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而且,我……”剛才夢中的一切突然在大腦中重現(xiàn),李之印止住了話頭,“我的意思是,我盡力。”
龍一握緊他胳膊的手慢慢松開,看著他的臉色寬慰道:“嗯,你的壓力也不必太大,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要找的時候?qū)げ坏?,可能在某一刻,一下子就出現(xiàn)了,我們總會找到方法的?!?p> “安眠藥……是安眠藥。那一天,安康逼我吃下了安眠藥,后面發(fā)生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醒來之后,我就躺在那個平臺上。但是……”李之印的手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額頭,“醒來的時候,我的頭上有很重的傷痕,我在想,會不會出口就在那平臺周圍的石壁上,有什么‘時間門’之類的機關(guān)?我就是從那些地方過來的?所以,我用身體,用頭,挨個兒撞了個遍……”
“所以,你的額頭……”龍一看著李之印不久前腦門上的新傷。
“嗯,我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p> “安眠藥……讓你昏迷,他的目的應(yīng)該是不想讓你看到穿過時空的方法,要你永遠留在這里……”龍一皺了一下眉頭,他對那個叫‘安康’的人沒有太具象的概念,只是知道他和李之印長的很像,幾乎一模一樣,他們的行事卻是天壤之別。
如果一個人身上同時存在善與惡,在他看來,這兩個人似乎已將這種綜合完全剝離開,對立了起來,一個善,一個惡。這種事情,仿佛只是存在于書中,故事里吧。
李之印點點頭:“或者還有一個可能,這是一個條件,如果要穿過時空,吃安眠藥是一個條件?”
“針對于安康到達你那里的狀態(tài),好像這個條件并不成立吧?”
“但是,他帶過去的那個女孩呢?”
“他還帶過去一個女孩兒?”龍一睜大了眼睛,“是這個世界里的人嗎?”
“這個并不清楚,那個女孩,我記得當(dāng)時滿頭是血,看樣子,似乎已經(jīng)沒有生命體征了?!崩钪∮檬衷谘矍皳]了揮,似乎是在趕走什么,不知道為什么,從醒來之后,夢中的一些奇怪影像總是在他眼前一遍遍浮現(xiàn)。
“和那個女孩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龍一的神情愈加沉重:“唯一能合理解釋這一切的是,安康在煙囪中準(zhǔn)備再次殺人時,發(fā)生了某種意外,同被害人一同穿越到了你那里。”
“或許,是這樣……”李之印的眼角有泛起了血絲,他的表情慢慢有了些變化,痛苦再次浮現(xiàn)在臉上。
龍一探手試了一下他的額頭,沒商量的將他從床上扶起:“你好像有點發(fā)燒,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去。”
被龍一扶住的這一刻,他臉上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下來。
這是真的嗎?不,這不是真的。
走出門口的時候,李之印的心再一次空了一拍,如果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那么我算是什么?安康算什么?
白色的煙囪還是一如往常的聳立在那里,沒有人記得它存在的時間和走過的年輪,就這么高高的、荒蕪的、蒼涼的、卑微的立在那里。
可能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忽視了它的存在,可是,在李之印的心里,它卻是那么鮮活,勝于這個城市給他的印象。仿佛它生來已刻入了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