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營參與最大的成國公朱純臣率先忍不住站了出來。
“陛下!巡視京營之事還請陛下三思!”
朱由檢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咸不淡的問道:“哦,成國公此言為何啊?為何朕巡視個京營還需要三思了?莫非,如今這京營,有什么不能讓朕知道的事嗎?”
說著,朱由檢的雙眸便直直的逼視向了下方的朱純臣,嚇得這胖子眼神一陣恍惚,不停躲閃不敢與朱由檢對視。
朱由檢的這番話說的平淡,但聽在朱純臣這死胖子的耳中卻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震的他臉色煞白,心想聽這小皇帝的語氣,該不會是知道些什么了吧?
但隨即他卻又自己否定了這個猜測。
不對!他不可能知道,這件事人人有份,大家不可能出賣我,他們也沒那個膽子,畢竟事情一旦爆出來誰也好不了,他們怎會做如此不智之事!
這小皇帝該不會是在詐我吧?
沒錯!他一定是在詐我!
心中有了定計,朱純臣剛才哪還因為心虛而有些躲閃的眼睛頓時變的堅定了起來,目光直直的與上方逼視自己的朱由檢對在了一起。
“呦呵!這死胖子!明明剛才還在心虛現(xiàn)在居然一下就把心里狀態(tài)調整了過來,這心里素質不錯嘛!只是心虛就是心虛,哪怕表面上你表現(xiàn)的再有自信,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朱由檢想著,當即眼睛一瞇看向朱純臣再度發(fā)問:“成國公怎么不回答朕的話?莫非這京營真的有什么不可言之事不成?”
朱純臣現(xiàn)在認定朱由檢是在詐他了,當即便頭皮裝作大公無私的模樣朗聲道:“陛下多慮了,京營怎會有什么不可言之事,臣讓陛下三思完全是為了陛下著想而已!”
“哦~為了朕著想?”
朱由檢露出了一臉玩味的表情詢問道。
他到想看看,這朱純臣能夠用什么樣的扯淡的理由來圓他的話!
只見朱純臣一臉正色道:“陛下!京營現(xiàn)在五日一操練,平日里兵卒歸家不在營中,陛下要三日后巡視,但三日后并不是操練日,我等需提供兵卒的召集銀等一應銀子,所費頗大且不值,如今國事艱難,與其將這些銀子浪費到這些無用的地方不如將之用到有用之處!
所以臣才會請陛下對于巡視京營一事三思,還請陛下明鑒!”
百官聽了朱純臣這番話后雖然明知道他在扯淡,現(xiàn)在誰不知道京營是什么情況,還五天一操練,一個月能操練一次就不錯了,更別說什么莫名其妙的召集銀了,誰都看的出來這只是朱純臣不想讓皇帝巡視京營的推脫之詞,但礙于他是勛貴,且這事跟自己無關所以也就懶得揭穿他,只是用著鄙視的眼神看著這死胖子。
對于百官的鄙視眼神朱純臣根本不以為意,只要能阻止陛下巡視京營,你們鄙視就鄙視,反正老子又不掉一塊肉!
而上方的朱由檢聽了朱純臣這拙劣的借口后頓時不屑一笑,暗道:“還道你朱純臣能說出什么好借口呢,居然如此拙劣的借口都說的出口,真當自己是十幾歲毛孩子了!”
當即,朱由檢不理朱純臣這借口朗聲道:“朱國公不必多說了,這巡視京營之事勢在必行,些許銀錢損耗而已,在我大明京營是否依舊有戰(zhàn)斗力之前而言不過是小事而已!”
朱由檢這話一處,直接就表明不管你朱純臣怎么說,朕就是要巡視的意思,朱純臣自然也聽得出來,臉色當即就是一沉,但只稍微思索過后沉下的臉色卻又重新恢復平靜,躬身道:“是!陛下!臣定會在三日內辦成此事,讓陛下好好看看我京營大好兒郎的軍容風姿!”
朱純臣居然當庭應了下來讓朱由檢巡視京營一事,這事不僅讓百官,讓朱由檢驚異,同時也讓跟此事有關的勛貴官員們大驚失色,只不過在朝堂上不好表現(xiàn)出來,心中只能想,只等下朝定要去追問一番!
而在朱純臣應下這事后,朱由檢三日后巡視京營之事似乎便已成定局,而這時文官里面的戶部尚書郭允厚立即便站了出來!
“陛下!臣反對!”
朱由檢見后心中暗罵一聲死摳門,他當然猜的到這郭老頭站出來是為什么,這不剛才提到巡視京營要花銀子了,這老家話肯定是為了這事站出來的!
果不其然,只聽郭允厚大聲道:“陛下,如今已至年底,國庫銀兩已經頗為艱難,臣身為戶部尚書早已心力憔悴,且國庫無銀,所以陛下要三日后巡視京營,這其中的一應花費,我戶部拿不出來!還請陛下收回巡視京營之言!”
朱由檢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老摳門果然是為這事站出來的。
當即朱由檢詢問道:“郭卿,莫非如今我大明的國庫已經連幾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了嗎?”
郭允厚面不改色的大聲道:“是!國庫別說幾千兩,幾十兩都拿不出來!”
朱由檢的面色沉了下來:“郭卿,我記得前兩天發(fā)俸祿的時候朕還看過,國庫當還有一二百萬兩銀子才是。”
郭允厚卻冷著臉道:“陛下,哪些銀子都已定了去處,每一文錢都無挪用之可能!”
“真拿不出?”
朱由檢再次問道。
“拿不出!”
郭允厚梗著脖子答到。
隨即郭允厚又道:“用在其他正經之事上,國庫還能拿出幾十萬兩支用,但巡視京營一分錢都沒有!陛下若一定要一意孤行,就請陛下從內帑拿銀子!哪臣就無話可說!”
朱由檢當即就被氣笑了!
好嘛!你個死摳門的真實目的終于露出來了!你就是盯上朕內帑哪可憐的幾百萬兩銀子了!
老家伙,你好生不要臉矣!
“噗呲!”
不止是朱由檢,官員里面也有人被這位戶部尚書的神轉折給驚的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但當朱由檢目光冷冷的轉過去后哪些官員就立刻眼觀鼻,鼻觀心的,仿佛剛才出聲的不是自己一樣。
朱由檢冷哼一聲收回了視線,看向郭允厚問道:“郭卿,此事沒有轉圜的余地?”
郭允厚板著臉答道:“沒有!”
“好!沒有!沒有是吧?!”
朱由檢咬牙切齒道:“既然沒有,哪就從朕內帑出,幾千兩銀子,朕還出的起!這總沒問題了吧?”
郭允厚躬身一拜:“陛下英明,臣無意見!”
言罷,郭允厚就施施然退回了文官之中,看的朱由檢是恨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畢竟這家伙的摳門對于如今的大明來說,卻算的上是盡忠職守了。
此事說完,朝會也便沒什么事了,在朱由檢的示意下鴻臚寺官員一聲退朝后,百官行禮朝會解散。
朱由檢會自己的后宮,百官則三兩成群的向宮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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