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這才看清了來人的臉,不能說是不漂亮,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當(dāng)然忽略了她現(xiàn)在臉上尖酸刻薄的表情。
女子指著葉傾城罵罵嘞嘞,還不停的向秦崢剛剛離開的方向看去,仿佛是真的看見了他們兩個在一旁私相授受。
葉傾城垂頭思捋了一下。這人,她還真不認(rèn)識……
葉傾城被女子源源不斷傳來的罵聲吵得頭疼,想起凌悅顏還在那等她,也懶得和這個人爭。
用力地甩開抓住自己胳膊不放的手,轉(zhuǎn)身想走,女子卻一個箭步就沖到她面前,攔住了她所有的出路,
“怎么還想跑?這就惱羞成怒了?想要離開?我告訴你,葉傾城,就憑剛剛你和男子私會我也能讓你滾出尚書府?!迸邮饬枞耍焊邭獍旱耐~傾城,“不過我想讓我放過你也可以,那你就先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以后不許在尚書府出現(xiàn),我就放過你。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一下,你只有這一次機(jī)會。”
葉傾城本來一向心情波動就比較小,但這一次可以說,她現(xiàn)在是極度的不耐煩,甩開女子的手,將女子推到地上,臉色也陰沉的黑了一片,“你煩不煩,你是吃飽了撐的嗎?一天沒事可做?”
“你……”
女子從地上緩慢爬起,滿是怒氣的面容顯得有些猙獰,臉上精致的妝容更加讓人滲得慌。
女子伸手,一個巴掌就往葉傾城臉上呼去。
葉傾城沖上前,躲過女子的巴掌,反手向她臉上打去。
女子愣了下,聲音瞬間尖利了些,“你竟然敢打我……”
“怎么,打你之前還要問你嗎?”
女子陰鷙的盯著葉傾城,再次拾手,“你憑什么這么打我,”
葉傾城還沒開始還手,高天翔就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抓住女子想要打人的手,重重用力的推在地上,語氣里是止不住的怒氣,“這里可是尚書府,你動手之前也想想好后果,何況就憑你的一雙眼睛,你又怎么她們是在幽會?滾,別讓我再看見你?!?p> 一向外界流傳的儒雅吏官,卻在此刻尚書府里,對一個女子惡狠狠的說著臟話。這說出去,能信的人可能都不會有幾個……
高天翔拍去身上碰過她的所有地方,仿佛多碰到一刻都是嫌她臟。
女子再一次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葉傾城,怒氣達(dá)到了頂峰,臉也開始漲紅,音調(diào)又拔高了幾分,“葉傾城,你別以為就憑你這張狐貍媚子的臉就能到處去勾引男人,我現(xiàn)在就要告訴夫人去,讓他們替我做主?!闭f完,就哭哭啼啼的跑來,像是他們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
女子接下來要干什么,兩人也沒有多管。
高天翔急忙轉(zhuǎn)身,上下掃視著葉傾城,“傾城……姑娘,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嚇到?”
葉傾城頭搖頭,她沒有被女子嚇到,倒是被高天翔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嚇到了,
“這次又多謝高吏官幫我解圍了?!?p> 高天翔眼中的怒氣還未完全消完,按捺著性子,控制臉上的表情,“剛剛那個人已經(jīng)如此羞辱你了,你為何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就不還手?”
“……”
這個,正常人不是一遇到這樣的事情,立刻就開始和那個人爭論緣由嗎?
葉傾城的眉頭擰成一團(tuán),聳了聳肩,不在意的開口,“她只是剛來不太懂事,我也不太在意,只要不隨意污蔑小姐就行了。這些是我還是可以忍著的的?!?p> 高天翔抿緊了唇,眉頭緊鎖,伸手輕輕的把葉傾城結(jié)成“川”字的眉頭按回原狀?!吧笛绢^,誰讓你忍著這些的。其他人的命是命,你的也是。以后有我在,那個婢女便不會只是放她走了這樣簡單了。”
“……”葉傾城拾起眼,正好和高天翔的目光對上。
兩人比在上一次燈會時,被高天翔護(hù)在懷里的遠(yuǎn)不了多少,葉傾城又在這時聞到了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木皂香。
葉傾城這才發(fā)現(xiàn)她和高天翔的距離有些過近,連忙后退了幾步,“高吏官,是來尚書府有事嗎?”
“有這么怕我嗎?”高天翔把葉傾城的小動作看在心里,忍不住笑了一聲,從背后拿出一個木盒,在葉傾城面前緩緩打開,
“前幾日燈會時把惹你不高興,我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加上前幾日我來尚書府時,看你也沒有多少發(fā)飾,就去京城找了這一個簪子,想送給你當(dāng)做賠禮?!?p> 高天翔點(diǎn)頭,示意葉傾城看里面的東西。
葉傾城拿起盒子里的木簪,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整個看上去溫潤淡雅,那在手上也是一種涼潤的手感木簪的另一頭還刻著幾朵盛開的木槿花。
刀工精致,連上面花瓣的經(jīng)脈都能看清,不艷不俗,還挺適合她的。
“可是高吏官,”葉傾城想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昨日之事奴婢并未放在心上,高吏官又何須送我?”
高天翔向前更靠近了葉傾城一些,拿過木簪就要給葉傾城戴上。
葉傾城在同齡女子中,身形算得上是高挑纖細(xì),和正常身高的高天翔的也只是差了一個頭。
此時,高天翔微微彎腰,低頭便聞到了葉傾城頭發(fā)上的發(fā)香。不由得心跳也慢了半拍。而后直起身,和葉傾城平視,“這支簪子是我前幾日看見的,第一眼望過去時便覺得它如你一般,就買下來了,如今一看還真是如此,可還喜歡?”
葉傾城摩挲著木簪,手指傳來的溫涼讓她有些須臾的愣神。不解的問道:“這支木簪看起來珍貴無比,就算是賠禮也不用如此?!?p> 高天翔撥動著葉傾城額前的碎發(fā),神色柔情似水,“對我來說,最珍貴的是我送的那個人,這也是我送你的一片心意。而且我覺得它就像是為你而生的?!?p> 葉傾城秀眉微蹙,隨手把木簪拔下來放在木盒中,“高吏官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這個木簪太過貴重,我不敢收,高吏官還是就給以后送人吧?!?p> 高天翔飛快的握住葉傾城要從木盒上離開的手,眉目收斂起來,定定的看著葉傾城,“可我就是想送給你,傾城姑娘,我還是想再問你一次。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我還想娶你。但是在你的心里有沒有喜歡過我?我真的沒有糊涂,我是真的想知道?!?p> 他怕葉傾城這次會像上次一樣糊弄過去,也怕這次真的回絕了他。他怕他要是再不說清楚,以后他和葉傾城只能還是和朋友一樣。
葉傾城呼吸一頓,幾乎是一瞬間的時間,兩團(tuán)紅暈爬上葉傾城的臉頰,淡淡的。在白皙的臉上卻叫人不輕易看出來,“高吏官,奴婢只是尚書府伺候小姐的一個婢女,高吏官是高太尉的子嗣,身份高貴,奴婢高攀不起,還請以后高吏官不要再向奴婢來此等玩笑了?!?p> 葉傾城想把手從高天翔手中掙來,可是一個女子的力氣怎么比得上一個男子,幾番無果后,葉傾城也放棄了掙扎?!案呃艄?,奴婢該說的都說了,可以放手了嗎?”
高天翔沉默了一會兒,眼底的難過讓人不容忽視。沉默了一會兒,手上的力氣變小,還是放開了葉傾城,
“傾城姑娘為什么一定要這樣想?我從未沒有對任何地位尊卑有差別對待。我喜歡一個人,那就是喜歡,從來都不是玩笑,既然是喜歡,那我就會去娶她,給她一生。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是因為身份不同,那我寧可不要這些亂七八糟的身份。傾城,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真的沒有一點(diǎn)喜歡過我嗎?”
葉傾城低頭看向地面,讓人看不清情緒,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心出了些許的汗,“我們只見過幾面,高吏官就說喜歡,奴婢實在不敢去想。高吏官不如冷靜幾日,再去想這個問題?!?p> 葉傾城沒給高天翔說話的機(jī)會,轉(zhuǎn)身就走。
高天翔拿著盒子沖葉傾城的背影大喊:“傾城姑娘,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沖動,也不是糊涂。你考慮一下,我明天再來?!?p> 喊得極為大聲,就連還未走遠(yuǎn)的葉傾城聽到這話,都回過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