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真相大白
申屠將軍聽著我的職責，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霓卿公主。
我笑著說，“申屠將軍，你告訴我，這塊布料若不是出自你的身上，那是出自哪里？”
我伸出手來，指著霓卿，“還有你，娘親出殯當日，空曠的街市上，那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你一身紅衣，走過我的身邊，走過我娘親尸首旁邊，你說當時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想什么?！闭f著話，我開始歇斯底里起來。這杏林街的深處，遭遇過血洗的劫難，現(xiàn)在站在路中間的我，早已顯得面目猙獰。
公孫蘇翊也沉默在那里，像是陷入了深思。這樣的場面，我早就想過了，也是我籌謀設(shè)計的。公孫蘇翊不論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跟著我出來了，在危險的時候又救了我。可是我所說的一切，他又會作何反應(yīng)？他們之間有著過往，他們之間彼此更為了解，他們之間又深深愛過……
可是，正是因為如此，公孫蘇翊方才更為清楚地知道，我所說的即為事實，我便是要讓公孫蘇翊知道，我的娘親，就是因為他，才會令我失去的。我在賭，賭他心中的正義感，賭他對我的愧疚，賭他會不會對霓卿深感失望。如今的我雖不能一命換一命，卻想親手一個一個地毀掉霓卿所在乎的一切！
霓卿撲了過來，我身手迅速地逃離了公孫蘇翊的懷抱，他張開的臂膀正好接住了霓卿。我冷眼看著霓卿放下了臉面，一如我當初一般，她拉著公孫蘇翊的袖子，與他解釋道，“蘇翊，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p> 公孫蘇翊的臉越變越黑，看著我的眼眸里充斥著冰冷，我與他之間還能談得上什么情愛。今日，是我設(shè)下的局，他也看得清楚。我算計的他，是算計的他的內(nèi)疚。“你起來?！惫珜O蘇翊的口中只對霓卿吐出了三個字。
申屠將軍一個跨步走到霓卿身后，將她輕輕扶起，攬住肩頭。那眼眸之中對霓卿的憐惜，絕不僅僅是出于守衛(wèi)的關(guān)心，那里間明明藏著隱忍的愛意和痛惜。申屠將軍將霓卿公主往后護住了一些，立劍身前，說道，“夏夫人此事，為我一人所為，與公主無關(guān)?！?p> “申屠將軍！”公孫蘇翊厲聲喚道，一雙手捏成了拳頭?！澳愫喂嗜绱?？”
“公主傾心少將軍，全然不顧兩國交戰(zhàn)局面，一心一意地要跟隨你。在上次大戰(zhàn)之后，少將軍養(yǎng)傷半年，可我們公主卻被監(jiān)禁在公眾長達兩年。少將軍、少夫人，你們可知從云端掉入谷底的滋味，我自幼隨父親出入宮中，從內(nèi)侍佩刀的守衛(wèi)，到如今的大將軍，我看著公主長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一笑傾城，可我時斷時續(xù)回去的那兩年，公主變成了什么模樣，你們根本沒法想象?！鄙晖缹④姏]有解釋為何殺死我的娘親，卻一直在回憶起過往。
我走到他的面前，“怎么？你的公主如何可憐，如何遭受折磨，于是你就要報復在我娘親的身上了嗎？她不過是一介女子，就連與我相見也是少之甚少，更不是促成我與少將軍婚事之人?！?p> “要怪就怪你娘親，不知禮數(shù)，竟敢沖撞我們大月公主！”申屠將軍轉(zhuǎn)過頭來看我，眼神之中隱隱透著殺意。
“在南疆戰(zhàn)役中，我大月受了重創(chuàng)，朝堂之上休戰(zhàn)的聲音不絕于耳，皇帝決意犧牲公主幸福以促成兩國和談。公主為見少將軍，沒有二話便答應(yīng)了，只是要求要早些去往大成京城。就在京城外，夜下大雨，我們與夏夫人同宿在驛站中，在廳中用餐之時，夏夫人一行便在討論少將軍這一乘龍快婿。公主不快，與其起了爭執(zhí)，還花下重金將她們趕了出去。”
“于是，夏夫人不得不深夜之中冒雨前行。我看公主生氣，也跟隨而去，投下暗器擊中馬匹，本想讓他們吃些苦頭，可沒料到馬匹受了驚嚇，控制不住地便往崖下沖去。我本無意謀害，自當沖了上去，想去牽制住韁繩，可無奈人微力輕，未能阻攔得了下墜之勢。這才釀下如此罪過，若你們要怪罪，便怪罪于我吧，與霓卿公主沒有關(guān)系！”
“一介婦孺，一車人皆無武功傍身，你用暗器擊中馬匹，就為了給他們一個教訓？”我不信，申屠將軍一個多次出入戰(zhàn)場、行軍打仗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人，難不成還會因為一時氣憤，便失了分寸。“或者，當時根本就不是將軍你使出的暗器？”
“夏晚春！”霓卿公主躲在申屠將軍的身后，發(fā)出了話來?！笆?，真相確實與申屠將軍所說的有所出入，那擊中馬匹的石子是我所投，但申屠將軍確實是為了救他們才會留下那片布塊。”
我見著霓卿面對我的時候，全然沒有一絲內(nèi)疚羞愧的意思，她如今這么爽快地承認，不過是想在公孫蘇翊面前放低姿態(tài)。“公主，我只想為我娘親，為我夏府四人討要一個真相和說法！”
“真相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至于說法？你要怎樣的說法？難不成還想要一命抵一命嗎？”霓卿說這話，嘴角朝著我微微上揚，一副高傲驕縱的姿態(tài)。
我手中緊緊握住剛剛跌落之時從發(fā)髻上拔下的金釵，一點點靠近霓卿，我用盡全力閉上眼睛，將手中的金釵往霓卿的方向刺去，一邊喊道，“為何不可？”
金釵未能如期望般見血，我感受到公孫蘇翊在我身后拉扯得往后摔去，而左肩處被申屠將軍一個劈掌擊中，整個人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在不遠處。
我的嘴角出了血跡，肩膀處更是疼痛不已，公孫蘇翊健步如飛地到我面前，伸出手要扶我。我揮開他擋在我面前地手，從縫隙中滿滿看到的都是霓卿的嘲笑和諷刺。我掙扎著自己起來，夜里的寒風吹過我的衣衫，吹進我的肌肉、骨縫，吹亂了我的發(fā)絲。
“今日之恥，昔日之仇，我定會牢牢記住。霓卿公主，你終有一日也會受盡背叛，愛而不得，即便活著也是孤苦一生。天道輪回，咎由自取，我娘親、夏府眾人，還有那些被你害死的靈魂都會日日夜夜咒著你，看你能得個什么樣的結(jié)局！”說完話，我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跡，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