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悅顏到的時候,凌尚書正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喝茶。身后的門吱呀作響,聽到動靜,凌尚書抬頭微微的向門口望去,
“來了?”
“嗯,爹有事?”
凌悅顏費(fèi)力地在房間里找了一個凳子坐下。
“你剛剛是不是出去了?怎么府里看不見你人?!绷枭袝畔率掷锏牟璞膯柕?,“你還有一個月就要去宮里獻(xiàn)舞,那支舞你是不是還沒認(rèn)真去練,要抓緊。在宮里找一個你看的順眼的,趕緊嫁出去。所以這一個月你就別出去了,安心在家跳舞?!?p> 凌悅顏眼皮都沒動一下,腦子里想的全是剛剛逃出去買的吃食,再不吃就要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不好吃就是要她的命。
凌悅顏忍住在要自己命的老爹,又強(qiáng)行控制住自己想要奪門而出的沖動,用微笑快速的解決這件事。
凌悅顏臉上露出了自己練習(xí)過無數(shù)次的微笑看向凌尚書,真誠以對,“爹,您說的真對。我記住了,你就是嫌我在府中礙事,還打擾您和娘每天膩膩歪歪的。但是嫁人這事,我還沒想過,所以爹,讓我回去好好的想?!?p> 趕緊把這件事能快點(diǎn)解決就快點(diǎn)解決,浪費(fèi)時間就是在浪費(fèi)我的生命。
凌悅顏的屁股已經(jīng)快要離開凳子,做好了隨時飛出去的動作。
凌尚書則為一向跳脫的凌悅顏終于可以懂事下來而感到欣慰,“看來你很有自知之明。不過,我話還沒說完,你這么急著出去干什么?”
“去吃東西……”凌悅顏收到可以離開的意思,沒等凌尚書真正開口同意,立馬就沖出去,至于她后半句說的什么,凌尚書什么都沒聽清。
凌悅顏正往嘴里大口塞著好不容易才買回來的食物,這種時候不吃,以后可能就沒機(jī)會了。
葉傾城從門口進(jìn)來,疑惑的盯著凌悅顏,“小姐,老爺和您說了什么,為什么以前能出去的所有出口全都有人在?”
這不對勁,以往老爺再怎么生氣,也不會想到把這些出口全部堵上,還是準(zhǔn)確無誤。實在是想不通。
凌悅顏停下繼續(xù)塞東西的手,兩側(cè)的臉也因為嘴里的東西嚼的太多而一鼓一鼓的,活生生的像一只松鼠,還是正在進(jìn)食的松鼠。
“你確定?”
“確定,已經(jīng)看清了?!?p> 凌悅顏把東西悉數(shù)吞下,喝了一口茶潤喉,才開口說道:“那沒事,什么時侯再想個辦法溜出去就行,再不濟(jì),挖個地道,我就不行他連地下都能守得住。”
“……”
說實話,葉傾城真的被凌悅顏這個想法震撼到了,這種別出心裁的方法估計古今中外只有她一個人能想的出。
“小姐,清醒點(diǎn),就算是挖地道也要十天半個月,也就是說在這挖地道的期間都在這里,而且還沒有設(shè)計好地圖就挖,能行嗎?”
凌悅顏靜靜的聽著葉傾城說完,又默默地獨(dú)自一個人把桌上所有的東西獨(dú)吞完。
扯著手帕把嘴角和手擦干凈,氣沉丹田,才把自己心里的憤怒化作力量吼出來。
“憑什么把我困在這府里?就為了給那些宮里的人跳舞?我一個大小姐,讓我去給他們跳舞,瘋了吧?還有爹也是,能不能干點(diǎn)正事?他身為一個尚書很閑嗎?很閑的話,要不要給他找點(diǎn)事做。”
葉傾城的余光瞥到門外的一個身影,瞅著凌悅顏語不休的話,不停眨眼示意凌悅顏安靜。
可凌悅顏從一開始為了更快的跑回來,直接在凳子上坐下,背對著門口,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只看到葉傾城一直沖她眨眼?!皟A城,你眼睛不舒服?一直眨眼干什么?”
葉傾城見凌悅顏完全不會理會她的意思,索性也放棄了掙扎?!靶〗?,您背后,老爺來了。”
凌悅顏的眉心跳了一下,癱著臉,僵硬般的轉(zhuǎn)過身去。
凌尚書倚在門口,一本正經(jīng)的聽著她們的對話,目光觸及到凌悅顏由青轉(zhuǎn)白的臉色,“說呀,怎么不說了?要給我找點(diǎn)什么事做?凌悅顏,是不是我和你娘這么久沒管你,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凌尚書分語氣十分的平靜。但是世人都知道一個道理,平靜往往是暴風(fēng)雨的前兆,更何況是凌悅顏。
凌悅顏打了個激靈,從凳子上跳起來,手在背后讓葉傾城趕緊離開,不似剛剛那般硬氣,“爹,別生氣,我只是說著玩。”
凌尚書緩步走到凌悅顏面前,下巴的胡子被氣的一翹一翹的,“你覺得我信嗎?還挖地道,你這想法還挺新奇的。你平時是不是玩傻了?”
凌悅顏偷偷地背著凌尚書翻了一個白眼。
果不其然,凌尚書的老媽子教程開始了。平時看起來凌尚書是一個少言寡語的正經(jīng)人,可一旦教訓(xùn)起她來,那是真的滔滔不絕。
凌悅顏一心只想讓心里最期盼的那個人趕緊過來救她,但現(xiàn)在最主要的還是把她這個滔滔不絕教訓(xùn)她的老爹解決了。
凌悅顏暗地里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企圖憋出兩行淚來。
眼淚充滿了眼眶,凌悅顏兩眼淚汪汪,無助又弱小的望向凌尚書,“爹我錯了還不行了,我錯了,您說什么都對?!?p> 凌悅顏哭著向凌尚書認(rèn)錯,心里不知道罵了凌尚書幾回。
凌尚書的態(tài)度到是好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生氣,他覺得有必要拿出他一個做爹的威嚴(yán)來,
“知道錯了就好,只要下次別犯就行。以后還是自覺的去找夫子,讓你進(jìn)宮獻(xiàn)舞,有利無弊。爹也是對你好。你能長點(diǎn)心嗎?”
“嗯,所以爹,我要是讓娘來,你敢對娘這種態(tài)度嗎?”凌悅顏裝久了,最后還是沒忍住,而且她有了一個計劃。
“……”
一句話終結(jié)了凌尚書之前的好脾氣,
“凌悅顏,你是不是想死?”
凌尚書差點(diǎn)把幾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的怒氣都發(fā)出來。
凌悅顏料到了一切,她爹什么都好,就是不敢對娘生氣,而且還是只對她娘一個人好。只要一提到有關(guān)要?dú)馑锏氖?,都會生氣??上恳淮稳撬鷼?,她娘都會站出來護(hù)著她。
凌悅顏算好了時間,在凌夫人快要來的時候先把凌尚書惹生氣,至于其他,剩下的一切好說。
“你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凌尚書暴跳如雷,就差沒動手打她了。
他以為自己為官以后,是會老死,但看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可能會提前被自己生出來的女兒氣死。
凌悅顏捂著快要被凌尚書震聾了的耳朵,好心提醒道,“爹,你小聲點(diǎn),打擾到府里其他人的休息,他們是會到處說你壞話的。而且我也不想去練舞,我一個尚書的女兒要跳舞給其他人取樂,別人都會嘲笑的。到時候你臉上的面子也掛不住,我這是為你好。”
凌悅顏笑嘻嘻的找了一個聽起來不錯的理由,完全不要臉的把自己不想做的事說成是對別人好,還笑的一臉人畜無害。
凌尚書剛想扭頭教訓(xùn)凌悅顏這種不要臉的行為時,余光瞥見了轉(zhuǎn)角路口的一個人影,瞬間變了一個人。
把嘴邊的話全部咽下去,淡定的走到凌悅顏身邊,拉著她的一只手。
然后,
“悅顏吶,爹也是為你好,你想想你都多大了,還沒一個喜歡的人。你再看看太尉府里的高天翔,不僅有才華,長的好看。身后想要嫁給他的人光是在京城都是一抓一大把。爹也是想讓你在宮宴上出出風(fēng)頭,讓你以后找個好夫婿。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就算不明白,也不能怪爹說對你不好。,更不能還說氣你娘這種話?!?p> 一邊說一邊抹淚,活生生感覺自己才是那個一心為女兒好卻還被女兒辱罵了的操心老爹。
“……”
好巧不巧,凌夫人和葉傾城趕到的時候就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凌悅顏在自家老爹臉色轉(zhuǎn)換的剎那間,大腦立刻做出最快的反應(yīng),可是為時已晚。凌悅顏的手被凌尚書抓住,當(dāng)著凌夫人的面用力的往自己的身上打去。
凌悅顏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的手已經(jīng)被凌尚書松開,而凌尚書也癱倒在凌夫人的懷里,滿腹委屈,
“夫人吶,你看悅顏她居然還打人。女兒現(xiàn)在大了,都不聽我的了?!?p> 為了更加的真實,雙目里都含著淚水,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凌:尚書還哭哭啼啼的抱怨,“現(xiàn)在我也老了,也管不動悅顏了?!?p> 知道所有經(jīng)過的凌悅顏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所有的事情如今都和她想的不一樣,只能站在一旁靜靜的欣賞凌尚書的表演,不知道該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