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為你，生死無懼
她也曾這般抱著因全身多處槍眼而極其痛苦的隊(duì)友，如今似也雷同，但她心中所想?yún)s從當(dāng)初的“給他腦門一槍好讓他解脫”變?yōu)楝F(xiàn)時(shí)的“你千萬別閉眼”。
見沈昭這般痛苦，她內(nèi)心亦是猶如針扎，無能為力到想這就隨他一同死去便好。
她心想，亂世來了又怎樣，大不了來一場以己獻(xiàn)世的活祭，要她死她便去死好了，現(xiàn)在，她只想要他好好活著。
這般一想，她目光炯炯地朝手中的神劍看去，片刻后，她將沈昭交給張賢看護(hù)，繼而便要起身前去與那齊煥對峙。
見她如此，沈昭則輕觸她伸向他的手，顫著聲，道：“別……去?！?p> 當(dāng)初風(fēng)無眠趁凌羽不在之時(shí)，同他說過，如若濫用神劍之力，持劍之人可能會(huì)遭其反噬，且讓他好生看著她。
他定是不想凌羽再用神劍之力，可他如今中了毒，以至于欲言而無法說出話來。
現(xiàn)時(shí)只瞧那張賢蹙著眉，眼神里盡是無可奈何的自悲，且又是唉著聲嘆著氣，低聲朝沈昭道：“公子，方才的話皆是騙那齊煥的啊，我?guī)淼娜私砸讶隽?，若她再不出手，我們定是逃不出去了啊?！?p> 話音未落，凌羽起身轉(zhuǎn)向齊煥，繼而大聲道：“齊將軍，現(xiàn)在交出解藥還來得及?！?p> 那齊煥仍舊是一副傲姿，且滿臉不屑，自以為凌羽不敢拿他怎樣，他哂笑道：“想要解藥，那便聽話點(diǎn)兒。”
此話一出，凌羽隨即將神劍抬起，且朝手心劃去，接著緊握拳頭，滴落之血遂染于蝶紋之上。
她瞬移至齊煥面前，且步步朝他逼近，一旁那近百名士兵見狀皆哆嗦著向后退去。
齊煥這才驚慌起來，怕意來襲，他隨口大聲吼道：“快攔住她！誰若殺了她，我便賞他黃金萬兩?！?p> 話音一落，方才還一副怕得要死模樣的士兵這下竟皆不要命地朝凌羽擁去。
她原地旋轉(zhuǎn)一周，伴隨用力揮劍，擁來的士兵皆飛了出去，且重重摔落于地，再腕花三揮過后，后方的士兵皆不敢再上其前，任齊煥再吼，再加賞賜，他們皆不再聽他命令，且后退了去。
這下齊煥可是無人可依了，他張目結(jié)舌，繼而將一名士兵拉至自己身前，歪著頭，沖凌羽大聲道：“你殺了我得不到解藥，他便見不到明日的太陽?！?p> 凌羽斜嘴一笑，繼而目光如炬，怒聲道：“今日你非死不可！”
罷了，她一把將齊煥身前的士兵拽了一邊去，那齊煥隨即朝她跪了下去，雙手合并，且磕了幾下頭，繼而哀求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p> 凌羽眼神凌厲，嚴(yán)聲道：“解藥！”
齊煥搖著頭，被那血色之瞳嚇得驚慌失色，直冒冷汗，他急聲道：“解藥我真不知在哪里，我發(fā)誓，我真不知啊?！?p> 這時(shí)，一個(gè)手持長槍的士兵嗔目朝凌羽刺去，且狠聲道：“去死吧！”刺中便隨即拔出。
此時(shí)凌羽是感知不到疼痛的，且傷口亦是快速愈合，她猛的回頭，眼神如紅眼魔鬼，那士兵吃了一嚇，扔下長槍便跑了去。
凌羽一把抓過齊煥的衣領(lǐng)，嗔目，朝右緩慢歪頭，繼而沉聲道：“記住你的死因！”
一語道罷，凌羽遂抬劍朝他脖頸處狠狠劃去，罷了，齊煥前撲至地，死不瞑目。
凌羽繼而朝那近百名士兵看去，士兵皆驚惶失措起來，隨即被嚇得四處逃竄。
“這便是你想看到的？”沈昭強(qiáng)撐著眼皮，顫聲道。
張賢凝視凌羽那方向，抿嘴淺笑，又似皮笑肉不笑，未答沈昭半句。
隨后，凌羽行至沈昭張賢二人跟前，合劍于劍鞘。
她蹲下，見沈昭已昏死了過去，她則緊握他的手，滿眼疼惜，繼而面朝張賢，蹙著眉，沉聲道：“你可知這毒是何種毒，可有醫(yī)治的藥？”
張賢則神態(tài)自若，先是朝凌羽莞爾而笑，繼而道：“族長莫慌，我府中便有此毒之解藥。”語氣中盡顯恭順和悅。
這時(shí)，一身著紅內(nèi)襯，外披黑鎧甲的青年男子跑了進(jìn)來，低頭朝張賢拱手道：“主公，可行追擊？”
張賢一面將沈昭扶起，一面朝那男子急聲道：“快將他背于馬背上，速速回府?！?p> 那男子先是愣了一下，后隨即近了沈昭跟前，且將他背起，快步出了后院。
“族長可要同我一起前去府中？”張賢輕聲道。
她定是很想去的，可紅楓閣如今已是一片狼藉，房屋皆被大火燃盡，且閣中定有多個(gè)丫鬟命喪于此，她接下來要做之事，便是要給她們收尸，且安撫族人之心，盡好族長之責(zé)。
“我便不去了?！贝龔堎t快行至蝶狀無門洞之時(shí)，她又大聲叫住他，道：“主公所居何地？”
張賢未轉(zhuǎn)身，只是立在原地，且抿嘴淺笑，繼而道：“平城張府?！闭f罷，他便抬腳出了后院。
她長舒了一口氣，且面露淺笑，身心亦是猶如大病初愈。
此時(shí)，月亮撥開云霧露了出來，院子里則是濃煙繚繞，大火依舊燃著。
忽而想起小瑩，她環(huán)視四周，見小瑩暈倒在院墻旁的小片積雪中，便快速朝她跑了過去。
“小瑩，小瑩……”凌羽一面晃動(dòng)她的身子一面大聲喊她的名字。
這般叫了好一會(huì)兒，皆未見小瑩有所反應(yīng)，她便不知所錯(cuò)起來。
她抱起小瑩正要往前院去之時(shí)，聽前院多人分散著聲，叫著“凌族長”，她便大聲回應(yīng)了他們。
聞聲后，眾人皆朝后院擁去。
見他們皆拿著水桶前來，她的內(nèi)心很是欣慰。
凌羽先是朝他們莞爾而笑，繼而輕聲道：“你們的家人都沒事吧？”
一個(gè)個(gè)子稍高，滿臉黑灰的青年男子，笑言道：“沒事沒事，有一個(gè)將軍帶兵救了我們?！绷T了，他看向一旁的人們，繼而又看向凌羽，呲牙笑著。
細(xì)細(xì)想來，他所言的那位將軍定是將沈昭帶走的那位主公，凌羽則回了他一個(gè)微笑，繼而急聲道：“快將她送去德濟(jì)藥所?！?p> 話音一落，仍是方才那個(gè)男子，接過小瑩，轉(zhuǎn)身出了后院，朝大門走去。
剩余之人則隨凌羽前后兩院滅火。
一幫人提水挖雪，一幫人將其潑向大火，一時(shí)間“熱鬧非凡”，這般進(jìn)行了好幾輪，才叫那大火撲滅。
滅了火，又開始尋丫鬟們的尸體，不過幾炷香的功夫，一具具焦尸皆被抬了出來，且有序的排放至地上。
如此情景，凌羽的內(nèi)心有種無言的傷感，愧疚感亦是頃刻間襲來，她心想她今生終是要在無盡的慚愧中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