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小娘子,慢些走
趙氏一面答應著,一面又忍不住擔憂:“當家的,你不是說要將大丫給賣出去的嗎?這要是被那些二流子占了便宜,破了身子,那還能賣出去?”
張大成啐了一口:“那賤丫頭,破了身子就賣到那窯子里去,豈不是正好?”
趙氏這才不說話了。
二丫聽了這一句,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悄沒聲的往后退了退。
唯有張夏寶還笑嘻嘻的湊上去:“爹,等賣了大丫,給我割大肥肉吃!”
張大成滿口答應:“放心,到時候爹給咱們大寶割一塊肉,讓大寶吃個夠!”
只說張春桃,上山后沒多久,就察覺到后頭有人跟上來了。
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村里的那些二流子和閑漢,只怕得了消息,早就守著呢。
若是她留在村里,恐怕他們還要收斂一二,等上兩天,或者晚上沒人的時候再去她住的地方。
可沒想到她沒留在村子里,反而說要上山,這山上那么大,她在那些人眼里,不過是個弱女子。
自然就毫無忌憚的跟上來了,一來想快點得手,二來也怕她藏在山里,以后不好尋到,浪費了時間。
張春桃自然是不怕的,只是略微加快了些腳步,不遠不近的吊著后頭那些人。
后頭跟著的幾個二流子,本來就是男人,那步子就大,這小山坡他們平日里也熟,多少雞鳴狗盜的事情,不敢在村里,都是在山上偷偷摸摸的干的。
就是那深山里沒敢進去,只敢在邊緣打轉(zhuǎn)。
在他們眼里,這張家大丫頭在村里,他們還要略微顧忌一二,這進山了,豈不是送到他們口里的一盤菜了?
見張春桃加快了腳步,就知道她應該是發(fā)現(xiàn)了,如此正好,他們就喜歡看那些婆娘拼死掙扎反抗,最后卻落入他們手里,乖乖認命的模樣。
相視一笑,十分默契的以包圍之勢,圍了上去。
這群二流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么是家里溺愛長歪了的,要么是早就沒了長輩管教,被人帶壞了的,平日里也是偷雞摸狗,一件正經(jīng)事不干的。
不過因著本村里正古板,他們也不敢鬧太大的動靜,偶爾調(diào)戲一下小寡婦,或者落單的小媳婦,不敢太出格。
可離了本村,伙同其他村里的二流子一起,那做的壞事可不少。
隔壁村的一個寡婦,男人去了,家里就留下一個又瞎又聾的婆婆和一個四五歲的兒子,一家三口相依為命。
因著這小寡婦長得還有幾分相貌,被這幾個二流子看上了。
天天晚上翻墻去騷擾人家小寡婦,將那寡婦的兒子丟到那又瞎又聾的婆婆房里,然后幾個人合著伙的將人小寡婦欺負了。
小寡婦哪里敵得過這些二流子的力氣,被欺負了想死都死不成,被他們用兒子的命威脅,只得忍辱偷生。
時日久了,那小寡婦肚子就大了,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可是要沉塘的。
只得求他們弄來打胎藥,好滅了這腹中的孽障。
沒曾想他們玩膩了那小寡婦,給抓了一副虎狼之藥,一劑下去,那小寡婦血流不止,疼了一天一夜,胎兒下來了,人也去了。
就這樣,那小寡婦的兒子和婆婆都沒人照管了,族里還覺得這事傷風敗俗,丟人現(xiàn)眼,覺得是那小寡婦不檢點,自己偷人養(yǎng)漢不小心大了肚子,想打掉孩子,結(jié)果出了意外。
這奸夫沒抓著,鬧大了也怕壞了名聲,族里捏著鼻子,將那小寡婦給埋了。
那寡婦留下的兒子和婆婆如今饑一頓飽一頓的,比那乞丐還不如。
可在這些二流子口中,也不過是幾句夸耀的談資罷了,最后還要說一句晦氣呢。
這些二流子這種事情是做慣了的,也沒啥心理負擔。
張家大丫還是張家的姑娘,他們自然不好出手,這被出族了,沒人庇護的一個弱女子,簡直是送上門給他們的。
此刻他們跟在張春桃后頭趕了一段路,越來越近,不過一兩百米的距離了。
眼看這人就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了,幾個人放緩了速度,嘴里不干不凈的就喊起來:“前頭小娘子,慢些走,等等哥哥——”
“就是,小娘子,你跑這么快做什么?省點力氣一會好好伺候伺候哥哥不好么?”
隨著喊話,還發(fā)出一陣陣肆意淫邪的笑聲來。
他們都是老手了,知道越是這樣,那些被他們看中的獵物,就會越害怕。
膽子小的,只怕就走不動道了。
膽子大些的,也會慌不擇路,跑得越快,力氣消耗的越快,等她們沒力氣了,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們擺布?
果不其然,就看到前頭張春桃聽了他們的話后,幾乎是一路小跑起來,一個沒注意,似乎是腳底一滑,整個人就滑到了一塊大石頭后,發(fā)出了一聲驚叫,然后就沒聲音了。
幾個二流子頓時就樂了,知道這姑娘只怕是快跑了,山里到處都是石頭,恐怕是扭到腳了。
越發(fā)不收斂了,獰笑著,就圍了上去,嘴里還亂七八糟的一邊說著:“小娘子,別慌,扭著腳了吧?別怕,讓哥哥來給你揉揉,揉揉就好了——”
有的已經(jīng)等不及,只覺得渾身燥熱,一邊走,一邊就已經(jīng)開始脫衣裳了。
還有人落在后頭,忍不住跳腳:“二狗子,說好了這次先輪著我的,你可別搶了——”
前頭那個叫二狗子的,已經(jīng)脫光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光膀子來,嘿嘿笑著:“你放心,哥哥先替你驗驗貨——”
真是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說著那二狗子一馬當先,幾步就走到了那石頭前,嘴里還調(diào)笑著:“小娘子,哥哥來了——”
才探出頭去,就發(fā)出一聲慘叫,仰面就倒了下來。
旁邊的人唬了一跳,看過去,就看到那二狗子臉上血肉模糊,不知道被什么砸在了臉上,鼻子都被砸塌下去了,那血順著臉,流了一脖子。
直接昏死了過去了。
幾個人頓時臉色變了,他們倒是大意了,沒想到這還是個烈性子!這不,二狗子沒當回事,倒是受了罪!
不過一個丫頭片子,就算能傷著一個人,還能逃得了他們這些人的手掌心?
本來還有幾分憐香惜玉之心,想著到底是個黃花大閨女,大家伙小心些呢,看來是用不著了。
擼著袖子就將這塊大石頭給包圍了,其中一個轉(zhuǎn)過石頭頓時都愣住了。
石頭后不是應該只有張家丫頭一個人嗎?怎么還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