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沒頭發(fā)的心果然都臟(求收藏)
廣場上,公主一行人被一群老和尚迎接,法嚴(yán)原本準(zhǔn)備讓小公主坐于臺中央主持之位,被松婆婆出言婉拒了,而是帶著一行人在臺下左側(cè)眾僧之前鋪開蒲團(tuán)坐了下來。
既然所有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公主在此的消息,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光明正大的站出來,不論王爺和廠公有何陰謀,都將不敢再在臺面下施展。
“喵?”
秦玉蹭了蹭芍藥的小腿。
芍藥眼睛向下一看,原本微微鎖住的眉頭忽然舒展,左右悄悄看了看,見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臺上,這才手臂略微彎了彎,秦玉立即借機(jī)跳起來,一把抱住芍藥的小臂。芍藥自然而然將手臂一攏,把秦玉抱在懷里。
?。ㄕ垓v一天一夜,還是這里舒服?。?p> 秦玉腦袋蹭了蹭,運轉(zhuǎn)起昨日學(xué)的《一葦渡江》給芍藥減輕點負(fù)擔(dān),隨后瞇著眼睛發(fā)出一聲舒適的輕哼。
“咦?小黃!”
小公主聽到動靜,扭過頭來,忽然發(fā)現(xiàn)被芍藥抱在懷里的秦玉,臉色頓時一喜,悄悄伸手想要把秦玉喚過去。
“殿下,注意威儀!”
松婆婆出聲警示,扭頭略微看了眼秦玉,想起昨日竟然這只橘貓竟然一路跟著小公主,雖非人類,但若非有他恐怕所有人還找不到小公主,面色不由也柔軟了一絲,隨即又收斂了起來,亦不多問一句。
小公主聽了松婆婆的話,小包子臉不由垮了垮,不過還是很快的恢復(fù)原本恬淡的模樣,裝模作樣的認(rèn)真聽著和尚們的辯論。
卻只聽法嚴(yán)說道:
“師兄,不知玄難師祖何在,今日前來未曾拜謁,論法之前我等是否應(yīng)當(dāng)拜謁!”
“師祖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吾亦不知,今日來即是拜,何必多做虛禮,法嚴(yán)大師有何論教,不若現(xiàn)在開始吧。”
念海微微閉目說道,念真前腳出事后腳這群人便強(qiáng)行登山,此事若無牽連,說出去也沒人相信!他怎么可能還給什么好臉色,大佛寺是佛門不錯,但佛亦有怒!
法嚴(yán)見念真這般表情,嘴角不由微微牽起一絲冷笑,不過很快便被他收斂的起來,很快便換上一臉笑意說道:
“當(dāng)是如此!”
竟然直接帶著法字輩的幾人和白馬寺的慧見起身遙遙朝著大佛寺藏經(jīng)閣的方向一禮,面子工程的坐的自然是相當(dāng)充足。
見幾人這般樣子,念海也只能沉著臉替玄難回了一禮。
待眾人重新坐定,法嚴(yán)便說道:
“今日論法貧僧只為佛法交流,為弟子開眼界而來,不若以心地為題,讓門下弟子一輪如何?”
?。ㄎ覄衲阈牡厣屏迹。?p> 臺下秦玉腦袋在芍藥懷里蹭了蹭,忍不住吐槽的。
“可!”
念海向他看了一眼,隨即拿起木槌敲了一下坐前的銅磬,悠揚的聲音代表著這場論法的開始。
磬音一落,當(dāng)下便有一和尚從下方一眾弟子中站起,走到空地之前對著臺上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說道:
“弟子皇覺寺定厚,久聞大佛寺經(jīng)學(xué)浩瀚,高僧如云,今日向大佛寺諸位師兄請教佛法!”
好家伙,說前來請教,那下巴翹的比大雄寶殿的房檐兒還高,往哪兒一杵,感覺更像是來踢館的!
“我這弟子乃是皇覺寺經(jīng)學(xué)末進(jìn),心性不足,望師兄勿怪!”
法嚴(yán)呵呵一笑說道,只是那眼神卻根本沒有半分慚愧的意思。
念海面色不變點了點頭,旁邊念法則出言道:
“欲有何論?”
這是在聞定厚。
只聽定厚說道:
“敢問大佛寺諸位師兄,何為幻?何為空?”
周圍的一眾大佛寺弟子面面相覷,想不到這家伙一上來竟然提這么簡單的問題,佛門老課題了好嗎,當(dāng)下便有一位菩提禪院的弟子起身答道:
“功名利祿為幻,生死無常為空!”
“好!”
答的干凈利落,底下頓時響起一陣叫好聲,便是臺上的念海念法等人亦是微微點了點頭。
卻只見定厚聽了答案,向前一步對著臺上昂首問道:
“我佛有云,世間萬物,如夢如幻,如露如電,世事皆如泡影,既如泡影,便是虛像,敢問念海師叔,為何執(zhí)著于虛像,不敢應(yīng)了國師之職位,空幻之說晚輩弟子亦知之,莫非師叔勘不破嗎?”
這廝竟然根本不搭理剛才答話的菩提禪院的弟子,言語之間矛頭直指坐在臺上的念海。秦玉明顯感覺芍藥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忽然一緊,更是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在場的人都未曾料到,論法剛開始,皇覺寺的弟子竟敢直接公然挑戰(zhàn)坐在臺上的念海主持。
“定厚,不得無禮,念海大師乃是我佛門高僧,豈是你等小輩弟子可以質(zhì)詢,滾下去!”
法嚴(yán)忽然起身開口指著定厚怒喝道。
誰知定厚怡然不懼,先是雙手合十一禮說道:
“學(xué)無先后,弟子欲真心求教而已!”
“混賬東西....”
“好了,既然你問老衲,老衲亦可替你解答!”
念海敲了一下眼前的銅磬,看也不看旁邊跳起的法嚴(yán),只是頓了頓便對定厚說道:
“萬法空相,皆是虛妄,執(zhí)著于法是空,執(zhí)著于空相亦是空,我大佛寺不喜功名利祿,更不喜阿諛奉承,從心而發(fā),直指本意,生生死死亦是浮云也,勘破亦是勘不破,勘不破未必不是勘破,你可懂了?”
念海一發(fā)讓人聽著頭發(fā)暈的繞口令砸下去,看似句句佛理,實則更像是夾槍帶棒,雖然是在對著定厚講話,卻偏偏讓人覺得是說給旁邊幾位皇家禪院的和尚們聽的,一番話下來定厚竟然覺得有些發(fā)暈,搖了搖頭把腦海中念海的話甩出去,正準(zhǔn)備在說什么,卻見法澄忽然開口打斷了他。
“定厚,勘不破你便下去吧,師弟亦有一聞想要對師兄言之?!?p> 念海扭頭看向法澄說道:
“請講!”
“當(dāng)今天下佛法不顯,宛如一塵埃滿布之室,雖于我佛家修行來講不過空相,然而世人艱難不得真知。我佛雖有超脫之意,亦持普渡之心,師兄佛法修行皆為佛門高覺,大佛寺亦為佛門千年圣地,若師兄愿蹬朝堂為佛宏法,乃是眾生之福,亦可為大佛寺將來留下福祉,有此功德無量,師兄何避朝堂?”
法澄的一番話中似乎滿是真誠,便是坐在下首的一眾弟子們都是神色一愣,不少人都覺得法澄的話似乎更有道理,一時之間場面竟然安靜了下來。
秦玉左看右看,見到竟然沒有人說話,不由無聊的砸了咂嘴,這大和尚講話看似句句在理,實際上還不是把念海往絕路上推!
大佛寺千年傳承根本就沒有說去朝堂上當(dāng)過什么國師的,真要以為當(dāng)了國師就能弘揚佛法那真是太天真了,名利場可不是烏托邦,一個毫無根基的和尚上去說話根本沒人聽,說難聽點完全就是任人拿捏一樣,武功再高都沒用,畢竟你不可能一巴掌把滿朝文武都給拍死,那因果可太大了!傳教傳道從來都是從下往上去推行,最后符合統(tǒng)治者禮儀之后再全面鋪開,從上往上玩兒傳教,除非統(tǒng)治者傻,或者說想給自己請個爸爸!
但是法澄的話聽上去實在太過真實也太過真誠,念真若是找不出合適的應(yīng)對方案,直接就能落得一個佛法不精,竟為名利所動而退縮不前的形象,說好聽點是佛法不精,說難聽點是不以宏法渡人為己任,不配為一寺住持。
這樣的人哪里還能凝聚的起整個大佛寺的人心,這是佛門圣地,畢竟不能全靠拳頭大小來坐位置的!
念海面色變了變,顯然很快便意識到這話里的機(jī)鋒,這是擺在眼前的陽謀,不論他選擇哪種回答最后都必然掉到另一個陷阱里面去,對于大佛寺的名望更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猶豫了一下,就在他準(zhǔn)備兩相之害取其輕之時,卻只見一老僧提著掃帚從廣場正門緩緩而入。
“阿彌陀佛,貴客登門,老衲有失遠(yuǎn)迎!”
玄難竟然直接下場了。
“師祖!”
念海和念法急忙起身行禮,法嚴(yán)法澄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面色一沉,隨即也站了起來向著玄難行了佛禮。
“老衲方才在打掃藏經(jīng)閣,誒呀,年紀(jì)大了,就經(jīng)常忘記做些灑掃,以至于塵埃滿地,剛聽說你們來了,提著掃把便趕了過來,諸位還請見諒!”
“吾等不敢!”
畢竟二品在江湖上還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哪怕是一個將死的老頭也足以拍死他們幾個了,法嚴(yán)等人自然不敢怠慢,只是今日論法并非武斗,因此并非太過擔(dān)憂。
“你們剛說到哪兒啦?請老衲去朝堂上當(dāng)國師是吧?國師好啊,國師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還可以大把撈銀子大屁股睡美人兒,老衲記得皇覺寺和皇恩寺以前都曾出過幾位國師吧,不知那幾位國師大人現(xiàn)在佛法弘揚的怎么樣啦?這個萬家生佛了沒有呀!”
聽了老和尚的話,秦玉險些沒笑的從芍藥懷里掉下來,好嘛,這老和尚前來一攪合,等于跳出圈外把法澄的陽謀給破了,連帶著連這幾所皇家寺廟一并羞辱了一頓。
只是一把年紀(jì)這么下場,會有點以長欺弱之嫌,但好過把大佛寺的名聲和人心搞散了。秦玉不由感嘆,難怪前世那么多網(wǎng)文不喜歡佛門呢,沒頭發(fā)的心果然夠臟!
風(fēng)蕭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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