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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慣壞我后,把我嫁給了她仇人

第七十四章 鸞鳳集(二)

  好家伙,沒想到啊,小丫頭年紀小小的,居然好這口?我說她怎么對著我就不假辭色的,原來是喜歡看漂亮小姑娘啊。

  本來就是打著賞春的名頭辦的集會,加上來的人不是國子監(jiān)的學生,就是學生的家里人,大家都不是文盲。

  一堆文化人湊在一起,有一件事是絕對逃不掉的。

  那就是附庸風雅。

  旬玙他們到的時候,院子里的人已經(jīng)自發(fā)的開始了這項活動,或是三五成群的畫畫,或是對著剛開的迎春花頌詩作賦,讓學渣看了就想感嘆一句,不想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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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渣旬玙不想?yún)⑴c這項慘絕人寰的活動,選擇悄悄地從旁邊繞去一個偏僻的空涼亭,在那里看小姐姐來打發(fā)時間。

  謝靈均自然而然地跟著她走了,旬樑作為長兄總不能放著妹妹單獨跟他呆著,也跟著一起走了。

  兄姐都往那兒去,旬杉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更重要的是她的謝大哥也在那兒,自然得跟著心上人走。

  旬桐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個能成大事的,她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便知道機會來了。

  轉(zhuǎn)身對幾個弟弟妹妹說了一句:“我見到個熟人,去打個招呼?!北汶x開涼亭向人堆走去。

  “四娘。”她叫了一聲。

  人堆里一個約莫十二三的女子轉(zhuǎn)過頭來,正是之前在女學里跟旬玙不對付的王家四姑娘。

  “桐姐!”王四娘見著旬桐高興的不行,完全不見當初對旬玙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樣子。

  她拉著旬桐的手,將她引進人堆:“這位是旬家的嫡長女,旬桐。”想了一下,她多加了一句:“是我的手帕交。”

  有沒背過世家譜系的人暗自嘀咕:“旬家,哪個旬家?薊國公府?可薊國公家的嫡女不是排行第二嗎?這年紀也對不上啊。”

  有與那人交好的,在她背后捅了她一下,小聲說道:“老國公三子那個旬府?!?p>  那缺心眼的姑娘這才恍然大悟,沒辦法,老薊國公的幾個兒子都不爭氣,還好有長子能頂立門戶,不然怕是薊國公府早就敗落了。

  不出老人家所料,自老國公去后,幾個兒子分家出去后,除了坐吃山空就沒見他們有哪個能出人頭地的。久而久之,京中提起旬府,就只能想起薊國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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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她們說的再小聲,但這么近的距離,旬桐只要不聾總是能聽到的。

  她臉上還是帶著得體的笑容,心里卻已經(jīng)板起了臉。

  這些人,都是些趨炎附勢的小人,等她成了太子良娣,看她們誰還敢笑話自己!

  但現(xiàn)在,她只能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諸位在做什么?”

  王四娘也有心岔開身份這尷尬的話題,忙接過話茬道:“我們在畫畫呢,這院里的迎春開的正好,不畫下來豈不可惜?!?p>  另有其他人也覺得剛才的氣氛太尷尬,便附和著王四娘說道:“是極,早聽四娘提起她有個好友,極善丹青,今日一瞧旬姑娘這氣質(zhì),必定是你吧?!?p>  旬桐低頭掩唇淺淺一笑:“怕是要叫各位失望了,我這畫技委實上不了大雅之堂?!?p>  王四娘聽了不依:“誰說的,桐姐的丹青可是頂好的!不信你露上一手,叫大家看看、評評理,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眾人連聲附和,旬桐這才一幅盛情難卻的樣子,提起了桌上的毛筆,鋪開宣紙給他們畫起了畫。

  心中卻是百般樂意,她自懂事起就日日勤加練習、筆耕不輟,于丹青一道哪怕不算名家,也已小成。就是為了能在將來,與自己的夫君紅袖添香。

  世間女子比起這書畫,更多的是苦練琴技女紅,她唯有另辟蹊徑才能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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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旬桐的一番小心思在旬玙看來,只能換到她一個憐憫的眼神。

  這或許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吧,哪怕是在女子地位不低的安朝,也還是逃不脫嫁人、嫁個好人家的宿命觀念。

  “不用管嗎?”謝靈均問。

  旬玙雙手托著下巴,不甚在意的回他:“管什么?!?p>  謝靈均歪頭看她:“她可是打著你旬家的名號哦?!?p>  旬玙也側(cè)過頭看他:“她也的確姓旬哦?!?p>  這個托腮歪頭的動作,讓旬玙臉上還未褪去的嬰兒肥擠做一堆,看起來特別的天真稚嫩。

  但她說出來的話,和她清明的眼神,卻與她的外表極為不符。

  謝靈均抬了抬眉頭,抿了抿唇,覺得她說的在理。既然被借名的那位都不在意,他就不必多此一舉替人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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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旬桐敢肖想一些東西,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她依仗的就是自己的這身才情,旬桐這幅素馨報春圖一出,原先以為王四娘是出于交情吹捧她的人,紛紛贊嘆不已。

  這是真有下過苦工的啊。

  對于有真材實料的人,這些自命清高的才子佳人總是會高看一眼。

  旬桐憑著這幅畫,跟他們相處的暫且還算和睦。

  本來一切都還挺順利的,旬桐遂了心愿小出了一把風頭,留了點才女的名氣。旬玙能安靜的在旁邊欣賞美人。旬杉戀愛腦作祟,對著謝靈均犯花癡。旬樑也趁這機會當做出門放風。

  乍一看這一切還挺和諧的,但有句話叫做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

  旬桐那堆湊在賞花賞畫的人里,偏偏有個人硬要把話頭扯上旬玙。

  一個一直站在人堆中央,從旬桐過來開始就沒有說話的女子,突然對著旬桐的那副畫嘆了一口氣。

  她身旁的人疑惑看她:“婉月,做什么嘆氣呀?”

  婉月回道:“這畫著實出彩,但卻少了首應景的好詩,我只是想到這個有些遺憾罷了?!?p>  這么一說,周圍人再看這幅畫竟也覺得有些缺憾了。

  “是啊,好畫理應配好詩?!?p>  “正式可惜了這么好的。”

  “不如找個人來題詩吧?”

  “那找誰好呢?”

  “謝公子吧,他的文采應是這里最好的了吧!”

  最后那句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說話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妥。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任哪個讀書人都是不愿意做第二的。

  當著這滿院子的國子監(jiān)學霸的面,說他謝靈均是這里文采最好的,這不僅是當面打所有人的臉,還是把謝靈均直接架在火上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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