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了,我真不行了...”
足足坐了三遍大擺錘,就在王哲剛剛下地覺得有些腿軟時,興高采烈的楊玉環(huán)又架著他朝那傳說中的“過山車”走去,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
不只是她,潘金蓮也滿臉的波瀾不驚,估計再來幾回也沒事。
“太真,要不算了吧?!迸私鹕徱娡跽苣歉北弧罢ジ伞钡臉幼?,有些于心不忍。
“你是男人啊,你得支棱起來!”楊玉環(huán)拍拍他的臉。
“我是人...不是超人?!蓖跽芸嘀槨?p> 楊玉環(huán)眼珠一轉(zhuǎn),抱著手道:
“這樣吧,你陪我們?nèi)プ莻€,我...破例給你跳支舞,怎樣?”
“干嘛?想色誘我???”王哲上下打量她一眼。
“你愛看不看!我們走。”楊玉環(huán)拉著潘金蓮就走。
“哎,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王哲急忙追了上去。
就這樣,王哲又被忽悠上了他這輩子只坐過一次的過山車(上回是被坑爹室友給坑來的)。
只不過這回沒人再陪他,潘金蓮和楊玉環(huán)坐在第一排,王哲只能在第二排和一個陌生的小伙子坐在一起。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當過山車開始緩慢爬升時,恰如暴風雨來前的寧靜,強烈的壓抑讓王哲的心臟狂跳起來。
然而箭在弦上,已經(jīng)沒有反悔的余地。
過山車爬升到軌道的最高點。
坐在第一排的楊玉環(huán)看著自己腳下的數(shù)十米高空,興奮地把雙腿在空中晃來晃去。
連“飆地鐵”和坐“大擺錘”都覺得不過癮的她終于在此刻找到了讓她覺得刺激的東西。
“這就是我想要的!”
楊玉環(huán)突然想感謝老天、佛祖、玉帝......
總之是感謝那個把她帶到這個世界的神靈。
來到這里,她才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正喜愛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那個狹隘逼仄,終其一生也如同臭水溝般掀不起波瀾的長安城。
......
對于另一邊的潘金蓮來說,眼前的高度其實并算高。
但是被架在車上狂奔的感覺讓她倍感舒暢。
那是整個人生都肆意涌動起來的痛快錯覺。
那是內(nèi)心被圈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馬兒終于可以騰云而去的快意。
當過山車俯沖而下時,她感覺自己仿佛沖破了世間的一切枷鎖,到達了一個新的世界。
過往日子中遵循的所有規(guī)則在此時全都拋之腦后,放棄了一切思考,再沒有任何顧慮。
賺錢?不急!
黑戶?誰在乎?!
此刻,她內(nèi)心所有壓抑的、擔憂的、深藏的、痛苦的、歡樂的、值得回憶的、該忘卻的......所有的情緒和記憶,全都隨著耳邊呼嘯的狂風而迸發(fā)出來。
直到現(xiàn)在,她終于擺脫原本灰暗陌生的世界,步入到了一個流光溢彩的歡騰世界。
即使在這個世界她一無所有,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她卻沒有半點氣餒,甚至有種對未來的期待和希冀。
在來到這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比以前開心了許多。
至少她的笑容要比以前多了不少。
那個殺伐果斷的冷艷美人——鶴羽劍姬,她已經(jīng)漸漸記得不是什么模樣了。
......
楊玉環(huán)和潘金蓮也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
當過山車行駛到螺旋的軌道上,能用奇異的視角看到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時,她們將過往所有的憤懣,和所有的不快,都一股腦地叫了出來。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這么痛快地喊叫。
如果是在認為女子就該溫婉含蓄的六朝,她或許永遠也不會有這樣發(fā)泄的機會。
在這里,再沒有人會理所應當?shù)恼J為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再沒有人斥責她們放肆的喊叫。
現(xiàn)在,男人們也和自己一樣,正因為急速狂飆的過山車而一齊驚呼。
潘金蓮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她被選中了。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偏偏是自己。
也不明白為什么偏偏是王哲。
但是她非常感激這一切,感激王哲。
如果不是來到這里,如果不是王哲,她或許依舊和其他六朝人一樣,還處在愚昧而卑劣的爭斗之中,完全不曾知曉有另一個如夢如幻的世界存在。
那該是何等的悲哀。
“王哲!”
當過山車在九曲回環(huán)的軌道上迅速掠過,重新達到一個下墜的高點時,前面的楊玉環(huán)突然大喊起來。
“干嘛!”
嗓子都快叫啞的王哲奮力回了一句。
“你是我的羊!”
“靠,你以為是你是牧羊犬啊啊啊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到達高點的過山車突然下墜下去,十足的推背感讓王哲被迫拖出一串長長的尾音。
在經(jīng)過最后的搖晃和顛簸之后,過山車平穩(wěn)地??吭谄鹗键c。
雖然整個過程只有短短幾分鐘,但是許多人的心緒都因此發(fā)生了變化。
有人覺得這完全是花錢找罪受的項目。
可如果能從過山車從頂峰墜落的強烈刺激中把平時所有的不快和壓抑都釋放出來,也算是值回票價了。
當然,如果要王哲總結(jié)一下剛才的體驗,那一定是“人在前面飛,魂在后面追”,毫無游戲體驗。
當工作人員將他從椅子上扶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像是個在網(wǎng)吧鏖戰(zhàn)了三天三夜的網(wǎng)癮少年,腳步虛浮,幾欲跌倒。
“楊虎妞...”
王哲喘息著跌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要是給我整出什么毛病...我可得賴著你了...”
楊玉環(huán)還是那副沒事兒人的樣子,興致變得更高了,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再來一次。
“那正好,我賴在你家,你賴著我,你家就變成我家了,完美?!?p> 楊玉環(huán)為自己的奇妙邏輯了個贊,正想掏出手機給自己拍個照,卻發(fā)現(xiàn)手機屏幕怎么也按不亮,皺眉道:
“壞了。”
王哲接過來看了看,“你昨天沒充電?”
“沖電?”
楊玉環(huán)一呆,朝潘金蓮小聲問道:“沖電和沖澡有什么關(guān)系?”
潘金蓮撩了撩耳邊散落的發(fā)絲,無奈道:“你忘了你昨晚折騰到半夜,電也沒充就抱著手機睡著了?”
楊玉環(huán)還不知道自己的手機其實都是潘金蓮每晚幫她充的電,要不是昨天玩得太晚沒充上電,她還以為手機能一直用下去。
依舊沒搞懂沖澡和沖電是怎么一回事的楊玉環(huán)眨眨眼:
“那怎么辦?我還急著拍照呢?!?p> “咳咳...”
虛弱的王哲靈機一動,強忍住壞笑:
“根據(jù)一個你不懂的原理,只要你去坐幾趟那個,手機電就會滿了?!?p> 說著,他指向尖叫連連的跳樓機。
“真的?”楊玉環(huán)狐疑道。
“那還有假?”
王哲擺擺手,“趕緊去吧,我和潘姊兒在這兒等你?!?p> 楊玉環(huán)似乎沒多想,點了點頭,真的就要去坐那玩意兒。
就在王哲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的時候,她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
“本公主剛才說了,你是我的羊?!?p> “你...你想干嘛?”王哲看著漸漸靠近自己的楊玉環(huán),心頭一緊。
“你說呢?”
楊玉環(huán)輕笑著走來,環(huán)住王哲的脖子,另一只手拉著潘金蓮:
“既然是一家人,干什么都得整整齊齊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