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經(jīng)常做一個夢,夢見有一位絕色狐娘癡癡望著我說,“你要是沒有那么正義就好了?!?p> 她那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夢中迷迷糊糊的,哪會想這么多?
做夢之時,人沒了約束,肯定是操控夢境,做接近最本能的事情。
要知道,那狐娘有雙D-cup,一跳一跳的狐耳,還有毛絨絨輕飄飄的狐尾。
真好。
打那會兒起,我就很喜歡狐娘獸耳屬性,筆記本電腦里F盤學(xué)習(xí)資料里都是這口,跟上鋪那個今天日韓,明天歐美的朝三暮四家伙完全不同,我只堅定狐耳娘這一基本方針不動搖。
我這人是行動派,決定心動不如行動,一番精心謀劃后,靠廚藝泡到我們數(shù)院院花,終于等到情人節(jié)那天,我送了她一套爆款包郵的狐耳狐尾套裝,說出自己內(nèi)心最大的渴求。
然后GG。
失戀之后,我有點傷心,試著找點樂子分散注意力,這時候我接觸到了魂like游戲。
BOSS比我強那么多,兩刀秒我,我打他卻像刮痧,必須要反復(fù)嘗試,完美操作才能通關(guān)。
操作再好,畢竟也是人,總會有失誤的時候,我不喜歡失敗,不喜歡失誤,所以我開始動歪心思。
門前擦符,上一堆Buff,給敵人丟毒丟油,上遲鈍克金各種負(fù)面狀態(tài)。
這一刻,我才算明白了,狐娘那句話的真義。
有一天夜晚,狐娘在我夢中再次出現(xiàn),依然像個復(fù)讀機般跟我說出那句話。
可能是對她干了太多壞事有些于心不忍,我決定這次認(rèn)真回復(fù)她。
“放心吧,只要能戰(zhàn)勝強敵,通向完美結(jié)局,我愿意當(dāng)這世間最卑鄙的狗中狗?!?p> 狐娘微微一笑,消失了。
我還在追悔沒對她干點什么,猛地醒轉(zhuǎn),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是大學(xué)宿舍那熟悉的環(huán)境。
晚霞通紅,鼻中可聞到硝煙味和尸體腐爛的臭味。
我伸出雙手,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變成了襁褓中的嬰兒!
什么鬼?
我試著翻個身子,看向周圍,看清的一剎那,心里拔涼拔涼。
四周是一片硝煙戰(zhàn)場,妖魔當(dāng)?shù)溃頇M行。
那些妖魔尸鬼注意到了我,獰笑著向我靠近。
你們不要過來??!
慌亂間,一道巨大金光敕令布滿天地,接著是鋪天蓋地的萬劍雨,把我周遭妖魔尸鬼都插了個對穿孔。
然后我感覺身子一輕,被一陣風(fēng)托起,飛向天空,飛到一名御劍凌空而立的中年男子懷里。
這道士儒雅英俊,尤其是他救了我,顏值加分。
他輕聲呢喃,“好俊的小娃兒,是哪家丟在戰(zhàn)場上的?”
他伸手翻看襁褓,掏出一張紙片。
“你叫易不折?”
他嘆了口氣,“你我有緣,我便帶你回宗門撫養(yǎng)吧!”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
我莫名其妙轉(zhuǎn)生到了一個仙俠世界。
……
北岳國,玄劍北山巔,晨光在薄霧覆蓋的仙峰之頂噴薄而出,山林一夜累積的濕漉漉山嵐,也如同浪潮般逐漸褪去。
玄劍北宗灶房傳來乒乓之聲,只見一小道士里面正忙著洗肉,切肉,調(diào)汁,腌肉,再將腌入味的雞肉塊,依次放入蛋液,面粉和面糠之中裹好,裝入食盒,納入儲物戒。
細(xì)觀之,只見這小道士年齡約莫十七八歲,劍眉入鬢,五官英氣俊朗,瞳色淺棕如琥珀,隱隱間滲出古樸深邃之意,宛若歷經(jīng)千年那般飽經(jīng)滄桑。
雖說長得沒有能一眼帥死人的那種程度,但憑著他的相貌,去對山下女豪紳說,“阿姨,我不想努力了?!?p> 女豪紳考核一番后必定會欣喜接納,讓他從此之后白天不努力,晚上努力。
只見這道士身子修長,身著玄劍北宗的白衣道袍,可道袍泛黃破敗,沾著各種洗不凈的污漬,還以粗笨手法打了顯眼的補丁,落魄至極。
一通備肉忙碌完,他便揣著手,傴著背,盡量避開其他人的注意,向山門之外趕去。
可惜還是讓剛起床的玄劍宗眾弟子瞧了個正著,眾人一見他,高聲起哄唱道。
“今有一人,無用劍體。一葉不斬,愚不可及!不如早殤去,徒增五谷氣!”
屁乃五谷氣,豈有不放之理,但咒人早死可就過分了。
以小道士睚眥必報的脾性,斷然不會容忍他人騎在頭上拉屎。
可那小道士宛若未聞,不惱不羞不鬧不反抗,加快了腳步。
慫了。
“易不折!師兄們跟你說話呢,給我站住!”一個師兄大喝。
話音剛落,易不折只感覺側(cè)身破風(fēng)之聲響起,竟是一坨雪球襲來。
易不折瞟了一眼雪球來勢,嘆了口氣,默默閉上眼不躲不避,任憑雪球砸中臉頰,冰涼刺痛。
“對!就這樣!站著別動,身為無法斬切生靈的廢物,就該發(fā)揮點作用,當(dāng)師兄們練習(xí)暗器的活靶子!哈哈哈!”
易不折縮頭揣手,如同看溪邊青蛙那般看著他們。
上次那幾只青蛙把他身上濺了一身泥水,下一秒就變成了青蛙干鍋,先炸后鹵再紅燒,加微辣的那種。
他含含糊糊低聲道,“知道了……”
眾人見他懦弱可欺,更是大樂,見門邊積雪剛剛掃凈,堆在一旁,紛紛搓起雪球,有些壞心眼的,甚至在雪中夾了個石頭,攢的差不多,便鋪天蓋地朝易不折狠狠砸來。
易不折目光微側(cè),若流星閃電,動態(tài)視野飛快變換鎖定,一個瞬息之間便盡收所有雪球來勢,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默默承受所有雪球砸在臉上身上,砸紅,砸青,砸紫,砸出鮮血。
眾弟子高聲歡呼,“噫!好了!他中了!他又中了!當(dāng)真是個人盡可欺的活靶子!”
崖上長老見了此幕,一言不發(fā),負(fù)手離去,不管不問。
眾人砸了好一陣,見他渾身上下都是雪塵混著血跡,極為狼狽,開懷獰笑,擺擺手,“好了好了,今日的暗器修煉夠了,快滾吧!丟人現(xiàn)眼的廢物!”
另一人說道,“呸!死賴在玄劍北宗不肯滾下山!既然天生無用劍體,快點死掉重新投胎算了!”
第三人戲謔道,“按著門規(guī),等今日宗門大典結(jié)束后,這廢物再也不能賴在山上了!”
“是嘛!今日便是這廢物待在山門的最后一天了!哈哈哈哈!”
快步離去的易不折,聽到后面此起彼伏的嘲笑,瞟了一眼初升的朝陽,如同看大招蓄能刻度那般,低聲呢喃,“離午時尚有兩個時辰……”
下了峰頂,易不折輕功踏巖借力,幾個起伏便一躍數(shù)丈之高,跨過深澗峭崖,趕到林中清澗邊的寬闊地,將儲物戒中一玄色小鐵鍋掏出,敲開清澗薄冰一通洗凈,再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紅泥小火爐,注入靈氣后,那火爐頓時升騰出暖暖的火光。
操縱靈氣調(diào)整了一下火候,等火燒得汪騰,易不折將那玄色鐵鍋架在爐子上,干抹布拭凈,倒入厚油。
燒了會兒,手懸在油上感受油溫,待油溫差不多,用筷子挨個下入備好的面衣雞塊,炸酥炸至金黃,挨個夾起,稍微用力夾碎,加高靈氣供給提升火力,再將炸雞放入油中復(fù)炸一遍。
復(fù)炸完,易不折夾起炸雞,裝點成精致擺盤,放入木質(zhì)托盤,再將一壺美酒置入盤內(nèi),恭敬托著木盤低頭跪倒在地,朗聲道,“弟子有請師父享用!”
見無人應(yīng)答,易不折撇嘴一笑,“師父,別裝了,每天都整這么一出,不嫌累么?這炸雞冷了可沒有剛炸出來那般酥脆可口。”
只感覺香風(fēng)拂過,微涼玉手搭在易不折頭頂輕撫,柔媚之聲響起,“徒兒說的有禮,為師就勉為其難收下你這份孝心?!?p> 易不折將木托盤放在溪邊一旁平整石臺上,抬起頭深情望著眼前美人。
只見這美人瞧著三十上下,渾身上下自成一股成熟韻味,貌若桃花眼如狐媚,好一副傾國傾城絕色妖女模樣。
她纖纖左手酒紅指甲正撫著易不折的頭發(fā),右手削蔥玉指點弄把玩著九玉骨折扇。一雙修長如玉的美腿,穿了緊身的長膝薄紗襪,足尖點了玫紅指甲油,月牙嫩足凌空漂浮,俏皮勾動。
最讓人在意的,是她頭頂有一雙銀色狐耳跳動,身后九條白絨狐尾來回輕拂,其中一條,正不住撫弄著易不折的肩膀,幫他拂拭身上雪塵血跡。
九尾狐娘收好玉扇,隔著雪塵凌空而坐,端過酒盅,抿了一口,點點頭說道“尚可”。
取過木筷,狐娘夾起炸雞送入玉齒間輕咬咀嚼,頓時臉若桃花盛開,玉趾夾緊微卷,一臉幸福表情贊嘆。
“唔!真乃世間美味,百吃不膩!徒兒手藝配合這神仙鍋,真是世間第一棒!”
易不折坐在狐娘一側(cè)替她斟酒,深呼吸一口氣,壞壞一笑,“師父,你若肯嫁給我當(dāng)我妻子,我天天給你變著法子做唐揚炸雞,燉雞火鍋,手撕雞,叫花雞,口水雞。”
狐娘輕聲一笑,拿筷子朝他腦袋輕輕一敲,啐罵道,“你這個小色鬼,整天想著推了師父,真是個沖師逆徒?!?p> 易不折放下酒壺,理直氣壯道,“那肯定??!師父天下一等一的美,而且每日見到都是越看越美,我八歲生日那天在此地見你,就被你吸引,如今整整十年,整個青春期都是師父相伴,愛好取向完全向著師父。”
狐娘笑罵,“就會嘴貧耍賤?!?p> “我是認(rèn)真的!師父你知道嗎,如果換我魂穿之前那個時代,你光憑相貌就是天王女團級別的偶像,再加上狐耳和九尾加成的狐耳娘屬性去做主播,嘖嘖,恐怕要讓世間男女瘋魔成狂的打賞,日入千金不是夢?!币撞徽垩灾忚徴f道。
“好啦,知道你為了守為師十年隱忍之約,嘴貧耍賤的天性給憋壞了……哎!光磨嘴皮子,不如幫為師捏肩捏腿來的實在?!?p> “得令!”易不折屁顛屁顛在狐娘身后站定,替她開捏。
狐娘品著酒,吃著美味炸雞,身后還有人捏背服侍,一臉愉悅愜意。
捏了一陣,易不折抑制不了胸中的強烈情緒,從背后摟了上去,搭在狐娘香軟胸前哽咽道,“師父,今日是十年之期的最后一日,過了午時,我便滿十八歲了……”
狐娘嘆道,“天道悠悠,有生斯有死,有死斯有生。為師只是轉(zhuǎn)世重生,不久之后必定能與你相見。”
狐娘靠著易不折的胸口,仰著頭,蘭氣輕吐道,“只要你謹(jǐn)記為師的囑托,感悟世間大道,成長為世間最剛強的男子,等到那一天,為師恢復(fù)記憶,便嫁于你為妻。”
易不折眼珠滴溜一轉(zhuǎn),壞壞笑道,“放心吧師父,我必定能成為世間第一硬的男子漢,包您快樂如登天?!?p> 狐娘臉色微紅,筷子往他腦袋一敲,輕吟一笑,“正好,為師的性子就是吃硬不吃軟,徒兒好好加油哦~”
這回輪到易不折臉紅,吐著舌頭嘀咕,“師父車技高超,徒兒不及萬分之一,佩服佩服。”
狐娘格格嬌笑一聲,虛空一點,變出一個錦盒,“今日是你十八歲生日,為師便送你這寶貝當(dāng)作生日禮物。你注入靈氣,它便可認(rèn)你為主,以便于你理解的方式提示功效?!?p> 易不折大喜接過,趕緊拆開,只見盒中是深棕色的古樸封皮折子,上面以遒勁筆墨繡了四個字,“靈符寶箓”。
攤開寶箓一看,里面全是各種古怪符號,無法辨明是什么意思。易不折大感奇怪,注入靈氣,古怪符號逐漸變化,變成易不折能理解的符文形狀和功效含義。
陽遁一符:斗戰(zhàn)勝符(已解鎖);
解鎖條件:意念歷戰(zhàn)千年,降魔除妖挫盡萬般武藝,獲得稱號,斗戰(zhàn)勝。
基礎(chǔ)功效:使用該符后,身體進入斗戰(zhàn)勝爆發(fā)狀態(tài),以快速燃燒體內(nèi)靈氣為代價,獲得攻擊、防御、抗性、接招、移速、攻速、感知、暴擊、暴傷等眾多屬性大幅度加成,爆發(fā)加成幅度和靈氣消耗速度由靈符本身品質(zhì)決定,最低加成-四成五(45%),該符可與其他靈符增益狀態(tài)疊加。
額外詞條:靈符視品質(zhì)增添額外詞條,一至五條詞條,從詞條庫中隨意抽取,稀有詞條需高品質(zhì)靈符方能生成。
詞條范例:
彈反破:完美格擋后,下一次招式,三倍攻擊加成。
源遠長:降低靈氣消耗,延長靈符作用時長。
拔劍斬:拔劍斬?fù)臬@得四成暴擊,九成暴傷加成。
生死閃:敵人技能沾身前生死閃避,獲得三息(九秒)大幅度加攻防速狀態(tài)。
……
符箓畫法:……
符墨方子:……
用法:……
易不折大為驚喜,“帶詞條系統(tǒng)的符箓!蕪湖起飛!”
往后繼續(xù)翻,易不折發(fā)現(xiàn),除了第一頁是濃墨記載“斗戰(zhàn)勝符”的功效、用法、符箓畫法、符墨調(diào)配方子之外,其他頁沒有任何詳細(xì)內(nèi)容,只有淺灰淡墨簡單幾行字寫著解鎖條件。
再往后,零散著許多頁甚至連解鎖條件都未寫,仿佛一部無字天書。
易不折一臉費解,“師父,這些都是什么啊?為什么只有那‘斗戰(zhàn)勝符’有具體符箓的做法?”
“因為你這十年間每日千年歷戰(zhàn),已經(jīng)達到了‘斗戰(zhàn)勝符’的要求?!?p> “原來是這樣……”易不折若有所思,“就跟那游戲成就差不多是吧……可我就奇怪,為什么有的會具體告知解鎖方法,有的頁完全是無字天書?”
狐娘抿了一口酒,幽幽說道,“天機不可泄露?!?p> 接觸這么多年,狐娘經(jīng)常神神秘秘賣關(guān)子,易不折無奈聳肩,將這《靈符寶箓》收入儲物戒,開心謝過,“多謝師父的生日禮物?!?p> 狐娘慢慢享用完離別前最后一頓炸雞,輕聲道,“等會兒午時,為師會消失,今日是最后一天,你還要修行嗎?”
易不折走至她身前單膝跪下,仰著頭深情道,“修??!不然怎么能變成世間第一硬男子,再說了,只要能多與師父待一會兒,也是好的?!?p> 狐娘傾城一笑,從虛空中抽出一炷香,玉指捻動催動靈氣點燃,插于一旁,伸出食指,朝易不折額頭輕輕一點。
剎那間,易不折的意念宛若時空穿梭,來到一片四周巖漿撲騰跳動的無間煉獄,眼前一頭白首黑身的兇煞天狗,比東北虎體型大一倍不止,尾巴與四爪如火焰流云散發(fā)恐怖高溫,瞪著赤瞳嗚嗚低聲嘶吼。
“這次是用小狗來熱身么……”易不折嘴角微揚,左手食指勾勾,嬉皮笑臉說道,“那條小狗!那條傻狗!過來玩呀!主人這里有大骨棒呢!”
天狗大怒,一爪卷著烈焰抓來,易不折抽出腰間玄色長劍,瞬身迎面而上,一記驚天劍氣,將這火云格得焰光破碎,如彼岸花綻放,激烈的靈氣轟鳴震蕩,如南亭晚鐘般波散開來。
火光錚鳴不絕,直至千招,天狗消散,竟換成巨人一般的雙面宿儺,一藍臉一紅臉,四手四腳面如邪煞金剛,各手持著斧鉞長劍,兵乓互撞,撞得火花四濺。
“喲,是兵器鋪老板啊。”易不折舉起手中無刃玄劍,嘆道,“我去年買的神兵,超耐磨?!?p> 易不折笑眼望著雙面宿儺,歪頭拿手比著脖子,“不知你家的質(zhì)量如何?要不朝這兒砍砍,試試你家的神兵利不利唄~”
一輪接一輪,意念的疲累感襲來,待輪到一個渾身骯臟血肉的巨型餓鬼時,他一記橫掃中途忽然變招,伸出鋒芒利爪,超出易不折預(yù)估的傷害判定范圍,打得他擊飛而出,飛得太遠陷入巖漿,頓時周身炙熱之痛襲來,易不折自嘲一笑,“哦豁完蛋,又是地形殺?!?p> 死后意念飄忽,他來到一座森羅大殿,鬼佛林立,四周幽藍狐火跳動,唯有腦后墊著的,胸腹蓋著的白色絨尾,將他所有痛苦創(chuàng)傷頓時治愈。
“這次還不錯,一命便可扛住五輪千招攻勢?!焙餃厝釗嶂撞徽鄣念^頂,柔聲贊道。
易不折微微一笑,把臉埋在狐娘的一條絨毛狐尾中深深一吸,神情沉醉萬分說道,“爽!”
他右手抓向空中緊緊握拳,戰(zhàn)意高昂道,“能量補充完畢,再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