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副官
蕭去疾三槍之后,也近乎脫力,使出最后的氣力走向解小穿,將小穿身上的銀索解除。
“啪,啪,啪?!?p> 鼓掌聲在耳邊響起,蕭去疾心下一驚。
“娘的,打了小的牽出大的?!笔捜ゼ残睦锇盗R道。
“打得不錯?!?p> 聲音來自于上方,一個灰衣中年人站立于巨大的松柏枝子上,向下俯視,那人負(fù)手立著,腰間別著雙斧。
蕭去疾暗道不妙,這人身上雄渾的靈氣更在胡不歸之上,但卻依然毫不猶豫的梃出大槍。
誰知眨眼之間,這灰袍中年人已然躍至蕭去疾的槍尖之上,以喉結(jié)頂著槍尖,蕭去疾槍尖最尖銳的那點寒光差一絲就要切開灰袍者的喉嚨。
“給你機會,關(guān)鍵是你真的還有力氣嗎?不必掙扎了,我也沒有惡意?!被遗壑心耆说哪樕瞎啪疅o波。
蕭去疾定睛一看,猛地想起來此人便是自己剛被押入執(zhí)法堂時,位于城墻之上,那位狄大人身后的副官。
蕭去疾對于執(zhí)法堂的人雖稱不上好感,但是也并無太大惡意,起碼不用像胡不歸這般刀刃相向。
當(dāng)然還是因為此刻的蕭去疾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被眼前此人看破,裝模作樣的舉起大槍已然不易,要向前出槍,哪怕是一分也是非常艱難的一件事,畢竟剛才同胡不歸的那一戰(zhàn)消耗著實太大。
“跟我回去執(zhí)法堂吧,給你一個更好的選擇,當(dāng)然你也別無選擇。”灰袍副官道。
“噹!”槍尖墜落地面,槍尖瞬間沒入塵土,蕭去疾自知已經(jīng)無力擺脫今日的局面,已然沒有力氣再支撐著大槍,昏睡過。
陽光穿過小窗射進牢籠,解小穿還在身旁,不過身體被繃帶綁了一圈,顯然有人給小穿的鱗片進行了包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人一甲又回到了執(zhí)法堂的監(jiān)獄中。
地面沒有之前的牢房那般潮濕,陰冷,反而有一張茅草床,可供蕭去疾休息,幾顆療傷靈藥擺在牢籠的柵欄旁,待遇還算可以,顯然那位灰袍副官,雖然說不上是友人,但至少暫時沒有加害蕭去疾的想法。
“別試了,哪有那么多故技重施?!笔捜ゼ餐庑〈┠サZ著自己的爪子道。
相對于那幾顆善意的療傷靈藥,此刻,牢籠的結(jié)界也進行了加固,而且時不時就有身著執(zhí)法堂制服的人員巡邏走過。
“小穿,那一刻有沒有后悔不遠萬里跑來救我???”蕭去疾撫摸著小穿的鱗片道。
小穿驀的后退好幾步,小爪子都快倒騰的飛起來,一副男男授受不清的樣子。
“講話就講話,不要亂摸!”
“我偏摸!”
“不給你摸!”“就摸!”
空氣中充滿著愉悅的氣息。
“不后悔,真的,覺得自己還清了你的人情也好?!毙〈┩蝗徽?。
原來那年的蕭去疾,在集市上救下了一只滿身是血的解小穿,當(dāng)然的小穿渾身鱗片被人盡數(shù)扒光,那一年的解小穿差點就成為別人飯桌上的一頓美食了。
原來不管哪個世界都有吃稀罕物的惡俗。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毙〈┑?。
“那天你我四目相接,因為我挨了很多人的拳腳相加,身上的為數(shù)不多的盤纏還被人拿走了?!?p> 街頭巷陌,青石板街,一個衣衫襤褸的癡傻小童,抱著一只傷痕累累的幼年穿山甲,差點就要凍斃于風(fēng)雪之中。
“你一直都是癡癡傻傻的,所以那時候才會有那種傻傻的善良,讓我不至于丟了性命,那條街上除了你,那些人看到我時只有貪婪,嫌棄?!苯庑〈┫胫菚r的場景道。
少年的一身白色破布衫,打著大大小小很多個補丁,胸前沾滿了大片片的血跡,懷中的小獸發(fā)出嗚嗚的呻吟。
“后來我們挨餓了數(shù)日,你白天出去乞討,晚上總會給我?guī)б粔K餅回來?!毙〈┱f話間,眼角已然有淚水沾濕。
再后來,解小穿的身上重新長出了鱗片,可卻不想重復(fù)那種生活,那種在別人的或憐憫,或歧視,或惡心的暮光之上,立志成神證道,便來到了瞰岳宗求學(xué),可現(xiàn)實總是殘酷的,日子一過又是多年,他們還是外院的廢柴。
“那日你出去砍柴,正好是瞰岳宗一年一度獵苑開放的日子,我?guī)兹諞]見到你便賄賂了外院的看守兩塊靈石,出去尋你,后來……”解小穿磨了磨爪子欲言又止。
“見到了一個不太像從前的我?”蕭去疾見解小穿不再繼續(xù),便接話道。
畢竟二者童年有著那樣的過去,蕭去疾找回了一些這句軀體過去的記憶,他和解小穿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有些話總是要說開的。
蕭去疾依然記得那日越獄,解小穿看到自己驚恐的樣子,畢竟在自己殘存的記憶中,自己確實是一個雙眼無神,癡癡呆呆,毫無照顧自己能力的形象。
而解小穿看到自己的那時,自己不但已經(jīng)施展著不俗的功法,還有著自己的思考,更別提一個先天低能的人要如何組織著越獄的計劃,那天自己侃侃而談的樣子,別提解小穿有多震驚了。
“我真替你高興,以后我們就可以一起修仙問道了。”小穿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清亮不帶有一絲雜質(zhì)。
“我們一起沖出外院,要在瞰岳宗的仙殿之下大展宏圖。”
“我也要到接天劍的劍鳴為我而響”
“要那個地方的人都統(tǒng)統(tǒng)直視我。”
“再也不會吃不飽飯了,再也不會挨餓受凍,我也要突破入煉期,成為煉魂期的大人物?!?p> 小穿一個人,不,一個甲說了很多很多,有對從前的審視,有對以后的審視,說到激動的地方,靈氣外放,施展了一套蹩腳的功法,似要把那些欺負(fù)它的人狠狠的揍一頓。
但就是沒有對蕭去疾的質(zhì)疑,原來一直都是蕭去疾一個人想多了。
解小穿根本沒有想過,蕭去疾已然不是從前那個人。
它只是單純的替他這個朋友開心。
“等有合適的機會在好好和解小穿聊聊吧?!笔捜ゼ矁?nèi)心想道。
天下望
小哥哥,來跟我讀,票,破一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