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案子的關(guān)鍵,袁天淳倏然輕笑了一下,說道,“隔壁1203業(yè)主聽到的詭異聲響,看上去是撓墻的動靜,實際上,卻是一種求救的信號。”
“求救的信號?”岳珺琳一愣。
“沒錯?!痹齑绢h首道,“我猜測,那位被謀害的建筑工人,被人丟入墻壁夾縫時,并沒有死,而是陷入了一種“假死”?;杳栽S久的他,再度睜開眼睛時,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墻壁夾縫里。
嘗試發(fā)出一些動靜,向外人求救,比如說……用指甲蓋撓墻?!?p> 袁天淳來到那面粘有皮膚組織的墻壁前,用指甲撓著墻皮,頓時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但可惜的是,并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長時間的缺氧,或是缺糧缺水什么的,導(dǎo)致他痛苦的死亡,繼而化作了厲鬼?!痹齑境谅曊f道。
“一起兇殺案又牽連起另一樁謀殺案?”岳珺琳用手指捏著光滑的下巴,“所以,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把這面墻壁砸開,將那頭躲在墻壁夾縫里的厲鬼的尸身找出來?!辈軌羯f道。
“當(dāng)然,如此一來,勢必會激怒那頭厲鬼,也就不存在什么天道限制了?!痹齑狙a充了一點。
從背包里取出一卷箔紙,鋪在了地上。
“這是銀箔?不,還有金箔!”
“在西方神話傳說中,魔鬼……也就是說咱們所稱的厲鬼,對銀存在天然的畏懼,但在咱們東方神話傳說中,桃木之類的物品,對厲鬼存在很大的克制和殺傷力。
但無論是銀,桃木,還是金,實際上對于鬼怪來說,都擁有很強(qiáng)的壓制力?!痹齑窘忉?,“為了保險起見,我把金箔和銀箔合在一起,制作成了這張‘裹尸布’。”
岳珺琳恍然的點了點頭。
“曹兄,就勞煩你把這面墻砸開吧。”袁天淳溫和一笑道。
“……好?!辈軌羯戳丝醋约菏种械拇箦N,又瞧了瞧兩手空空袁天淳,只能無奈地掄起大錘,朝那面墻壁哐哐砸下。
砰!砰!砰!……
連續(xù)不停地狂砸七八下,那面墻壁已經(jīng)被摧殘得不成樣子。
俄頃。
一個黝黑的大窟窿出現(xiàn)在那面墻壁處。
一股難聞的惡臭味,也從那個大窟窿里飄了出來。
岳珺琳下意識地拔出配槍,聚精會神的盯著那個大窟窿。
突然!
一只腐爛的、青黑色的大手從那個窟窿里探了出來。
岳珺琳美眸微睜,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一個渾身早已腐爛,眼珠子都變成一團(tuán)漿糊,散發(fā)出惡臭的尸體,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那個窟窿里。
好像是貞子從電視機(jī)里爬出來一樣,一點點的從墻壁夾縫里,將枯瘦,只剩下皮包骨的肉身擠了出來。
砰!
岳珺琳開槍了。
一槍打中那頭厲鬼的尸身,但只是讓它踉蹌了半步。
變成漿糊,已經(jīng)分不清眼白和瞳孔的眼睛,卻給岳珺琳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自己被它盯上了!
作為一個富有正義感,大無畏之心的年輕巡捕,面對那么多歹徒,接觸那么多尸體,岳珺琳都沒有害怕。
但當(dāng)面對一頭詭異的、恐怖的厲鬼時,岳珺琳害怕了!
她下意識的后退,纖細(xì)的雙腿開始打顫。
嗆啷!
袁天淳拔出神荼,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
刺啦一下,銹跡斑斑的古刀,竟然直接砍斷了那頭厲鬼的左臂。
陣陣白煙從斷裂的傷口處騰騰冒出,厲鬼發(fā)出一聲痛嚎,兇戾的正要朝袁天淳撲過去。
卻被一張燃燒的黃色符篆打中了軀體。
嘭的一聲,厲鬼渾身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旁的曹夢生捏著一張黃篆,輕叱一聲,一道掌心雷飛出,劈中那頭厲鬼的軀體,頓時變得麻痹起來。
俄頃,大火熄滅,被燒焦的尸塊噼里啪啦的掉落,散發(fā)出一種難聞的腥臭味。
袁天淳一刀拍在厲鬼的后腦,將它的身體拍倒在平鋪在地上的那卷箔紙上。
隨即,曹夢生用箔紙將那頭厲鬼的尸身包裹住,才算是大功告成。
“死了?”岳珺琳快速地鎮(zhèn)定下來。
“基本上?!辈軌羯媪丝跉?,“送到火葬場,把尸身燒了,就一切無事了。幸好這是個有實體的厲鬼,若是那種虛體的厲鬼,就更難對付了。”
“虛體厲鬼?”岳珺琳黛眉微簇。
“類似于筆仙那種就屬于虛體厲鬼,這類厲鬼沒有實體,本質(zhì)上就是一團(tuán)虛無的‘靈體’。
有實體的厲鬼,比較好對付,只要薅出他們的尸身,放一把火燒掉就行了,但對付‘靈體’厲鬼就不行了,因為它們沒有尸身讓你燒,尋常的火焰,根本就傷害不到他們。
唯有制符師制造出的符篆之火,才能對它們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袁天淳看了岳珺琳一眼,像是老師教學(xué)生一樣傾囊相授。
……
厲鬼的尸身,被放入了一個裹尸袋中。
在一輛巡捕車押送下,被嚴(yán)密的送往火葬場,進(jìn)行特快處理。
“你應(yīng)該不是知情人吧?”樓底下,袁天淳忽地對岳珺琳說道。
“……怎么看出來的?”岳珺琳沉默片刻,并沒有否認(rèn)。
袁天淳微微一笑道,“從你的言談舉止,就透漏著青澀般的稚嫩。”
“……”感覺你在調(diào)戲我,但我沒有證據(jù)……岳珺琳一臉淡定,“這件事,李隊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說,現(xiàn)在的我,算是正式的知情人之一了?!?p> “剛才在包子鋪的那通電話吧?”袁天淳指出。
“……這個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岳珺琳怔了怔,黛眉微簇道,“若非我調(diào)查過你,說真的,我還以為你是畢業(yè)于巡捕大學(xué)?!?p> “我也覺得我很適合做巡捕,可惜,就是太辛苦了,不然的話,現(xiàn)在的我,或許也是一位巡捕官了?!痹齑拘Φ?。
“幸好?!痹垃B琳輕語。
“……幸好什么?”袁天淳懵了,我覺得你正在侮辱我!
岳珺琳沒搭理他,“回見!”
目送岳珺琳離去的背影,袁天淳目光一瞥,看見曹夢生走了過來,“這次合作很愉快?!?p> “我是一點都不愉快?!痹齑就铝藗€槽。
因為這次除掉那頭厲鬼,是自己和曹夢生合作解決的,故而賞金肯定也會劈開一半,自己不可能獨吞。
“希望下一次還有合作的機(jī)會。”袁天淳擠出一絲笑容,維持表面客套。
江湖從來都不是打打殺殺,而是爾虞我詐。
只要雙方?jīng)]有撕破臉皮,那么虛情假意,就必須要維持下去。
不成朋友,但也絕不能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