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午十點多,古文化街的人流開始多了起來。
在聚福齋招呼了幾個顧客,賣了一個工藝品的粉彩描金葫蘆,雖然沒賣什么太貴的物件兒,但哥倆經(jīng)營下,也算是開了張。
江無憂起身伸了伸腰:“大文兒,你盯著,我出去溜達溜達。”
“臥槽,你別走啊,我一個人心里沒底?!鄙J宋牡?。
“吳哥不是留著價目表嗎?你就按照上面的賣唄,我去看看有沒有新的攤兒,瞅瞅物件兒去?!?p> 桑仕文一聽這話,馬上點頭:“哦哦,撿漏去啊,行,哈哈,多賺點,回來吃喜兒,去吧去吧!”
江無憂白了他一眼,也沒再回話,便出門溜達去了。
江無憂也沒往外面溜達,而是從聚福齋繼續(xù)往街里深處走,看著周圍往來的人,還有那些打著旗的外地游客漸漸多起來,心情也著實不錯。
畢竟逛街這東西,講究的就是個熱鬧,地方冷清了,逛著也沒啥意思。
七拐八拐地,江無憂走上了隔壁的街,不過里面的店鋪基本千篇一律,地方特色的泥人兒店、地方小吃店,還有一些就是各種工藝品店、藏式店。
江無憂索性開始往外走,畢竟文化街靠外的廣場上攤位比較多,雖然攤子上的貨真真假假而且假的居多,但奈何現(xiàn)在特殊能力在身,擁有一雙慧眼,江無憂還是沒有什么壓力的。
正走著,江無憂不由一愣,只見前面不遠處一個穿著黃色夾克的男人匆匆朝著街外面走去。
“嗯?不是剛才賣汝窯罐兒的那個大叔?”
這會兒那人的夾克是敞開的,而且雙手也沒有拿那個錦繡盒子,難道……賣了?
江無憂不禁一笑,也不知道是哪家老板這么不開眼把那個一眼假的贗品給收了,畢竟江無憂可是沒有用意念看,就已經(jīng)判斷了那東西是贗品。
又走了幾步,江無憂停了下來,他看到前面三米多的距離有一家店鋪,里面擺著不少瓷器,墻上還掛著很多扇面,抬頭看去,碩大牌匾上寫著五個隸書描金大字。
回龍古玩店!
江無憂微微皺起眉,總覺得這店名兒有些熟,想了一會兒,他突然睜大雙眼。
拍賣會上,呂老曾說過,薛明貴是回龍古玩店的老板,喲呵,原來是薛老板的店啊。
江無憂剛從薛明貴手里搶了一個銅的黃道經(jīng)緯儀模型,當真對他是記憶深刻,這老小子不算那么守規(guī)矩,而且……有點討人厭。
往前走了幾步,果然,薛明貴正坐在店里的茶桌前擺弄著手里的一個青玉雕件,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收的好貨。
江無憂笑了笑,這老小子倒是有些雅興,喝茶盤玉,講究啊。
不過很快,江無憂便將目光鎖定在了茶桌的一角,竟然……擺放著剛才那個大叔拿著的那個錦盒!
而且那個汝窯圍棋罐兒就擺在旁邊!
江無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敢情是薛明貴把這東西收了?
可又一想,江無憂搖了搖頭,不可能啊,這薛明貴精得跟猴兒似的,昨兒收那個經(jīng)緯儀都不輕易出手,非要回去確定了是真物件兒才買,可這種人怎么會買下這個一眼假的汝窯贗品?
要知道,這汝窯瓷器如果按照真品來收,那可是天價的物件兒,總不會這么一會兒就成交了吧?
可那大叔拿它當做傳家寶,自然也不會當工藝品來賣,除非……
想到這,江無憂微微瞇起雙眼:“可以啊,老小子,這是……做局呢?”
江無憂輕笑一聲,消息倒是靈通,今兒我和大文兒剛來聚福齋盯店,這局就已經(jīng)開始做上了,行,你要玩兒……我奉陪!
江無憂抬腳就想往店鋪里面走,不過這時手機卻響了起來。
看到是家里的座機來電,江無憂趕忙接聽,他怕母親在家有什么事兒,自然不能耽擱。
“四兒啊,你上班兒吶?”
聽李蓉的聲音還算穩(wěn)定,江無憂也算放下了心。
“是啊媽,您老有事兒???”
“我沒事兒,本來不惦記著攪和你上班兒,可咱家來了個老頭兒說要找你,還非讓我給你打電話,我也不認識他,你看……”
“老頭兒?他……認識我?”江無憂一愣,道。
“對,他說你讓他來家找你的,問什么……什么圖來著?”
李蓉說完,聽筒里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煙江疊嶂圖,您跟他說他一準兒知道?!?p> 一聽這聲音,江無憂樂了,敢情是他啊。
“得了媽,這事兒賴我了,我把這茬兒給忘了,您讓他接電話?!?p> 李蓉旋即將電話給了那個男人。
“怎么茬兒小子,跟我整哩格兒楞呢?說好了讓我來家找,你偷著先跑啦?”
江無憂咧嘴一笑:“瞧您說的,老爺子,我哪敢啊,我這在古玩城呢,要不您給我個地址,晚上我找您去?”
“別了,你小子跟那待著,我現(xiàn)在就過去?!秉S良庸說道。
“得嘞,您來了就直奔聚福齋就行,我等您?!?p> 掛了電話,江無憂又看了看回龍古玩店,心說,下次再跟你玩兒玩兒,旋即走回了聚福齋。
黃良庸倒也真夠慢的,平時江無憂打車十幾分鐘的路程,這老爺子愣是一個多小時還沒到。
桑仕文鬧了幾次餓,江無憂都說讓他忍忍,一會兒有人人過來,然后讓他喝茶先頂頂餓。
這會兒桑仕文喝的直打嗝,道:“祖宗,咱啥時候吃飯去?我快餓暈了啊,幫吳哥盯個店你想把我搭里面是不是?”
江無憂看了看表:“我的天,這老爺子還沒來,早知道剛才就先吃飯去了,不過都這點兒了,在等會兒吧,你再喝點水?!?p> “臥槽還喝?江小四兒你丫是真夠?qū)O子的,故意不給我吃飯,這會兒我喝的肺葉子都飄起來了,你也不怕我水中毒……”
江無憂一臉尷尬,正想說什么,店門走進一個六十來歲的男人,正是黃良庸。
也怪了,今兒黃良庸穿著個土黃色的棉夾克,一條棕色的破西褲,膝蓋上還打著補丁,頭發(fā)花白凌亂,要不細看,還以為剛才那個賣汝窯的呢。
不過氣場上當真不一樣,黃良庸進門微微揚起頭朝下看著江無憂和桑仕文,無形中便把一個小瘦老頭目空一切的霸氣給展現(xiàn)出來了。
“小子,這店是你的???”
見黃良庸走進來,江無憂趕忙迎上前:“哎喲喂爺,您可來了,您從我家那直接過來的?”
“對啊,咋了?”
黃良庸被江無憂讓坐在一把圈兒椅上,道。
“好么,怎么那么長時間,都一個多小時了啊?!?p> “我趕公交啊,倒了兩趟,倒610的時候丫還晚了幾分鐘,上車我就跟那司機甩了就,丫還不樂意了,草,現(xiàn)在都什么德行?!?p> 聽這話,江無憂還真哭笑不得,要說別人也就算了,這黃老頭兒的性格還真就這樣。
“得,您老威武,咱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吧!”
黃良庸擺了擺手:“我不餓,早起吃得多,咱就跟這聊吧?!?p> 桑仕文差點沒哭出來:“這位爺,您不餓我倆餓啊,在這叭叭等了您一個多小時,我這喝水喝的去了五六趟廁所,這會兒肚子是空的啊。”
黃良庸一愣,又看了看江無憂:“要不……喝一口?”
三人關了店門,文化街里面找了個小吃店,點了三碗羊湯,八個燒餅,又點了一瓶一斤的牛欄山。
桑仕文就不喝酒了,拿起燒餅就啃,這八個里面有五個是給他點的……
黃良庸喝了口酒,道:“小子,地道啊,剛見面兒就請爺喝酒。”
“應該的,您是長輩嘛?!?p> 黃良庸一笑:“得,懂事兒,來,咱說正事兒,那畫后來怎么著了?”
“什么怎么著了?”
“裝傻是不是?當時我問你是不是看出門道了,你說回頭告訴我,你倒是說啊?!?p> 黃良庸喝了口酒,道。
“哦哦,黃爺,我說那畫是文徵明真跡您信嗎?”
“你說我就信啊,關鍵得說出個一二三來啊?!?p> 江無憂旋即把對這幅畫的分析,和那天跟方老爺子的對話說了一遍。
黃良庸都聽蒙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江無憂,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直到江無憂端起杯碰了一下他手里的杯,他才回過神,碰杯喝了一口。
“小子,大漏啊,帶勁兒,真帶勁兒!”
桑仕文嚼著滿口燒餅問道:“又不是您老撿漏,帶什么勁?。俊?p> “廢話,你小子境界太低,玩兒物件兒的人格局低了,那就沒法玩兒,有人撿漏只要是真的、老的,那就是好事兒啊,尤其是這種別人拿不定主意的,這才看眼里呢?!?p> 說著,黃良庸沖著江無憂豎起拇指:“小子,爺高看你,有眼力!”
江無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么,您從那天到現(xiàn)在可夸我好幾次了啊?!?p> 正說著,江無憂的目光落在了黃良庸的胸前。
只見他夾克外胸口袋口延出了一條銅制的鏈子,一直連到夾克里面。
怪不得這老頭兒夾克拉鏈都沒有拉上,有這個鏈子在也拉不上啊。
不過從那鏈子,江無憂一眼就看出是老的,他兩眼睜大,手都不受控制地就這么伸了過去。
黃良庸一愣,趕忙躲開:“誒誒誒,你小子干嘛???我這么大歲數(shù)了,你摸我干嘛?”
桑仕文也是一愣:“四兒,你……你咋了?不是拿這老頭兒當藍菲了吧?我的媽,這一臉褶子的你摸他干嘛?”
不過江無憂都沒理會,快速一伸手,直接揪住了那條銅鏈子。
“嘿,黃爺,好東西讓咱也?一眼!”
采花樓掌柜
今兒兩章完事兒,各位,作品基本已經(jīng)完全上軌,字數(shù)已經(jīng)到位,劇情也慢慢展開,求票求收藏,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