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謎團
抬轎的太監(jiān)低眉順目站在兩邊,后面還站在兩排侍衛(wèi)。
我本來想給完顏烈客套幾句,畢竟他保護我好幾次,但是還沒等我說話,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為我掀開簾子。
他之前也是不愛說話,不茍言笑,今天越發(fā)沉郁。
俯身走進去,轎子里面可以說是別有洞天,外面是冰天雪地,里面卻溫暖如春。
轎子很是寬敞,能乘坐五六人,可是只在中間辟了一個位置,兩邊都是桌案,上面還擺著果盤書籍等。這是把家搬上來了嗎?
厚實的毛毯將轎子四周遮得密不透風,坐墊松軟光滑,連轎子底部都是松軟的毛皮。
我坐下,隨手拿起桌案上放置的小手爐,溫溫熱熱,很是舒服。
等我坐定,轎子便抬了起來,我說道:“停下……烏珠,你也上來?!?p> 烏珠說道:“主子,這是可汗的專用轎子,奴婢不敢僭越。”
隔著厚厚的簾子,她的聲音顯得甕聲甕氣。
我不禁呆住,阿保機這是怎么了,居然讓我坐他的專用轎子,難道是想在林墨筆跟前襯托我多么得寵,應該只有這個原因了,否則我實在想不出別的緣由。
轎子并沒有出皇宮,而是在廣明殿停了下來。那是阿保機上朝和辦公的地方。
下了軟轎,拾階而上。
天陰沉沉的,雪由剛才的鹽粒子,變成了鵝毛。地上慢慢積了白白的一層。
好在廣明殿中間的臺階上鋪著長長的紅色地毯,否則真的會路濕地滑。
我是第一次來廣明殿,恢宏無比,里面更是寬闊,由很多很多房間組成。
我被太監(jiān)帶著走過來拐過去,幾乎都要暈頭轉(zhuǎn)向了。
最后終于停在一間房子跟前。我竟然有種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感覺,不敢推門進去。
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推開門,諾大的房間只有林墨筆一個人。
見到故人,我的眼睛熱熱的。
烏珠已經(jīng)為我關(guān)上門。
林墨筆聽到聲響,轉(zhuǎn)過身來,遠遠地看著我走進。
他穿著唐朝紅色官服,戴著高高的烏紗帽,帽子兩邊還有兩個好看的長長的烏紗翅。
“他……”
還沒等我說話,林墨筆向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很小心地在房子一周查看了一下,也在窗戶邊聽了聽,才走進我說道:“聽說你懷孕了?”
我下意識想否定,可是想到阿保機說過的話,懷孕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
“這一切都是誤會,現(xiàn)在還不能夠跟你們說明真相,我特別想知道你們怎么知道的?”
林墨筆聽完,胸口起伏,以為我是承認了,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他咬牙切齒說道:“你知道嗎?太子為了能夠救你回去,每天都是過得什么日子,你怎么可以這樣無情無義?!?p> 我的心像刀割一樣,眼淚從眼底涌出。
猶記得分別的前一晚,他不顧個人安危,喬裝打扮,星夜來到我房間,我本以為他是來闡述衷腸,可是卻說著最決絕的話。
他長身而立,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臉上,在這溫柔的光線中,他精致的臉頰卻是那么的冷酷。
一直以來的溫文爾雅一掃而光,我都要不認識他了。
他薄唇輕啟,好看的唇齒間卻說著最冷酷的話。
“在契丹照顧好自己,忘了我,我也會忘記你。”
聽到他這么說,我第一反應不是怨恨和震驚,而是想到他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能夠讓他轉(zhuǎn)變?nèi)绱酥蟆?p> 明明之前還在為了能夠不讓我去契丹苦苦周旋,當發(fā)現(xiàn)無力回天時,為我打通各個關(guān)卡,為什么眼下卻如此頹喪和決絕。
我走過去,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冰冰涼涼,在這昏黃的燈光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我抬頭看他,他好看的眼睛中有片刻的閃動,他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抬起一只手,把我的手剝落,轉(zhuǎn)過身去,不看我,也不讓我看他。
在我面前,他終是不想騙我的,所以轉(zhuǎn)過頭去。
“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我會忘記你,你也忘了我吧?!?p> 我心疼他獨自承受著什么,又有點生氣他不愿意讓我跟他分擔,語氣也變得不善,說道:“你可以忘記我,但是我會不會忘記你,是我的事情?!?p> 他身子一頓……
“隨便。”語氣冰冷,說完就要抬步離去。
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面,我不想就在這樣的不愉快中分別,說道:“好,我答應你,我會把你忘記。”
他止住腳步,背影變得落寞孤獨。
如果他能過得安心一些,我愿意說要忘記他,可是我知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
我看向林墨筆,也許只有刺激他,他才能說出當年的真相,為什么修浚有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當年不是他說,讓我們相互忘記的嗎?”
林墨筆氣紅了眼說道:“太子當時說那樣的話,還不是因為皇上……”
他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因為皇上什么?”我追問道。
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不愿意告訴我。
“沒什么?!绷帜P很懊惱地向旁邊移了一步,“所以你是真的懷孕了?”
“你這次來到底是為什么?”
我不相信修浚派他來只是為了問這個。
林墨筆吐了一口氣,說道:“太子委托我來契丹辦一些事情,順道看看你,看你過得怎么樣?!?p> “來辦什么事情?”
“跟你沒有關(guān)系?!?p> 他越是這么說,越說明跟我有關(guān)系。
“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p> 林墨筆這才說道:“太子已經(jīng)將你在滇西的家人安置妥當,可是前不久,突然有一伙契丹人,把他們擄走,所以太子借著使臣給契丹可汗拜壽的時機安排我來調(diào)查此事。”
我一聽到家人不知去向,現(xiàn)在什么情況還不知道,急火攻心。
林墨筆看我臉色蒼白,伸手想扶住我,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問道:“你還好吧?”
“調(diào)查得怎么樣了?”
“帶過來的探子已經(jīng)去打探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你不要擔心。還有太子讓我告訴你,皇后朵古麗是個極其印象毒辣的女人,你不要招惹她,否則非常麻煩?!?p> “嗯。”
菓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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