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月下的交談
很明顯,老者的這澎湃的神識可不是如同解小穿那般調(diào)侃,這突如其來降下的寒意,說明老者的這個問題很是認(rèn)真。
蕭去疾皺了皺眉頭,側(cè)目沉思著,很少見到老者這般嚴(yán)肅,不自覺的咽下一口口水后有些緊張。
“那日從絕頂之巔回到外院,前輩不是說了嗎,‘若我只是想去和小穿的故鄉(xiāng)看看,留在峨眉峭那三峰中,倒也不無可能?!笔捜ゼ惨桓闹版音[的狀態(tài),此刻的蕭去疾也顯得頗為認(rèn)真嚴(yán)肅。
“可我不能只是去看看……”蕭去疾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道出自己的真正意圖,那掩埋在心底的,他蕭去疾到底為什么會穿越到他‘自己’的身上,和小穿的故鄉(xiāng)會不會藏著解答這個問題的答案,以及他有沒有可能穿越回到原來的世界之中。
蕭去疾沉思著,目光空洞無神,每次想到這些沉重的問題,他似乎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完全和往日那種玩世不恭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太過激進(jìn)了嗎?”老者望著蕭去疾極為認(rèn)真的神情,眉宇間隱藏著若有若無的擔(dān)憂。
“我不知道是什么讓前輩如此的謹(jǐn)慎,可是我能踏上絕頂,難道沒有一點前輩的引導(dǎo)在嗎?”蕭去疾一掃面容之上的陰云,月光下黑衣少年的笑容顯得有些陰冷,可卻是那般從容與自信,仿佛看破了什么一般。
老者被蕭去疾突的這一說,竟也是有些驚愕,望著少年面龐之上的那種陰冷的笑容,非但沒有反感,卻是有些同情,蕭去疾此刻那略微顯得有些滲人的笑容,他一個老者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當(dāng)然是知道這少年老成的背后不知道藏著什么樣的秘密,但此刻的他也并不想深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激進(jìn)的努力招搖或許遭來殺身之禍,像前輩所說的一般茍著,那樣慵懶的佛系或許就被秘籍砸中了吧?”蕭去疾苦笑著,閉上眼睛,卻難掩眉宇間的惆悵。
“可是慫著、忍著,好運(yùn)也許就在來的路上,沒錯,難道厄運(yùn)就不是了嗎?”
“我打從一開始難道不是避之不及,我有想招惹他們嗎?柳花明那些人從一開始就想著嫁禍給我,就算江珊沒有那種意思,但她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選擇了沉默?!?p> “可見,如同前輩所說的那般,龜、慫、忍,也未必就能萬事大吉?!笔捜ゼ材抗忾W著淡淡的銀光,有一絲激動,可那緊握著的拳頭卻彰顯著少年無比的堅定。
老者伸手將一旁的茶水一飲而盡,望著蕭去疾的神情依舊淡漠。
可是老者心中明白剛剛喝水的那個行為,別人不知道,他卻是非常了解他自己,那對于曾經(jīng)的他來說,盡管只是喝口水這么一個如此微小的動作,那已經(jīng)是不知道是他多少年月中少有的慌亂了。
“前輩,那些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的人可從來不管我是什么態(tài)度面對這個世界?!?p> “生于此間如何能不與別人爭搶,莽、剛、干就完事了,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笔捜ゼ驳难凵裨谠鹿庀嘛@得兇意十足。
“既然面對這世界何種態(tài)度于事無補(bǔ),何不遵從本心。”
“放飛自我?!?p> 老者不自覺的咽下一口唾沫,看著眼前月光下的黑衣少年,既熟悉又陌生。
半晌之后,一老一小對視著,這小木屋中仍舊是寂靜的沉寂著。
解小穿在原地不知道所措,玩弄著小爪子,豆大的汗珠都從尖尖的頭頂落下。
驀得,老者大手一揮,一陣縹緲的白霧將老者的靈體包裹住,老者的靈體漸漸的虛無縹緲。
蕭去疾長嘆一口氣,如釋重負(fù),分明的感覺到了識海中的輕微變化,那是老者又重新回到了蕭去疾的識海中。
蕭去疾還想和識海中溝通著什么,可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老者則是盤坐在蕭去疾的識海上空,也久久未曾出聲,一陣陣的吐納之聲在識海中安靜的可怕。
“時候不早了,明天不用修煉嗎?”最終老者開口淡淡的道。
“耶!”蕭去疾如同一個勝利的小孩一般歡天喜地,強(qiáng)行拉著一臉白眼的解小穿手舞足蹈起來,他不知道老者是否反感他這種處世的方式,但是至少目前老者并沒有對他太過失望。
翌日。
陽光最先照耀在那絕頂之上,壁立千仞,自然有資格最先領(lǐng)略陽光。
蕭去疾抬頭望著絕頂,半座山都是籠罩在云霧之中,可看著繚繞的云霧之中那仍舊不斷散發(fā)著金色靈氣的光點,自然就是那絕頂最上的斷舟鐵砧。
蕭去疾回望著那早已在身后的漸漸縮小的黑點,那座小木屋,竟是有些不舍。
“小穿,你應(yīng)該不累吧?!笔捜ゼ部罩郑p快的在前邊帶著路,就想快些去到自己的道場,畢竟從師兄弟們的口中,千百年來,絕頂?shù)牡缊龆紵o人使用,現(xiàn)在只為他一人敞開,這般想著還有些小激動。
而蕭去疾身后的解小穿可就慘了,一根漆黑的長槍橫跨在這頭穿山甲的肩上,漆黑長槍的兩頭是二人的行李,很顯然蕭去疾的長槍承擔(dān)著扁擔(dān)的作用,長槍兩頭這行李都快比解小穿的個頭高不少了,看著解小穿走得歪歪扭扭的,自然不是很輕松。
“我怎么不累!該換你挑了?!苯庑〈鈶嵉牡?,一大清早就要干這窩囊活。
“小穿,我跟你說了,這是修行!再說了,以后我功成名就了,你跟別人吹牛的時候,說給我挑過行李,也倍有面子是不是?”蕭去疾聽到解小穿說要換他挑行李,連忙加快腳步,將解小穿甩的更遠(yuǎn)了。
“跟人沾邊的事,你是一件也不干?!苯庑〈┩h(yuǎn)去的蕭去疾憤恨的罵道。
恰逢此時,路邊還有一只只靈犬,沖著狼狽地解小穿汪汪的叫著。
“干嘛?我們語言不通的,要交流你們找前邊那個黑衣服的,做狗還是他比你們在行?!苯庑〈]好氣的沖路邊的幾只靈犬吼道。
“哎哎哎!別咬我啊,蕭去疾我被你的同類圍攻了,啊……”
就這般歡樂的二人走在去往絕頂那陡峭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