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欠下巨債
“夏晚春，你該不會也跟那無知少女一般，竟然為了個假得不能再假的故事而掉眼淚吧！”熟悉的男聲突然闖進我的耳朵，天樂果然是和睿王約好了。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睿王帶著空青翩然而至?！澳阍趺磥砹耍俊?p> “睿王爺，空青大夫……”天樂往旁邊給睿王讓了個位子，自己卻挨著空青大夫坐了下來。
我拿起了兩干凈茶盞給睿王和空青，“謝了！不過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藥呀？怎么還能暈過去？”睿王拿著茶盞等著我端起茶壺為他倒水，靜靜地看著我，口中說的雖是調(diào)侃之詞，但眼神卻是無比的真誠。
“夫人把手伸過來，我來給你把個脈，我給你的藥丸最近有沒有按時服用呀？”空青一點也不被樓下的戲文所吸引，一本正經(jīng)地拿了脈枕就要干活。
我漫不經(jīng)心地把手伸了出來，點了點頭說道，“嗯，吃了。”
空青細長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我覺得生命的存在感，“夫人，我給你的藥雖能幫助你緩解癥狀、減輕毒素，可是你這毒中的時間有些長，而你身子太弱，有些解毒甚好但藥性猛烈的你暫時還不能用?！?p> “嗯，這些日子麻煩空青大夫了。不知道這藥費該是多少？”我對空青大夫說道，心中其實忐忑無比，我這不厚的家底在不停地顫抖，但我的尊嚴告訴自己，這些都是我應(yīng)該承擔的。
空青大夫看了一眼我，“夫人，你真的要負擔藥費嗎？”
我看了看空青和睿王爺，還是篤定地點了點頭?！班牛視肚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你要跟睿王爺好好結(jié)算一番呢?！笨涨嘁琅f是臉色冷漠，但天樂坐在旁邊熟練地為他打著下手，收診脈，取銀針，倒像是做了好多次一般?！皩τ谒幉牡氖袃r我不清楚，這些都是王爺代辦的，試藥、煉藥，花掉的藥材可以算得上不計其數(shù)呢?！?p> “空青！”睿王打斷了他，“無事，我堂堂睿王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難不成還要你這點小錢嗎？”
“睿王爺，多謝你的好意?？墒沁@去毒治病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已經(jīng)幫了我這么多了，再受你的恩惠，若是日后有難，那我又如何好意思開口呢？”我認真回答他，樓下的戲曲正要換場，主持的團長正吆喝著，人聲鼎沸之間，我的話依舊擲地有聲。
睿王邪魅著雙眼，又湊得很近，我不禁翻了個白眼往后退了退，這無常公子的名字真是取得人如其名。每次我很正經(jīng)地與他說話之時，總是以這樣不正經(jīng)地回應(yīng)于我?！跋耐泶海愕募迠y私財夠你幾回藥呢？不如，你就以身相許吧！我可以考慮考慮，勉強接受！”
我不想接下這茬話，起了身便趴在包廂的欄桿之上，往下看著新上的曲目，那涂抹著五顏六色胭脂的戲子，手舞長袖地演繹著別人的人生?！邦Ｍ?，你覺得，為什么大家都喜歡聽曲看戲嗎？不論是帝王將相，還是走販卒夫?！?p> 睿王也離開座位，站在我的身邊，與我一起望向樓下的人群?！耙驗檫@舞臺之上，口中所述，皆為他人之事。任何人都可評論、可指責，而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亦能佯裝其中?！?p> “是啊，人啊總是能看清別人的故事，唯獨看不清楚的皆是自己的。”我轉(zhuǎn)過頭看著睿王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一手之差?！翱墒牵幢闶亲约嚎床磺宄?、弄不明白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做主。睿王明白嗎？”
他深邃的眼眸之中，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澳悄阆胍趺唇Y(jié)算？”
“我自知負擔不起，但我手中有著些許的良田鋪子，不曾好好打理。睿王爺若是不嫌棄，我想慢慢還你，可好？”
“好啊！”睿王聞了此言，一下子臉上的嚴肅變得輕松起來，竟還笑出了聲來，“慢慢還，極好！那我就等著晚春你慢慢還了。”
“嗯?！蔽颐鎸λ绱朔磸偷那榫w，有些不解。
我轉(zhuǎn)眼看了看天樂，她正和空青大夫交流著什么？隱隱約約聽得見是在詢問我的病情?？擅佳壑?，我卻能看出，邢天樂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這妹妹怕不是覬覦我們的空青大夫吧？在這段煉藥時間里，她可是隔三岔五便來如意茶樓尋上一番。只是，我認識的空青大夫，一生都志在采藥醫(yī)治，不諳世事、不解風情得很，怕是你這妹妹要傷心了?！?p> “我這天樂妹妹性情活潑爽快，在我看來，與枯燥無味的空青大夫倒甚是相配。若是兩人真的能夠在一起，說不定就成了一對佳偶，變成了一段佳話。”
“哦？那我們就這樣拭目以待吧！”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腕，一起回到座位上，待我反應(yīng)過來之時，他的手又松開了我。如此的輕薄之舉若喚作他人，我最起碼也是要好好地唾罵上幾句，可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我紅了一些臉頰卻說不出什么話來。
“空青，你那藥丸能去除得了晚春的毒嗎？”睿王不耐煩地問道。
空青手中一直在掐算著什么，更是不愉快地說道，“你若不信我，大可請上別的大夫。夫人的毒，我說過了限制于身子本體太虛，有些藥不能用，只得慢慢調(diào)養(yǎng)，一點點地解毒?！?p> “那這毒你若是解不好，我可是要一生一世尾隨著你，毀你藥草、燒你古籍呢！”睿王爺將這狠話說的是一臉愉悅，氣得空青一下子吹胡子瞪眼、惱怒卻又忍著不發(fā)作。
空青什么都不再和睿王說，轉(zhuǎn)身囑咐我道，“夫人此毒我定是能解，只是所需時日有些漫長，切記要按時服藥，遠離毒素，平定心境?！?p> 我點點頭，“謝謝空青大夫了?！?p> 空青向我微微點個頭，便拎著藥箱出門而去。睿王向我眨了眨眼，與我擺了擺手，也跟著走了出去。天樂看著空青離開的方向，微微有些發(fā)愣。
我伸手將茶盞輕叩出了聲響，“天樂，回神了。”
天樂聽到我的呼喊之聲，臉上飛出了幾抹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