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兇案(三)
蘇文一指窗戶下的長桿說道:“看看這下面,這一個個坑的形狀,和一個人的腳印完全吻合,也沒有任何使用工具的痕跡。江瀾,你覺得如果是你,從這里下去,如果不借助工具要在這種墻壁上弄出一個個坑來,并且?guī)е蝗酥氐臇|西,你能有多大把握做到?!?p> “零?!苯瓰懶χ鴵u了搖頭,“別說帶著重物,就是我空手下去,也難保不會踩塌了什么,那些木頭框子可都脆弱得很,況且就這些淺坑,我都想不到他是用什么方法弄出來的,絕對不是炸藥,大小都是一樣的,如果是用腳踩的,想把這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也太難了?!?p> 江瀾確實做不到,哪怕是曾經的江瀾回來了也很難做到,這樣一點痕跡不留地在高墻上攀行,不是他的擅長,所以他承認得很干脆。
“我也做不到?!碧K文說,“你們知道嗎,東邊雀國那邊,有一種古老的拳術,叫做柔勁拳。講究的,就是對于力道的極致掌控,隨機應變,身隨心動。要想從這從上面下去,一步一步踩出坑來,掛個人在那桿子上,還一點痕跡不留,恐怕只有傳說中那種神乎其神的柔勁拳大師才能夠做到了?!?p> “但是那種描述,其實并不存在,對吧?”江瀾問。
“是,至少現在的雀國里,已經不存在這樣的人了。還有你們看這一地的血跡,它們飛濺的方向都是一致的,說明了什么?只是一擊,一擊就讓一個人生生變成麻花,這種對于力量的極致掌控,別說一般人,連我們之中,都很少有人能做到?!?p> “果然,對吧,國主親自邀請我們的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肯定牽涉了天賦者的事情?!苯瓰憞@道。
“沒錯,九成九,這是個天賦者,或許他對于身體類的掌握已經處在巔峰了,或者是什么特殊系,我覺得后者的可能信更大一些?!?p> “我同意,并且無論如何,這個人的實力非同小可,我們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p> “嘿嘿,這個案子可有意思啊,親王、天賦者,查不好可是會把自己的命給查進去的。人體再怎么說也不比麻花要硬多了,這種力道的極致掌控,哪怕我們兩個,只要被偷襲得手,恐怕下場也不會比那女傭好到哪里去?!碧K文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瞟了一眼雷九。
毫無疑問,這件事情繼續(xù)追查下去是有危險的,并且不低,江瀾和蘇文兩人尚且還要考慮自保的問題,那么雷九又該怎么辦呢,如果讓他在這里繼續(xù)呆下去,是不是太危險了。
但是雷九卻并沒有顯得慌亂,而是非常冷靜地說:“老大你們只需要考慮自己就行了,我不會這么輕易就讓自己遭毒手的,阿春那樣的笨蛋事,我可不會干出來。我不會莽撞,但是我也不能每次,一遇到點危險就縮在后邊?!?p> 本來江瀾心里想的,也是這么同樣一個問題,他想著是給雷九一個臺階,讓他回去一趟督稽府辦個事之類的,但是現在雷九這么說了,也只好尊重他的意思。
再說,好歹這里是卿龍山莊里,他們三只是國主請來的客人,不論兇手是賢王一派還是另有其人,都不至于有對他們下手的必要吧。
“那么按照目前的情況,我們重新捋一捋?!苯瓰憣⒃掝}轉回正軌,“這人是個相當有實力的天賦者,很有可能跟女傭認識,也就是說他八成是卿龍山莊內的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就能解釋為什么唐賢的態(tài)度有些捉摸不透?!?p> “他一個親王好大的能耐啊,那邊國主都還抓耳撓腮地想要天賦者,怎么他一個小府子里已經有這種好手了。”蘇文皺眉。
“不,也未必是就是賢王手下的,你知道天賦者的產生方法有兩種嗎?”江瀾忽然說。
這一個多禮拜練習凝魂的時間,江瀾也沒有閑著,他把《天鑒寶錄》中的內容研究了不少,從中又多知道了不少知識。
“好像……聽說過,有一種方法,能夠讓有一些資質的人,在短時間內很快成為天賦者?!碧K文揉了揉太陽穴,“但我不是很清楚,如果真有這種方法,楊天心他們還用得著這么麻煩嗎?”
“確實是有的,只是一般不會用這種方式培養(yǎng)下一代?!苯瓰懡又f,“這種方法叫做灌注,中間經過一些復雜的操作我也不清楚,能夠讓人不修行便擁有相當的實力,乃至特殊系和其他本事,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他的副作用也相當大,被灌注的人,可能會被影響到神智,并且存活不了太長時間,最多也只有一兩年,但這也可以解釋那人的詭異行為?!?p> 中間的操作,其實《天資寶錄》上也有記載,上面說需要靈魂相當強的天賦者,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以類似靈刃的方式剝離,并且灌注到別人身上,如此反復就可以制造一個短命又難控制的天賦者。
但是這其中就涉及到了靈魂、魂結晶之類的東西,江瀾還不想讓雷九知道得太多,那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太危險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這個兇手的背后,還有一個靈魂非常強大的天賦者,實力可能會在爛柯甚至更高。江瀾雖然不打算告訴他們這個過程,但是還有別的天賦者這件事必須提醒一下。
“你是說,也有可能是什么人對賢王身邊的人下了毒手?好讓國主的目光轉移過來。”蘇文琢磨著。
“我只是提出這么一種猜測,畢竟和現在的情況比較契合,灌注的具體方式沒多少人知道,所以有也不一定,只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兇手背后必然還有更加強大的天賦者?!?p> “是不是還有種可能,這灌注也是賢王自己派人弄的,這一切,只不過是他的實驗而已,只要能控制住,如果他想要推翻國主的話,一批短命的天賦者隊伍已經足夠了。”蘇文又猜測。
三人面對著面安靜了半響,這個推測不禁有點讓人發(fā)寒,他們再厲害,陷入這種國家大事中,也顯得有些渺小了。
或許就因為國主的一封手諭,他們已經被卷入這個國家權力最頂層的紛爭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