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沒必要吧,人家就一個小姑娘?!?p> 耳邊忽然響起個吊兒郎當?shù)穆曇?,欒天君沒抬頭,卻感覺還挺好聽,只是故意做成混不吝的感覺。
“你……”
大爺看了對方一眼,是那個流里流氣的男生,比自己高出一截,略微有點壯實,也不知道這二人什么關(guān)系,氣焰一下子就消了。
“走了走了?!?p> 他剛剛想走,卻被拽?。骸案狼??!?p> 事情的結(jié)果,是大爺滿臉不情愿地道了歉,等聽著大爺走了,欒天君才敢去看說話的男生。
誒……還蠻好的。
她忽然意識到,這不是電視劇,小說里那種經(jīng)典橋段的重演嗎,帥氣不羈的男孩,和普通的女主角……
只是,每回電視里說起來很普通的女主角都實在長得一點兒也不普通,還很美麗。
可能只有她這樣的女生,才說的上真普通吧。
這樣想著,覺得那男生可能只是偶然管了閑事,于是又低下頭,道謝,便快步離開。
他會不會叫住我,假如叫住我,我要跟他再說話嗎?
雖然只有幾眼,可欒天君也意識到,這就是老師所說的那些“壞學生”,是父母明令禁止她接觸的那一類人,是所謂“會帶壞你讓你成績不好的”那些人。
她帶著這些想法,腳步卻慢下來。
只是,都快走到校門口了,那人似乎也沒有叫自己,她感覺很輕松,卻又有點其他的感覺。
那感覺,好像是失望……
這時,猛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紀律主任仍舊站在門里,正低頭看著手中記錄本,暫時沒看到自己。
可記上自己名字是遲早的事情,欒天君此刻希望能瞬間擁有超能力,變成透明人,就這么無波無瀾地悠進去。
但很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喂?!?p> 就在此刻,她聽見方才那男生叫自己,沒等做出抉擇,就被人一把拉走了。
*
學校后的一處小巷。
欒天君心里撲通撲通跳,她居然跟著人家就這么走了,可他說,說自己有辦法帶她進學校。
“你瘋了,看見死喬站在那里,還往里走!”
五分鐘前,男生拉著她,這么說道。
“走,我?guī)阕邉e的地方?!?p> 果然,這里的雜貨鋪子旁,有扇鐵門,伸手進去,很容易便能打開門栓,門內(nèi)顯然就是學校后頭的操場。
“這么不就進來了嗎?!?p> 男生還挺得意。
“你怎么知道……”
“哼,老子當年在這里混的時候,都會走這兒的,要不然,還得看死喬的臉色聽他啰嗦,惡心死了?!?p> 男生一擺手。
欒天君這才想起來,這男生似高自己幾屆,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畢業(yè)了。
之所以有印象,還是老師曾經(jīng)遙遙指著被拉上年級講臺做檢討的幾個人對她們小聲說:“看到?jīng)]有,千萬不要和這幾個人走得太近,跟他們一樣?!?p> 翹課,留級,處分……
這些嗎?
欒天君突然腳步一滯,她想,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就是所謂走得太近。
“干嘛,你不是要去上課嗎,我可看見你們老班準備出辦公室了哦?!?p> 已經(jīng)走到教學樓門口,男孩這么說著,笑一笑,便插著口袋走了。
欒天君來不及再想,飛快跑進班里,還好,老班還沒來。
她很慶幸自己沒被發(fā)現(xiàn)遲到,卻也很慶幸,慶幸那個人的幫忙沒有白費。
“天君,你怎么這么晚,是不是被主任抓住了?”
鄰座的朋友問。
她搖搖頭,卻不知道怎么解釋。
“你怎么遲到了還笑……”鄰座的話沒有說完,班主任已經(jīng)進來了。
“很好啊,今天到齊,”老班掃了一眼便說,又看看窗外,道:“外頭要下雨了,遲到的同學要受雙倍懲罰?!彪S著她話音剛落,外頭一個炸雷,風卷著雨噼里啪啦打下來,窗邊的同學慌忙起身去關(guān)窗,還頗費了一番氣力。
欒天君想幸好自己進了教室,卻又想起有個人剛出校門,估計得淋雨了,腳下有些局促。
她伸著頭向窗外,正好是學校后門的方向,能看見有個男生正在大雨中奔跑,倒是很有活力的模樣,應該,是他吧……
欒天君從未想過自己會和這樣一個男生產(chǎn)生交集,最糟糕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天天想著這個人。
“嘿,聽說了嗎,咱們學校的和三中的約架了呢,就在學校后門那里?!?p> 就這么到了星期五,欒天君再沒見過那個人,卻聽見朋友小聲討論。
語氣是帶著點興奮的,畢竟對于這些日日兩點一線,出了學校就是家的小姑娘來說,混混約群架什么的只存在于那些小說里。
“怎么啦,你想去看啊,小心被一起抓了找家長哦?!?p> “看個啥,又沒有帥哥。”
“怎么沒有,聽說有個已經(jīng)畢業(yè)的,叫什么潘攀……當年可是我們中學校草呢?!?p> “哈哈哈怎么啦,你要去看?打聽得好清楚呀?!?p> 兩個女生悄悄笑起來。
說話的人是閑聊,可這幾句都入了欒天君的耳朵,她跟自己說,后門那里似乎還有幾家沒去過的文具店,今天不如繞一下,去那兒逛逛。
漫不經(jīng)心地擇了幾只筆,欒天君又忽然不想買了,好像有什么更加吸引著她。
“算了,去看看,反正順路?!?p> 就這么“順”著,就真的走到了一片空地。
學校后門出去,有這么一片空地,周圍參差不齊的民房,拐彎抹角的巷落,最適合一些小混混聚集。
她已經(jīng)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雙方聚集的人還不少,欒天君悄悄躲在一棟二層民房的墻角,只見那天那個男生站著對面的前頭,一臉兇狠的模樣。
她嚇了一跳,似乎與那日很不一樣。
正猶豫要不要離開,那男生卻發(fā)現(xiàn)了自己,臉上忽然露出個痞痞的笑容。
“你怎么來這兒了?”
很是熟絡的口氣,欒天君自覺沒和他熟悉到這種程度,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喲,潘攀,什么時候又換了一個?”
原來他就是潘攀。
“幫個忙,我們的人沒來,我可沒法收場了?!?p> 潘攀居然已經(jīng)過來摟住她,然后附耳小聲說。
欒天君一怔,她忽然想,這人幫過自己一次,我似乎也應該幫他。
于是她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什么?你在丹姐那兒吃了虧,我艸,等著,我給你去沖?!?p> 說完,他就拉著欒天君走,天君似乎明白了,做出很是氣惱的樣子,拼命拽著潘攀離開。
“喲,不打了?有女人就是慫啊?!?p> 對方也不追,只是哄笑。
欒天君猜想,這些小混混經(jīng)常約架倒也不會真的打,虛張聲勢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