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桃將饃饃推回去了,也不多話,繞過何文昌就要走。
她深知別看好像周圍沒人,說不得那個犄角旮旯里就有一雙八卦的眼睛盯著呢。
她要脫離張家,要退掉親事,此刻自然不能生是非。
尤其是和別的年齡相當?shù)哪贻p后生有什么牽扯。
更別說何文昌小童生是村里大多數(shù)沒出嫁的姑娘心里最想嫁的夫婿人選,真要被人看到他們站在一起,就是沒啥,恐怕也要成為各家閨女的眼中釘了。
她又不傻,沒事給自己找這種麻煩做啥?
何文昌見張春桃頭迫不及待要離開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饃饃,忍不住道:“你這人怎么這生不識好歹?”
語氣帶著一種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居高臨下和憐憫。
張春桃站定,回身看了何文昌一眼,不過是一個自視甚高讀書人罷了。
估計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施舍人東西,還被拒絕吧?
懶得跟這種人多說,索性大大方方的道:“對啊,我就是這么不識好歹!所以,東西還是收回吧!”
說完,繞過何文昌就往張家走。
何文昌一張臉氣得通紅,冷哼一聲:“不知所謂!”
丟下這么一句,袖子一甩,倒是氣呼呼的走了。
張春桃看著何文昌的背影,忍不住嘖了一聲,男人,果真麻煩!
背著背簍回到張家,張家除了張大成還躺在炕上下來不,其他的人,也都回來了。
正窩在里屋里,一家子商量著什么。
張春桃只聽到些什么“到時候當著全村人的面,她要是不答應,那就是她不孝順了!”
“對對對!她不孝順,咱們就有借口把她趕出去了!”
“看她還逞什么能!真以為就憑她那點子力氣,在外頭就能活下去了?我呸!到時候勞資想個法子,把她高價賣給鎮(zhèn)上那些人去!”
“當家的,你可是說真的?我可聽說,那些人都后頭有靠山,他們買了這樣的姑娘,都是賣到縣里的樓子里去的——”
“哼!那個白眼狼,她做初一咱們做十五!若是乖乖的嫁到王家去,算她運氣好。若是她不肯,也別咱們心狠了!養(yǎng)她這么多年,總不能白養(yǎng)了吧?好好的當人婆娘不干,就怪她自己命不好吧!”
……
張春桃眉頭一挑,本以為這幾天天天拿張家人一天三頓的練手,會讓他們有點悔意,不說別的,起碼后悔一下以前挫磨原身太過吧。
沒曾想,這一家子倒是都爛到根了,悔意是沒有,恨意倒是滿滿的。
這樣也好,她再揍起張家人,更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了。
也不想再聽張家人窩在一起商量怎么對付她了,索性放重了腳步聲,將背后的筐子重重的往地上一丟。
張家人聽到動靜,除了張大成,都一窩蜂的跑了出來。
看到張春桃,一個個臉上都驚疑不定,也不知道張春桃聽到他們商量的話了沒?
趙氏勉強擠出個笑臉來:“大,大丫回來啦!咋悄沒聲的?”
二丫到底有些心虛,不敢看張春桃,低頭看到地上的筐子,忙道:“大,大姐上山咋還采了這些野菜?三丫,三丫,晚上快做給大姐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