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舊疾復(fù)發(fā)(下)
崔霜清抬頭,便見床上躺著的慕景延正用力睜開眼睛,混沌憔悴的臉上,那雙眼睛卻十分清明,正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
“你要做什么?”
他啞聲道。
“給你清理傷口,要不然你這樣會(huì)死的?!贝匏蹇烧媾宸?,都這樣子了,還滿心的警惕,這人簡直不是人,是怪物吧!
“陛下,君后去弄藥了,您讓他幫您吧?”朱湛亦在一旁解釋道。
崔霜清感覺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小了,便知道對方是同意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對方包扎好的繃帶解開,又對朱湛說:
“你去拿干凈的繃帶來,再打一盆熱水,拿一塊干凈的布巾……對了,要一壺?zé)疲搅以胶??!?p> “是?!?p> 朱湛雖然不知道崔霜清要酒做什么,但被他那堅(jiān)定的眼神一看,他心底就無端地產(chǎn)生一種信任——崔霜清是可靠的!
崔霜清看向趴在床上的慕景延,對方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又昏過去了還是在閉目養(yǎng)神,他看著對方背上猙獰血腥的傷口,放柔了語氣:
“等下可能會(huì)有點(diǎn)疼,你要忍住?!?p> 他以為慕景延不會(huì)回答,誰知卻聽他聲音低低地說:
“嗯?!?p> 崔霜清看了一眼他蒼白的臉,沒再說話。
很快,朱湛送了東西過來。
崔霜清先用熱水把傷口的一些臟東西和血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干凈,再用另一塊干凈的布巾就這烈酒擦傷口,方才還并沒有聲音的慕景延,在布巾放下去的一瞬間,身體痙攣:
“呃!”
他悶哼一聲,隨即死死地用牙齒咬住了枕頭。
朱湛見他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滿額頭的冷汗,痛得渾身發(fā)抖,不由看向崔霜清,小心地問道:
“沒,沒事吧?”
“沒事的,我在幫他消毒?!逼鋵?shí)崔霜清也手軟,他出生以來,還沒干過這事,可是如果不這樣,慕景延很有可能就細(xì)菌感染得壞血癥死掉了。
他必須狠下心。
“消毒是何意?陛下并沒有中毒啊……”朱湛不解地問。
“你別說話,我自有道理?!?p> 朱湛見崔霜清肅然著一張臉,與平時(shí)平易可親的他迥然不同,便也住了口。
屋里靜靜的,一股酒香混雜著血腥味,隨著崔霜清的動(dòng)作,慕景延悶哼的聲音時(shí)不時(shí)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崔霜清終于好了,他把朱湛給的外敷金瘡藥敷在慕景延的傷口上,重新用干凈的繃帶替他包扎好。
“好了,你先睡會(huì)兒,等下藥好了,我叫你吃藥?!贝匏鍖δ骄把诱f,卻沒有得到回答,他猜想,對方應(yīng)該是在確認(rèn)好了之后就昏睡過去了。
雖說對方生命力頑強(qiáng)得可怕,但畢竟是正常人。
崔霜清又替他擦干凈背上、額頭上的汗,對朱湛說:
“以后每天都要換藥。”
“是,微臣明白了?!?p> 上完藥,蘭苕也到了,崔霜清不知道這些中藥的消炎藥該怎么按比例分配,他以前只看過他哥哥吃的中醫(yī)消炎藥上有這些成分,但現(xiàn)在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即便是在奢華的皇宮,可是沒有人能幫慕景延,他們也無法求助任何人。
所以他只讓蘭苕把這些藥熬了一下,熬成汁水,他自己嘗了一口,又苦又澀,非常難喝,也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不過古代沒有抗生素,只能這樣。
他叫醒慕景延,把藥讓他喝了下去,對他說:
“你可以睡,但可別一直睡,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你身邊守著?!?p> 慕景延此時(shí)已經(jīng)非常虛弱了,方才還十分清明的眼神,此時(shí)黯淡得像被云霧遮蓋的星辰,他好像聽到了這句話,又好像沒聽到,只是目光凝滯了一下,隨即便合上了眼,沉沉睡去。
崔霜清十分守信地守在他身邊,隔一會(huì)兒就摸摸他的額頭,看看燒退了沒有,再探探他的鼻息,生怕他就這樣一睡不醒。
好歹是條命啊!
更何況自己能不能回去,還全系在他身上呢!
沈小蛋黃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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