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折強忍住想跪下抱住海棠大腿的沖動,顫聲問道,“海棠姑娘可有辦法?”
海棠抿了口茶說道,“易公子是否聽人說過,我與花滿樓有些關(guān)系?”
易不折想起孟越提到的海棠后臺,點點頭,“聽人提起過?!?p> 海棠頷首笑道,“這是真的,我東家正是花滿樓?!?p> 易不折更是興奮,顫聲說道,“然后呢?”
“你可知,花滿樓情報人員,最注重什么?”
“還請海棠姑娘指導?!?p> 海棠伸出食指,凌空寫出兩字。
“偽裝。”
海棠輕輕說道,“偽裝,是情報人員最重要的基本功,花滿樓情報人員由三界女修士組成,都精通各式偽裝隱藏身份之法,而我,恰好知道咱們?nèi)祟惖囊兹輦窝b?!?p> “易容術(shù)?”
“正是!”
易不折再也忍不住,一把撲過來,趴在海棠腳邊,扮出涕泗橫流的懇切表情,“教練!我想學易容!”
海棠格格嬌笑,彎下身子手中折扇轉(zhuǎn)個不停,蘭氣輕吐,“得加錢?!?p> “多少?”
“兩百首詩?!?p> 易不折斬釘截鐵說道,“就算是詩盡人亡,我易不折定要讓教練心滿意足三百遍!”
……
深夜,北岳王城地下,邱長生負手立在燭火邊。
刷刷風起,驚得燭火搖擺不休,幾個黑影從四方迅速閃來,單膝跪在邱長生身后。
“那小子有什么動靜?”
“報告大人,離宮后的第二天清晨,他便去交易所倒賣靈石?!?p> “交易內(nèi)容是怎么樣?”
“出手黃極土靈石一百三十顆,入了其他六系黃極靈石各二十顆?!?p> 邱長生沉吟片刻,“根據(jù)運鼎角逐的情報,他好像能直接吸收靈石提升戰(zhàn)力是么?”
“正是?!?p> “小子還挺小心,然后呢?還買其他東西沒?”
“根據(jù)交易記錄,他還買了五百金的黃階中品火靈石和黃階下品風靈石,火一風十四的購買。”
“咦?”邱長生驚呼一聲,稍作思考便恍然大悟,笑罵,“這小子真是無孔不入,這都能讓他見縫插針,鉆個發(fā)財空子。修道之人這么愛財,哼!還有呢?”
“從交易記錄上看,他再就是大肆采購一番畫符的材料,其他沒了?!?p> “沒想到他還是個符箓師,再有呢?”
“晚上他帶娃去了春江樓參加海棠姑娘舉辦的春江夜宴?!?p> “什么!”邱長生嘴角抽搐,“帶娃上青樓!這易不折腦子有坑是不是?繼續(xù)!”
那人沉吟片刻說道,“他文武雙全,勝了公主,一舉奪得狀元榜眼雙名次?!?p> 邱長生大怒,“我前四年每次不落,可一次都沒成功晉級三甲,這腦子有坑的家伙帶娃過去,還一次性兼得前兩名!”
那人無奈道,“易不折的詩確實寫得很好,連我這個外行人也覺得很有才氣?!?p> 邱長生大手一揮,冷哼一聲,“然后呢?”
“春江樓藏龍臥虎,受花滿樓的高手庇佑,我們探子進不去,只能守在外面,就看到他和他徒弟連夜回迎賓樓收拾行李,搬到春江樓里住。自從那之后,他只是偶爾露臉買菜,其余時間都待在春江樓。每次看他,都是雙頰凹陷眼圈發(fā)黑,神情有些虛弱憔悴?!?p> 那人抬頭試探望了一眼惱羞成怒的邱長生,尷尬說道,“我們很好奇,就派感知力超群的探子去樓外圍墻打探,就知道那小子夜深人靜便會單獨到海棠小姐的閨閣,約莫一個多時辰,那閨閣中接連發(fā)出海棠小姐的呻吟之聲,然后那小子就神情古怪的從閨閣中狼狽出來?!?p> 邱長生更怒,“中間詳細過程呢!”
那人嘆道,“那探子說,‘天公不許蒼生沉迷色欲,中間詳細過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邱長生怒上加怒,對易不折恨得咬牙切齒,大拇指指甲咬個不停,終于忍不住罵出心聲,“幸運的臭小子!真他媽的令人羨慕!”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邱長生惡狠狠道,“什么北岳第一美人!就是個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破鞋而已!只要能長生不死,獲得無上力量,天下女子盡在我等掌握之中!再然后呢?”
“這些日子他沒出來買菜,夜深人靜之時,海棠小姐閨閣依然有沉悶呻吟,只是并未看到他出入。”
邱長生仔細思考片刻,心中一驚,“糟了!莫不是給他逃了吧!你們幾個!”
“在!”
“我命你們立刻去春江樓。”
那幾個人臉色尷尬,“可是春江樓高手如云……”
邱長生罵道,“蠢!我的意思是,叫你們領(lǐng)了錢,去春江樓刺探敵情,難道他們會趕客人么!”
那幾人鬼魅一笑,“既然大人下令,屬下必定殫精竭力行事?!?p> 邱長生冷笑,“幌子是刺探,正事也是刺探,若是敢誤了正事,哼哼,我就讓你們這輩子再也沒法精耕細作!”
那幾人一哆嗦,單膝跪著的腿下意識夾了夾,應道,“屬下必定精忠報答國師和邱大人的栽培之恩!”
又過三日,深夜,北岳王城地下,邱長生負手立在燭火邊。
刷刷微風起,燭火微微動了兩下,幾個黑影從四方蹣跚而來,哆嗦著腿單膝跪在邱長生身后。
“如何?”
那幾人俯首顫聲道,“稟大人……我們……我們這三日反復刺探,把春江樓里里外外都暗訪遍了,就是沒找到他師徒倆的蹤影?!?p> 邱長生微微一笑,“哦?也就是說,他在你們眼皮底下,消失了?”
那幾人撲倒在地,“憑空消失了……”
邱長生看他們一個個哆嗦個不停,輕聲笑道,“這幾日你們反復刺探敵情,太讓你們操勞了吧!”
那幾人連忙搖頭,“不辛苦……不辛苦……這是屬下應該做的?!?p> 邱長生柔聲道,“我也不是什么太過剝削的地主老財,放心,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們干這么辛苦的事?!?p> 那幾人聽出他話中暗含之意,心中恐懼大漲,撐地起身,奪路便要逃。
勁風卷來,燭火猛得吹滅。
漆黑之中,只聽得嚓嚓輕響,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大廳恢復沉寂。
堂下還有一人,單膝跪著,不逃不避不躲,呼吸平穩(wěn)悠長。
“你為何不躲?”
那人平靜說道,“師弟讓關(guān)鍵人物逃了,甘心領(lǐng)罰,更何況,師弟這條命是大師兄所救,死在大師兄手上無怨無悔?!?p> 邱長生點點道,“不錯,是不是師兄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
“那好。”邱長生獰笑一聲,拋出一顆丹藥,“把這顆丹藥吃了,然后?!?p> “然后?”
邱長生指著大廳滿地無頭死尸,如同哄娃兒喝藥那般柔聲勸道,“趁熱,把這些生機全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