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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絲白發(fā)度晚春

第7章 再見蘇翊

青絲白發(fā)度晚春 痕過晚薇 2179 2021-01-21 20:25:52

  我時常在花園玩耍,卻總會遇見舅舅家的表哥廣文,他天性頑劣,我甚是不愿與之有交集,總愛捉弄我,推得我險些掉入荷塘,又拉我上來,看著我一身狼狽模樣就對我進(jìn)行大肆取笑。還在盛夏專門掏過我頭頂?shù)鸟R蜂窩,看著我四處奔逃的模樣又是捧腹大笑。各類大小的玩笑鬧劇層出不窮,讓我覺得無聊至極,哪里有半分哥哥長兄模樣。廣文表哥長我兩歲,是舅母譚氏所生,也是我林府唯一的嫡孫,被寄予厚望。自廣文表哥開始讀書識字時,就請了名師教授,稍大一些便與其他公子少爺、王公貴族一起入學(xué)府讀書,武藝也請了師傅傳授,日常均是忙碌。估計回府后,這樂趣便就是作弄我這一外來客了。

  林府支脈也是稀疏,外祖父就只有我娘親和舅舅這一兒一女,娘親遠(yuǎn)嫁他鄉(xiāng),舅舅忠厚,膝下也只有廣文表哥這一脈獨苗,院中必然冷清。姨娘后來懷上錦云那也是后話了。

  那日,冬季的陽光格外的明媚,我在院子里閑逛,遠(yuǎn)遠(yuǎn)見著廣文迎面走來,便趕緊轉(zhuǎn)身想逃走,心里念叨,真是出門不利,未看黃歷,怎么會又碰到這個倒霉鬼。

  “晚春妹妹、晚春妹妹?!睆V文表哥嬉皮笑臉地、不厭其煩地喊個不停。

  我頓時覺得頭疼不已,轉(zhuǎn)身便看到表哥的一臉壞笑,卻看見表哥討厭的臉后面還有一張冰山凍臉。我愣在那,冰山卻似乎露出若有若無的微笑,似乎嘲弄我總算棋逢敵手卻又是略輸一籌。我暗地里有千萬張小鼓咚咚咚地敲打著,糾結(jié)著,卻又要佯裝鎮(zhèn)定地跟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一旁的玉姨喊道“見過世子”。

  原來蘇翊一個人得了恩準(zhǔn)從南疆回京陪王妃一起過年,而廣文表哥自幼因著外祖父與平定王親近的原由,與長孫蘇翊便一同長大,相伴學(xué)習(xí),自然兩人親近了些。趁著這次回京,兩人也有近一年未見,表哥便約著人來林府一聚。

  這次,表哥倒是沒有左右折騰我,只是拉著我跟他們一起走著,說是要帶著我去見識見識。我也算乖巧的默默跟隨著他們二人來到練武場,兩人換上了練武裝,平時嘻哈頑劣的廣文哥哥倒像是變了模樣,變得一本正經(jīng)地嚴(yán)肅起來。蘇翊依舊是一身黑裝,像木頭像冰塊。我拿著藏在身上荷包里的果脯一顆顆漫無目的的扔進(jìn)嘴里,隨地便坐在一旁看著兩人開始赤手空拳地搏斗。

  如今,皇上要求宗室官宦子弟在注重習(xí)文的同時也要重武,畢竟雖然國內(nèi)昌盛但外境危機(jī)重重,周圍鄰邦均虎視眈眈。一國安危僅主要依靠平定王一人威名,這樣的國情既讓帝王畏懼外姓王對內(nèi)一人稱大,又讓帝王對于邊防安危憂心忡忡。于是,練武風(fēng)氣四起,基本家宅偏大又有男嗣的都會建一處練武臺,招攬幾位教武師傅教授習(xí)武。除了蘇翊,未曾見過表哥有著其他多親密的伙伴,想來,表哥愛作弄我,許是因為府里也是人丁稀少,遇上我這樣隨意的性子便要仔細(xì)捉弄以顯親近。

  兩人赤身搏斗漸漸以表哥落入下風(fēng)為結(jié)束,兩人皆汗水淋漓,隨行小廝立馬送上擦汗巾,表哥還在那喋喋詢問蘇翊搏斗技巧,倒是虛心求教的很。我見兩人談?wù)撏曜贿呅菹⒈憷褚掏蠌堃巫幼絻扇嗣媲啊?p>  玉姨一直皺著眉頭低聲說我,“小姐,要言止端正,切不可……”

  我拿著帕子捂住耳朵不聽。

  玉姨被我氣紅了臉,俯身作揖向長孫蘇翊道,“小姐天性頑劣不懂規(guī)矩,望世子見諒,莫要責(zé)怪?!?p>  長孫蘇翊一臉冰相,聽后只是微微頷首,不作言語。

  我見后愈加生氣,便是有些瘋癲,吵鬧著也要上練武臺與他們比試一番,在我看來不就是孩童打架,未必見得會輸。

  廣文表哥見我模樣,哈哈大笑,拉著我便上了場,玉姨在旁邊大驚小叫,我皺著眉頭對她做手勢“噓”。

  我也做了一副強(qiáng)壯的腔式后便向表哥撲了過去,只見他靈活閃躲還在背后推了一下,我立馬便有些收不住,放肆地摔在了地上。不僅摔了還飛了出去,我見到場邊的一個柱子便暗道不好,還未及反應(yīng)便撞了上去,瞬時便暈了,只感覺一群人圍著我大呼小叫,便漸漸沒了意識。

  待我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黃昏,娘親紅著眼坐在我的床前。我摸了摸被包得密密麻麻的額頭,開口要喝水時才發(fā)現(xiàn)喉嚨都啞了。張嬤嬤趕緊端了杯水扶我起身,我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用袖口擦了嘴角時看見玉姨立在床邊,一雙烏油油的大眼早就哭得又紅又腫,便沖她咧嘴一笑,誰知這咧嘴扯著額頭的傷口,哧溜地我趕緊捂著額頭了。

  張嬤嬤扶著娘親勸道,“小姐既然已經(jīng)醒了,您也回去歇息會吧,老爺子那邊又要照料,萬不可熬壞了身子?!?p>  娘親看了我一眼,輕嘆道,“晚春,你便好生歇著,以后萬不可如此頑劣,好好姑娘家額頭留下那么大的疤痕以后如何遮得住呀?”

  我深知自己這次是真心闖了大禍,自個也在鬼門關(guān)前溜了一圈,便低眉順眼地應(yīng)著,“以后晚春定不會了”。

  娘親和嬤嬤走后,玉姨便坐到我身邊自責(zé)著怪自己不好,沒能保護(hù)好我。

  我忍著疼痛笑著說,“是晚春自己頑劣,哪是玉姨的錯,誰要怪罪玉姨晚春定是不讓的?!?p>  可玉姨聽完又忍不住地要掉眼淚,額頭的疼痛便愈加嚴(yán)重了,趕緊說,“玉姨,以后晚春一定一定會聽你的,再也不出門撒野,在房內(nèi)好好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做個大家閨秀好不?就求求玉姨不要再掉金豆子了,你一哭就跟唐僧的緊箍咒似的,額頭便疼得不行了?!?p>  玉姨聽了不禁破涕為笑,問我,“小姐睡了許久餓了么?我去熬點小米粥給你墊墊肚子。”

  我看著玉姨撒嬌地問“玉姨,能吃烤雞嗎?”

  玉姨瞪了我一眼,道“大病之人只能先吃點清淡的小粥,哪能吃那么油膩的食物呀?!?p>  我皺了皺眉頭,便又閉眼躺下,待玉姨走出門后睜開眼睛。我慢慢挪下床,走到梳妝臺坐著,看著青銅鏡子里那張臉,清瘦著又包著層層布,甚是不美。我暗自想著,當(dāng)我暈了的時候,不知道那張冰塊臉是不是有什么變化,會對我存一絲擔(dān)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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