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宮女姓衛(wèi)

　　青龍帝見這女神童席地而坐，也覺此女非同一般，當(dāng)即便大度道：“準了?！?p>　　“多謝陛下。”

　　楚顏謝了恩，這才仰著小臉問道：“陛下要問什么，請問吧！”

　　頭次有人敢這么跟天子說話，青龍帝感覺新鮮又稀奇，當(dāng)即道：“朕問你，李家村所獻出的新礦，是你發(fā)現(xiàn)的？”

　　“是啊。”

　　“豫州之危，也是你向太子獻策？”

　　“算是吧。”楚顏老老實實道：“小女子只是提點了幾句。”

　　一句出，滿堂嘩然。

　　青龍帝又道：“只這兩件事，你就有功于社稷，有功于黎民百姓！想要什么賞賜，盡可對朕開口。”

　　楚顏想了想，挺認真的樣子，半晌才道：“小女子求陛下饒一人性命，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p>　　“哦？是何人？”青龍帝問。

　　“父皇！”

　　“父皇……”

　　太子和瑞王齊齊開口，又齊齊止聲。青龍帝一見之下，心里猜到幾分，當(dāng)場冷了臉。

　　“朕今兒宴請群臣，慶賀白虎大軍潰敗，其他事容后再議。朕答應(yīng)你，饒此人不死便是。”

　　“陛下雄才大略，寬嚴并濟，乃千古明君。小女子祝陛下早日收復(fù)梁、雍、荊、揚四州，蕩平玄武，一統(tǒng)天下，揚我青龍國威?！?p>　　楚顏不忘溜須拍馬，一番話卻擲地有聲，惹來滿堂喝彩聲。

　　“說得好！兒臣也祝父皇，早日一統(tǒng)天下，揚我青龍國威！”

　　“臣等祝陛下早日一統(tǒng)天下，揚我青龍國威。”

　　有太子帶頭，群臣們自是紛紛效仿，爭先恐后巴結(jié)青龍帝。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看來楚顏這馬屁是拍對了，正好說在青龍國帝王，和群臣的心坎上。

　　“哈哈哈，來，眾卿滿飲此杯。”青龍帝龍顏大悅。

　　“陛下請！”

　　“老臣也敬陛下一杯，祝陛下……”

　　群臣一個個搶著敬酒時，楚顏趁著無人注意，端起桌上的一盤糕點，悄悄溜了出去。

　　她坐在臺階上正啃糕點，忽然，有人輕輕拍她的肩膀，嚇得她被糕點嗆住，一陣猛咳。

　　一只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

　　楚顏回頭，便看到一張姣好的臉龐，竟是那位在除夕夜燒紙錢的宮女。

　　宮女見她不咳了，才退開半步，溫柔地打量著她，眼中淚光閃閃，很是激動的樣子。

　　楚顏驚喜：“咦？宮女姐姐你也在這里呀？”

　　初見時，那宮女蹲在地上燒紙錢。

　　如今再看，不僅人長得好看，身段也婀娜多姿，十四五歲的少女，宛如夏日湖心的芙蓉，婷婷玉立。

　　“你……你……不認得我？”

　　楚顏聽出宮女語氣中的一絲失望，忙豎起三個手指保證：“認得呀！除夕夜我們見過。姐姐放心，那天的事情我就當(dāng)沒看見，不會高密的?！?p>　　那宮女眼神黯了下去，只輕聲問：“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楚顏。姐姐，你呢？”

　　楚顏對她好感大增，不知是上次見面后，覺得她們都是身世可憐之人，還是覺得她長得好看，說話也細聲細氣很是溫柔。

　　不似趙氏那般，兇悍潑辣。

　　也不似囡囡那般，軟軟糯糯，孩子氣。

　　“我？”那宮女有點恍惚，“入宮前，我原本姓衛(wèi)?！?p>　　“衛(wèi)姐姐，你好你好?！背亴⒈P子向前一送，“吃糕點嗎？味道還不錯?！闭f著便下手捏了塊，遞到了那宮女唇邊。

　　咦？這朱唇，形似花瓣，真好看。

　　楚顏一時竟看得走了神。

　　那宮女本想避讓，卻鬼使神差朱唇輕啟，吃下了那塊糕點，隨即眼淚便如脫線的珍珠般，撲簌簌掉個不停。

　　楚顏一愣：咋還哭上了？

　　該不會是糕點太好吃，感動哭了吧？她手忙腳亂，又是幫忙擦眼淚，又是頻頻安慰。

　　“別哭別哭，衛(wèi)姐姐是想到什么傷心事了吧？再不然，是想你爹娘嗎？快別哭了，見你哭，我也想哭?！?p>　　“衛(wèi)姐姐，你要勇敢！看我，我在這個世上也沒有爹娘，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家里有沒有什么兄弟姐妹，可我不也活得開開心心嗎？”

　　那宮女哽咽著問道：“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誰？”

　　楚顏點點頭，小聲道：“我悄悄告訴你哦！其實，半年前我在被人毒打，秀才大叔花銀子買了我，醒來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要不是大叔救我一命，我可能早就被人打死在街頭了呢！”

　　“被人毒打……”

　　那宮女一聽這話，眼淚又如洪水般涌出來。

　　“衛(wèi)姐姐，你怎么又哭了？”楚顏也是頭疼，又哄又勸：“被打的人是我，我都沒哭。”

　　“我、我、我……只是……心疼……”

　　“好啦，不哭不哭。”楚顏果斷轉(zhuǎn)移話題：“衛(wèi)姐姐是宮女嗎？你想不想出宮？我可以幫你呀?！?p>　　“出宮？”

　　她還不能出宮！那宮女似乎十分向往，抬頭望著夜空，卻搖了搖頭。

　　“那好吧?！?p>　　楚顏好不容易助人為樂一次，對方還不領(lǐng)情，也就作罷，低頭繼續(xù)啃糕點。太餓了！幾塊糕點根本不頂用，好想吃雞腿、烤鴨、海鮮大餐……

　　腫么辦？

　　她不說話，那宮女也不說話，漸漸止了淚水，只呆呆看著她吃糕點，偶爾會問兩句。

　　“你多大了？”

　　“我？大概八、九歲吧，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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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宮中赴宴嗎？”

　　“嗯。太子帶我來的，衛(wèi)姐姐如果想出宮就去找他，他一定會幫你的?！?p>　　……

　　“你住在京城？”

　　“不是！以前在晉州李家村住了半年，兩個月前才來了京城，如今住在太子府上?！?p>　　……

　　“太子……他對你好嗎？”

　　“噗！”楚顏噴了，“衛(wèi)姐姐，你這語氣怎么好像我是太子什么人似的？我跟太子可沒半毛錢關(guān)系，只是暫時住在他的王府，僅此而已?！?p>　　“哦?！?p>　　“衛(wèi)姐姐該不會喜歡太子吧？我跟你說，太子這個人也就長得好看點，其實脾氣差、毛病多，還很……”

　　“誰在說本宮壞話呢？”

　　太子的聲音忽然傳來，楚顏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那宮女面色一變，急忙起身行禮，轉(zhuǎn)身急匆匆離去。太子只當(dāng)楚顏無聊，和宮女聊天，也沒去理會那宮女。

　　“嚇死我了！”楚顏驚魂未定，“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