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項老師,您第一首歌想錄什么?”
“就《公公偏頭痛》吧?!?p> “好,稍等一下……嗯,好了,項老師,麻煩戴一下耳機(jī),我們開始吧。”
項樂章按對方說的照做,戴上了耳機(jī),耳中驀然響起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笑話,哈哈哈,有夠難笑的,來人啊,把他給我拖出去,斬了!”
“公公……公公,公公!”
伴奏隨即響起。
項樂章跟著節(jié)奏不斷搖擺,適時張嘴開唱。
“公公他偏頭痛,
公公他偏頭痛,
說銀兩不夠重,
公公公公公公公公
公公貪污很兇。
公公貪污很兇,
那軍餉被掏空,
后宮有佳麗三千卻不能碰。”
第一部分結(jié)束,項樂章主動停了下來。
兩位錄音師按下一個按鈕,對視了一眼,有些驚喜。
“哎喲,項老師今天的狀態(tài)……不錯哦?!?p> “如果能保持這個狀態(tài),說不定十個小時就能全部錄完!”
“這一段過了,項老師,下一段吧?!?p> 項樂章點點頭。
錄音師按下按鈕,耳機(jī)里便傳出了下一段的伴奏。
“緊挨著燈籠,
這十年苦讀無人能懂。
春夏秋冬,
無奈這夜晚寒風(fēng),
卻穿透了屏風(fēng)……”
“臥槽!”
一位錄音師低聲感嘆一句:“好快!”
另一位錄音師也訝異道:“而且,沒有跑調(diào),沒有搶拍,咬字也很清晰……太神奇了?!?p> “情感、氣息、音準(zhǔn)等等也都沒出問題。這一段唱得簡直完美!”
“看來,這首歌項老師在私底下沒少練啊?!?p> “哈哈,沒錯。要是另外兩首也那么順利就好了。”
“你做夢呢?這么錄完一首就不錯了,知足吧?!?p> “嗐,做人呢,總得有夢想。”
控制室和錄音棚之間隔著一塊厚大的隔音玻璃,他們此時也沒有打開對講話筒,所以他們聊天是不會干擾到項樂章的。
不過,巧的是,錄音師剛說完那句話,項樂章正好就停了下來。
第二段,結(jié)束了。
錄音師打開對講話筒,說:“項老師,這一段也過了。太棒了,保持這個狀態(tài)!下一段吧?!?p> 說完,錄音師便打算按按鈕播放下一段伴奏。
但項樂章打斷了他。
“不,”他搖了搖頭,說:“再來一遍,這段有失誤?!?p> “有……有失誤?”
一位錄音師摸了摸后腦勺,有點懵,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我們沒發(fā)現(xiàn)啊。”
“是啊,應(yīng)該沒有失誤吧,我們都沒聽到?!?p> “有?!表棙氛抡J(rèn)真道,“就在兩位老師聊天的時候。你們可能漏聽了吧。”
兩人臉色微微一變。
項老師唱歌的時候不是閉著眼睛嗎,他是怎么看到的?
“那什么,項老師,不好意思,我們剛剛是在……”
兩人正想解釋,可項樂章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的話。
他并不在乎他們剛剛是在聊什么。
就算是聊和錄歌無關(guān)的事情,他也不介意。
反正,他們能聽出的毛病,他自己能聽出來;他們聽不出來的毛病,他也能聽出來。
他們有沒有認(rèn)真聽他唱歌,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別說了,來吧。”
說罷,便閉上了眼睛,等待伴奏的到來。
兩人摸了摸鼻子,按下按鈕,播放伴奏,靜靜聽著項樂章的表演,也不敢再聊天了。
二十分鐘后,《公公偏頭痛》錄制完畢。
迅速錄完一首歌的兩人并沒有多開心,因為他們覺得這只是因為項樂章私下練了很多遍,所以才會那么順利。
另外兩首歌,就不好說了。
如果平時練得不多,兩首歌就足以把他們折磨到半夜了。
“第二首就錄《海闊天空》吧?!?p> 項樂章安排道。
兩位錄音師點點頭。
一番操作后,他們提醒項樂章帶上耳機(jī)。隨后,伴奏播放。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yuǎn)方。
風(fēng)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可會變(誰沒在變)……”
好穩(wěn)!
無論是音準(zhǔn),節(jié)奏,氣息……都相當(dāng)穩(wěn)。
胸聲、修飾音等等的質(zhì)量也非常高。
錄音師眼底掠過一抹意外。
反復(fù)練習(xí)一首歌,想要練好音準(zhǔn)、節(jié)奏這些東西,不難。
但是,想要唱出高質(zhì)量的胸聲、修飾音,想要像項樂章現(xiàn)在這樣完美地處理好尾音,單靠反復(fù)練習(xí),是絕對不夠的。
沒有硬實力支撐,他絕對沒辦法唱得那么好。
“這是……怎么做到的?”一位錄音師心想。
他看了一眼同伴,發(fā)現(xiàn)同伴眼里同樣閃爍著疑惑的光。
不過,有了剛才的經(jīng)歷,他們也不敢開口交流,只好靜靜地欣賞項樂章的演唱。
很快,項樂章停下了。
不等錄音師開口,他便說道:“這首歌一段一段唱著不舒服,直接放完整的伴奏吧,一次性錄完它?!?p> “什么??”
“這……不太好吧?”
一位錄音師微微皺眉,說道:“一段一段唱是最有效率的。每過一段,那一段就不用再管了,工作是越做越少的。相反,如果一次性唱完一整首歌,但凡中間出現(xiàn)什么小毛病,就只好全部推倒重來,非常麻煩。說實話,我們還沒從見人這么干過。”
“也不能說從來沒見過吧,”另一位錄音師補(bǔ)充道,“但是確實非常少,少得可憐。像您這種正兒八經(jīng)的歌手沒有這么干的。”
項樂章微微一笑。
“既然沒有,那么,就讓我來開這個先例吧?!?p> 一位錄音師還想再勸,但是他的同伴踩了一下他的腳,阻止了他。
那位阻止同伴的錄音師說:“項老師,您實在想的話,就先這么錄幾次試試看吧。到時候要覺得不行,我們再換回來,一段一段錄。”
項樂章點點頭。
“就這么辦?!?p> 商量完畢后,項樂章調(diào)整了一下頭上的耳機(jī),接著,錄音師按下一個按鈕,放出了完整版的伴奏。
那位被阻止的錄音師責(zé)備的眼神看了一眼同伴,意思是:“你明知道這樣錄不可能錄好的,為什么還要讓他試?這不是浪費我們時間嗎?”
他的同伴聳了聳肩。
他想,如果不讓項樂章嘗試,那項樂章錄歌的時候就會一直想著這件事,影響發(fā)揮,最終也是浪費時間,倒不如讓他去試,還能省點口水。
不過,項樂章此時已經(jīng)開始表演了,他不好跟同伴解釋那么多。
只能做個動作,讓對方慢慢悟。
至于對方能悟到多少,那就全看默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