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溫暖的燭光隨著歌聲跳動,似歡呼雀躍般融入今日的快樂之中,昏暗的燈光下,滿桌的美味佳肴散發(fā)出格外誘人的氣息。
“露露快許愿,聽說十八歲生日的愿望最靈呢!”
生日歌唱完,朋友們歡呼著催促壽星許愿。
緩緩睜開雙眼,胡露露看著眼前的蛋糕一臉幸福,可說到許愿,她卻一時間想不出許什么愿好。
“哎呀別睜眼!睜眼就不靈啦!”一旁的室友笑道。
“干脆你祝福我趕緊和男神生米煮成熟飯吧!”
“都說上趕著的不是買賣,你這是要強買強賣??!”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歡笑聲在包房里回蕩,青春的氣息如同桌子上的小煙花一樣綻放著。
胡露露雙眼緊閉,終于下定決心許下一個愿望,臉上掛著笑容朝著蠟燭吹去。
“小豬小豬呼嚕嚕,小豬小豬胖乎乎,小豬小豬是誰?。课覀兛蓯鄣暮堵?!”
“露露生日快樂!永遠十八歲!”
女孩們的祝福和歡呼充斥整個包間,璀璨的燈光在燭火熄滅的一顆突然亮起,包間內精致典雅的裝飾隨之活躍起來。
胡露露輕挽額前的秀發(fā),她的皮膚很白,修長白嫩的小手深受室友羨慕。
“兄弟們!今天是寒假的第一天,也是四哥大喜的日子,為了慶祝這偉大的一天,咱們哥幾個干杯!”排行老八的室友王楠舉杯學著電視里的臺詞高聲道。
八個女孩一同舉起手中的酒杯,學著江湖兒女的痛快瀟灑一飲而盡。盡管喝的是啤酒,但上大學前沒喝過酒的女孩子們還是覺得酒勁很大,幾杯下肚,已有人被酒精的勁頭沖得上頭。
“哎我說,咱們一會去唱K吧,露露唱歌那么好聽,不趁機揩油怎么行?”寢室大姐肖云鶴提議道。
“好呀!反正已經放假了,要想再聚可得等到明年了呢!”寢室二姐張冰附和道。
眾人紛紛同意,酒桌上一片歡聲笑語,酒足飯飽之后,女孩們轉場去了離學校最近的ktv釋放活力。
散場時已是后半夜,胡露露和室友們人手一瓶啤酒晃晃蕩蕩地朝著學校走去。女生們的瘋狂并不亞于男生,尤其是剛剛脫離了高考束縛的女生。
一路高歌,在門衛(wèi)大叔的罵聲中,八個女生跋山涉水地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這是胡露露第一次放縱,也是她最可貴的十八歲生日。躺在床上,剛才的瘋勁兒好像還沒有過去,明天室友們各自放假回家,由于自己買的車票晚了兩天,回家的行程也只好推遲。
其實胡露露的十八歲生日是兩天之后,為了不給她留遺憾,室友們在臨行前提前操辦了如此盛大的生日party。
第二天中午,室友們急忙洗漱收拾東西,才兩個多小時的功夫寢室里只剩下胡露露一個人。悵然若失的離別之感涌上心頭,胡露露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陽臺上,目光看向樓下一個個拉著行李箱離去的同學。
“煩死了!真不想回家……”想起家中的景象,胡露露不禁抱怨道。
父母早年離婚,法院將她判給了父親撫養(yǎng)。母親改嫁后再沒音訊,父親再婚和那女人又生了個兒子,胡露露在家中的地位不還如小狗funny,父親不在家的時候,自己連口飯也沒有。
也許是基因突變,胡露露的長相比較出眾,從上大學到第一個學期末不知多少男生對她暗送秋波,可父親的冷漠讓她對所有男性產生了抗拒心理,不論是什么樣的男生都無法讓她心生好感。
玩弄著自己的頭發(fā),胡露露就這樣噘著小嘴百無聊賴的刷著小視頻。轉眼到了晚飯時間,她獨自走在空曠的校園里,心中不免萬分失落。
草草在外面吃了一口,胡露露回到宿舍默默看著最近追的電視劇,她很討厭里面的幾個男主,每次他們出鏡胡露露都會小聲罵上幾句。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胡露露躺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曼妙的曲線在睡衣下露出,竟有些傾城的姿色。
“好無聊?。 ?p> 昨晚的這個時候八個女孩還在一起唱歌,想想這前后的差距,胡露露不禁產生了一些感慨。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干脆披著外套戴上耳機下樓去轉悠。學校已經放假,宿管阿姨對寢室大門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年輕人有些事真的不是她一個宿管阿姨能管的。
走在校園里,冬天的夜晚寒風還是有些折磨人,即使穿著長羽絨服,可寒冷的溫度讓她有些吃不消。
“還是回去吧!”胡露露瑟縮著脖子朝著寢室小跑而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本來十分鐘就能回宿舍的路程卻變得十分遙遠,胡露露額頭微微出汗,可腳下的路卻依然漫長。
硬著頭皮,她繼續(xù)朝著宿舍走去,可自己播放列表里的歌已經播完一半,寢室的燈光依然距離很遠,胡露露身上的雞皮疙瘩紛紛立了起來。
“真是喝涼水都塞牙!”胡露露啐了一口抱怨道。
十分鐘后,她終于跑回了自己的寢室,剛才在路上走的很快,里面的睡衣微微被汗水沾濕,冷不丁回到宿舍卻讓她打了個寒戰(zhàn)。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洗漱過后,胡露露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空調吹出的暖風讓人困倦,努力拍了幾張自拍想發(fā)個朋友圈,可怎么拍都覺得自己表情不自然,干脆作罷上床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胡露露突然從夢中驚醒,她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夢,可醒來以后卻記不清自己夢到了什么。
她從床上下來,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呆呆的發(fā)愣,打開小夜燈,穩(wěn)穩(wěn)心神之后起身去了洗手間。
胡露露的宿舍樓距離操場很近,她的宿舍在五樓,離盥洗室也只有五六米的距離。盥洗室在走廊的兩端盡頭各設置一個,而她所在的盥洗室正是臨近操場的那一頭。
洗完手,胡露露下意識地朝窗外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不見星辰。正當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操場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很不尋常,胡露露好奇心起,又退回窗邊朝操場上看去。
寒假深夜的操場很黑,只有操場邊上的幾盞照明燈散發(fā)著半黃半白的光亮。
而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照明燈下面,不知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影。五十多米的距離,她看不清人影的確切外貌,只大概感覺那好像是個男人。
人影動了,毫無目的的在地上走圈。一圈的距離也就是二十幾步,可那人竟樂此不疲的一直走著。
“這是在模仿拉磨的驢子嗎?”胡露露覺得有些好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胡露露覺得有些冷,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十一點多。
“才十一點?果然自己一個人在宿舍里時間都過得慢了!”胡露露嘟囔著。
她打開自己宿舍的聊天群,默默把這一幕拍下來發(fā)到群里,并艾特了幾個小姐妹。
“快看啊兄弟萌,果然學校放假了什么人都有,這有個屌絲大晚上玩驢拉磨呢!/陰險”胡露露說。
“臥槽四姐你瘋了吧,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觀驢?有這雅致找個班上明年就能全款提邁巴赫啦!”美食家老八說。
“不是什么變態(tài)吧?大半夜不睡覺在那溜達!/哈欠”云中鶴說。
“四弟你要小心了,可能是沖著你的美色去的!/挑逗”冰雪女王說。
“哎二姐你可別嚇唬我啊,現(xiàn)在整個樓就我自己一個人,我……/委屈”胡露露說。
“四哥莫怕,待俺扛著火車去救你!”楠楠很香甜說。
“@楠楠很香甜,還是你最好!求救(sos)/大哭”胡露露說。
“你拍個小視頻,讓我們看看那家伙!”冰雪女王說。
胡露露聞言打開攝像頭,拍了一段視頻發(fā)進群里。
“臥槽好詭異??!”美食家老八說。
“趕緊回屋吧,把門鎖好!”云中鶴說。
“四哥!”
“四哥!”
楠楠很香甜和劉二傻紛紛刷屏。
“停!你們看視頻上那個人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冰雪女王趕緊制止。
“哪里不對勁啦?/doge”胡露露問道。
“你看他的脖子,是不是一直在歪著???。。?!”冰雪女王說。
胡露露仔細看幾遍視頻,好像那個黑影的上半身是有點不協(xié)調。她放下手機趴在窗戶上仔細觀察,果然,那個人影的脖子正扭成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腳下的步伐也非常僵硬,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 彼@叫一聲連忙捂住嘴。
胡露露哆嗦著雙手再次打開群聊,姐妹幾人的消息已經頂了好幾頁,幾乎每條消息都是兩個字……
快跑!
胡露露手上一抖,手機“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寂靜無聲的盥洗室里頓時激起陣陣回音,聲如驚雷。
心跳聲越來越快,胡露露幾乎感覺心臟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身上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她想彎下腰撿起手機,可腳下發(fā)軟突然滑倒,險些直接趴在地上。
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胡露露費盡力氣站了起來,雙腿的膝蓋應該是摔破了,溫熱的感覺從膝蓋處緩緩流下。
顧不得摔傷的疼痛,她再次鼓起勇氣看向窗外,那詭異的人影依然在燈光下不緊不慢的轉著圈。
“呼……”
長舒一口氣,對方應該是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
胡露露按亮手機,屏幕被剛才那一下摔得花屏,只能隱隱約約從上半部分看到現(xiàn)在的時間。
凌晨,十二點十五分。
不知不覺間,竟已到了第二天。
胡露露按了按屏幕,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剛買不久的最新款智能機內外屏瞬間報廢,心中的哀嚎此起彼伏。
不知是不是錯覺,樓下的人影好像稍微離宿舍樓近了一些,她轉頭時發(fā)現(xiàn)那原地轉圈的人好像比剛才大了一些。
扶著窗臺,胡露露猶豫不定地看著樓下。那人影依然不緊不慢地走著,可這次人影的脖子不再是歪著,而是直勾勾的扭向胡露露的方向!
不論那人影走到什么角度,它的臉始終盯著窗戶后面的胡露露!
身上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整個盥洗室的溫度驟然下降,胡露露手里的手機屏幕突然全部變成明亮的大紅色,整個盥洗室被晃得通紅。
人影站住了,它的身子是朝著操場的方向,而頭卻是朝向胡露露。
“咔吧……咔吧……”
骨骼的響聲從遠處清晰地傳到胡露露耳朵里,那人影的頭正在一點一點地轉回原位,就在即將轉過臉的一瞬間,胡露露清楚地看到那個人的臉上竟掛著詭異的笑容!
“?。。?!”再也忍不住,胡露露崩潰地叫了出來。
也許是這一聲尖叫刺激了她的大腦,腎上腺素狂飆之下四肢無力的感覺頓時減弱。連滾帶爬地,胡露露瘋一般跑回自己的宿舍,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鞋子不知去向,此時的她也是渾身淤青。
哆嗦著插好門,胡露露一頭鉆進被窩里,抖如篩糠。
突然,一陣長笛鈴聲悠悠響起,胡露露被手機來電嚇得尖叫一聲。
屏幕一片暗紅,根本沒法接聽電話。
“喂?露露你在嗎?怎么不說話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嗚嗚嗚……大姐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害怕……”胡露露聽到寢室大姐的聲音,心里的防線徹底崩潰。
“你怎么了?那個人看見你了嗎!”
“那不是人……嗚嗚嗚……姐……救我!”胡露露哭得快要喘不過氣。
“你別急,我們正在跟學校保安隊聯(lián)系,幾分鐘他們就會到你那去,你躲在宿舍里千萬別亂跑!”
“……嗚嗚嗚……”
“喂!露露!你能聽到嗎?千萬別亂跑……我們……”肖云鶴的聲音突然停止,手機聽筒傳來陣陣忙音。
胡露露整個人縮成一團,她用被子蒙著頭死死攥著手機。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剛剛從極度恐懼中稍微緩過來一些,一聲脆響從走廊傳來,隨后整棟樓陷入無盡的黑暗。
總閘跳閘,空調頓時停機,寒冷的感覺侵襲著胡露露的每一個毛孔,裹了兩層被子的她被凍得不停打顫。
“嘭!”
一聲巨響突然傳來,胡露露嘴里咬著被子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嘭!”
又是一聲巨響,這回胡露露聽得清,好像是哪個宿舍的門被巨力生生砸開。
聲音越來越近,胡露露的心幾乎要炸開,她死死捂著胸口,淚水怎么也止不住。
突然手機再次響起,胡露露手忙腳亂地按著手機屏幕,可不管她怎么按,這個電話始終無法像剛才一樣接通。
外面的聲音停了下來,悠揚的長笛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極其刺耳。胡露露拼命捂住揚聲器,可這聲音卻怎么也沒法捂住。
“祝你……生辰……大吉……”
鈴聲戛然而止,一個冰的聲音從聽筒中不停重復。
絕望,如同待宰的羔羊。
胡露露拼命摔出手機,被子外的溫度卻把她凍得連打幾個噴嚏。
“嘭!嘭嘭!”猛烈的砸門聲如同晴天霹靂。
“?。。?!”胡露露躲在被子里不停地尖叫。
宿舍門終于被砸開,門鼻隨著重重砸在墻上發(fā)出斷裂的聲音。骨骼的脆響合著腳步聲回蕩在宿舍里,仿佛是在胡露露的宿舍來回踱步。
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胡露露偷偷打開一條縫朝外看去。漆黑的屋內,一個黑影機械地在地上走來走去,它的脖子不停地轉動,口中嘟嘟囔囔說著聽不懂的語言。
急忙蓋緊被子,胡露露再也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可身下的床卻在她的顫抖之下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黑影一頓,下一秒再無任何動靜。
整個宿舍里只有胡露露顫抖的聲音,除此之外一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雞鳴突然劃破黑暗,仿佛也驅散了那冰冷的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雞叫聲更加嘹亮,接著又是幾聲雞鳴。
寒冷的感覺漸漸散去,胡露露拉開被子,順著縫隙偷看,寢室里除了自己空無一人。
冬天夜長,此時的宿舍依然一片漆黑。
鼓足了勇氣,胡露露探出頭查看被子外面的情況。一片寂靜,仿佛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只是這夢太過恐怖。
拿下被子,胡露露下意識回頭摸手機的瞬間,一張恐怖扭曲的人臉幾乎貼在她的臉上,那張臉沒有眼珠,扭曲張開的大嘴呼出一股及其腥臭的氣味。
“?。。?!”胡露露的靈魂幾乎被嚇得出了竅。
一股巨力突然抓住她的脖子,硬生生把她從床上提了起來。胡露露雙腿不停地亂蹬,窒息感讓她的行動越來越緩慢,還沒等她失去意識,抓著她的手突然用力朝地上摔去。
“嘭”地一聲,胡露露結結實實地摔在宿舍的地面上,頭部受到撞擊,還沒感受到痛苦的她瞬間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