的電影重生，熱度很高，還邀請了他去客串。
但是因為自己不是演員專業(yè)害怕口碑崩塌，所以就沒有接。
但是當(dāng)于堯拿出合同的時候，艾兆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重生兩個字。
這種合同都是有法律保護(hù)的，做不了假。
艾兆銀給章姐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章姐回了他一個懵逼的表情。
……
雨停了
于堯這邊也和沈建約了一個到公司的時間。
MV繼續(xù)開拍。
艾兆銀今天一整天都是新奇的。
于堯帶著他們跑了很多地方。
有郊區(qū)，海邊……
敬老院，康復(fù)中心……
拳擊格斗館，公司會議室……
不僅拍了很多場景，還拍了很多人，他們來自不同的圈子，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職業(yè)。
這一天也讓艾兆銀受益匪淺。
……
“收工！”
當(dāng)于堯說出這兩個字以后，所有人都放松了下來。
章嵐走了過來，他現(xiàn)在隱隱有些明白于堯想要拍什么東西了。
“明天什么時候拍攝？”
“明天？明天不拍了啊，已經(jīng)拍完了?！?p> “一天就拍完……了？”
“相信我！拍宣傳片我們是專業(yè)的！”
章嵐無奈的搖搖頭。
她實在是有點猜不透這個年輕人到底怎么想。
可能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吧。
“回去之后我們會把錄制好的音頻發(fā)給你……”
“嗯……”
……
當(dāng)他們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另外兩支拍攝隊伍也回來了。
其他人各自散去，于堯六個人開了一個小會。
“怎么樣？今天的拍攝有什么困難嗎？”
“我覺得主要是溝通問題。”阿君說道。
李方旭：“你跟誰都不好溝通……不過確實和甲方溝通比較麻煩，多虧了琳瑯出面，不然我們今天算是白跑一趟……”
殷潁：“我們也差不多，不過宣傳片拍攝進(jìn)度有些慢，還得要兩天時間。”
琳瑯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后期剪輯和特效制作人員沒必要跟著去吧，畢竟拍攝他們也幫不上太多的忙……”
“剪輯還是要跟著過去的，因為你不在現(xiàn)場，你很難切實感受到客戶需要什么，很可能你辛辛苦苦制作出來的東西人家并不滿意……”
“而且現(xiàn)在我們需要利用這些宣傳片去練手，再過一個月我們的電影就要開拍了……”
“……”
“……”
于堯挑了幾個重要的問題著重解釋了一下。
然后開始剪輯視頻。
“你們竟然都拍完了……”
“你們這個視頻拍的好亂啊……”
……
“這段剪掉，這里口型沒有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