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拍了拍被剛剛電梯里那個倒霉孩子射得都是水的褲子。
提著袋子拿出鑰匙正要開門。
不過還沒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呢。
他就聽到了屋內(nèi)傳來的聲音。
“有些話你不好說,我去跟他說。”
“不用了爸,我自己能處理好的?!?p> 所以。
爸媽也是支持她的嗎?
蘇洛咽了咽口水,不過臉色沒有變化。
一臉平靜地打開了門。
他低著頭進了屋子,恍若未聞一般。
屋內(nèi)人聽見了他開門的動靜,原本在說的話也都止住了。
“爸媽來了?!?p> 蘇洛很自然地笑著問候。
他目光炯炯,一副精神樣。
像是一副要多多表現(xiàn)的模樣。
只不過人家可沒對他客氣。
岳父瞥了蘇洛一眼。
“我抽根煙去。”
自己去了陽臺,沒理會蘇洛。
雖然有些尷尬,但是至少岳母還在。
蘇洛殷勤地舉了舉手中的菜袋。
“正好我買菜了。”
“中午在家吃吧?!?p> 畢竟這房子,家里的車子,都是岳父岳母安排的。
他蘇洛能不孝順嗎?
而且一直以來也都是這樣,從未違逆過岳父岳母的話。
“不吃了,我們坐一會就走。”
岳母幽幽地說了一聲。
拒絕了蘇洛的邀請。
他把雞和沙姜放到了餐桌上。
看到了桌上放了一袋包裝精致的紅雞蛋。
他仿佛看到了一種妻子還顧家的希望。
“那雞蛋你買的?”
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親昵地問坐在對門沙發(fā)位置上的妻子。
他很自然地靠著妻子坐下來。
我們其實還是很恩愛的。
蘇洛微笑著面對著岳母。
“那是靜靜表姐家孩子滿月,送的紅雞蛋?!?p> 不管他們夫妻兩有什么小打小鬧。
總歸是不能讓岳父岳母覺得自己小兩口不恩愛了。
畢竟他們肯定希望自己小兩口會幸福的。
對吧?
蘇洛湊近了妻子。
可妻子卻不動聲色地往旁邊又挪動了些位置。
似乎對他感覺到了厭惡。
蘇洛看不見。
或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看見。
他身體前傾,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詢問這親戚的情況。
這樣應該能夠更讓人覺得他一直很關心他們的親戚朋友。
全身心地為了他們而活著。
“男孩還是女孩???”
蘇洛笑得很開心。
似乎滿月的是自己的孩子。
岳母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媽,你們不是還有事嗎?”
妻子冷冷地打斷了他和岳母的聊天。
她甚至都沒有看蘇洛一眼。
蘇洛熱臉貼了冷屁股。
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臉色難看地偏頭看向了妻子。
他感受到了那種冰冷和距離感。
哪怕他們現(xiàn)在近在咫尺。
可還是有一種遠隔星河的遙遠感。
嗬......
蘇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還想說些什么。
解釋一些什么。
但是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別抽啦,走了。”
岳母喊了一聲在陽臺上抽煙的岳父。
蘇洛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但這氣已經(jīng)到嘴邊了。
只是換了句話。
“要不吃一口再走吧?!?p> “不了。”
無奈,蘇洛的奉承都沒落到實處。
起身看到岳父從自己身邊晃晃悠悠地走過,卻懶得看自己一眼。
他還是像舔狗一樣跟著。
“爸,慢走啊?!?p> “你表姐家孩子滿月酒,別忘了啊,早點過去?!?p> 岳母在玄關換鞋,跟自己女兒說道。
蘇洛看了看岳母,又看了看妻子。
“誒?!?p> 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可惜沒人聽到。
“來,媽?!?p> 哪怕不受待見,蘇洛還是殷勤的很。
主動開了門送他們到電梯口。
岳父岳母也只留下了兩道背影給蘇洛。
這蘇洛。
看起來。
像是個奴才。
不像是個女婿。
或許他還不配被當做奴才。
畢竟就算是奴才。
主人也會憐惜他三分顏面。
若是相處的時間長了,那也無非是地位低些的親故。
可蘇洛這樣。
沒有顏面,也不被當做家人。
從進門到送走他們。
岳父岳母沒有喊過蘇洛一聲。
不過蘇洛也沒半點不適。
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因為喜歡如此。
他回到了家里。
妻子已經(jīng)坐到了餐桌邊。
真在那要抽煙。
“我買了雞和沙姜,中午我燉個湯吧?!?p> 蘇洛到桌前分了分袋子。
溫柔地稟告妻子安排。
“不吃了,我要去游泳?!?p> 拒絕了蘇洛,妻子點上了煙。
“不是都戒了嗎?怎么又抽上了?”
蘇洛關切地挪了挪位置。
想要貼近,卻又害怕引起反感。
妻子卻沒有回答他。
他的所有溫柔和關心,都只不過是她眼中落水狗的掙扎罷了。
“你考慮好了嗎?”
仿佛是最后通牒,妻子冷漠地問他。
考慮什么?
離婚。
蘇洛心里確定了一件事。
他的臉恢復了平靜。
畢竟遇到這樣的事。
誰都很難笑著面對吧。
“爸媽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蘇洛用不在乎的語氣說了句,提著袋子往廚房去。
他希望妻子只是在鬧別扭。
這只不過是他親愛的公主在發(fā)脾氣而已。
還有爸媽呢。
岳父岳母一定不會同意他們離婚的吧。
畢竟這么多年,自己都侍奉得極好。
勝過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妻子沉默了一會,撇過頭看了眼蘇洛。
蘇洛也剛剛好抬頭看向了她。
兩人的眼神才剛剛交錯。
妻子便低下了頭。
“你盡快吧,我不想再拖了?!?p> 蘇洛手中握著紅雞蛋往冰箱里放。
這紅雞蛋,讓他想起了臨走前岳父岳母交代的讓他們?nèi)コ詽M月酒。
他們會是他挽留住妻子的倚仗。
他們會念著自己的好吧?
心里計較明白了。
蘇洛有了勇氣和支柱。
在廚房里的燈光下。
他自信地挺了挺胸。
“爸媽是什么意見?”
“他們同意嗎?”
他的嘴角下垂。
他確信了,今天是岳父岳母知道了妻子要和自己離婚。
才來這里勸她的。
似乎是因為提到了爸媽,妻子有些焦躁。
“我說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跟他們沒有關系。”
她很煩躁地站了起來。
想要讓這個不死心的家伙明白自己的態(tài)度。
蘇洛到了她面前。
一如既往地溫柔對待,耐耐心心地說道理。
“怎么能沒關系呢?”
“我們也得考慮一下爸媽的感受吧?!?p> 看著自己面前妻子梗著脖子。
支楞著一張寫滿了故意為之的臉。
蘇洛穩(wěn)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妻子只不過是在跟自己賭氣而已。
她一直都是自己嬌蠻的小公主。
只要更寵她就可以了。
也不是第一次賭氣了。
有著爸媽的支撐,還有著自己這種好男人貼心的照顧。
她總是過幾天就消了氣的。
沒事的。
張東升,你的婚姻不會有事的。
蘇洛認真地看著妻子。
卻已經(jīng)是一種在哄小孩的模樣了。
他要哄好他的小公主。
“他們就希望我幸福?!?p> 妻子冷冷地拋下了一句。
轉身回了臥室,也不看蘇洛一眼。
蘇洛僵在了原地。
他剛剛自己說服自己的信條。
從根本上就被推翻了。
他感覺到了一種排山倒海而來的恐憂。
但是他的理智告訴自己。
還有機會的。
他緩了兩口氣。
回頭對著緊閉的房門喊道。
“我煲好湯,你喝了再去游吧。”
“別空肚子?!?p>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那聲調,甚至有些委屈。
他知道這一切關心呵護的話。
妻子都聽不進去的。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習慣了舔狗生活的小丑。
原來。
小丑竟是我自己。
......
“可以的!”
邢爽喊了一聲。
“過了!”
片場里又活躍了起來。
道具組調整著道具位置,而副導演們檢查監(jiān)視器正在回放的畫面。
蘇洛閉著眼緩了口氣。
從片場里走了出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袋。
最近入戲之后,從下了飛機之后就沒睡好過。
黑眼圈有一點點重。
邢爽迎了上去。
“剛剛很好?!?p> “要不是你長得這么帥,我都懷疑你小子是不是當過舔狗了。”
邢爽調笑了蘇洛一句。
不過這是贊許。
蘇洛也渾身氣質一變。
整個人放松了不少。
接下來可以緩一緩再繼續(xù)。
“那沒有?!?p> 蘇洛睜開了眼,得瑟地擺了擺手。
“我讀小學的時候,學校里從一年級到六年級的姑娘們都來幫我寫作業(yè)?!?p> “還帶端茶送水按摩捶背?!?p> “我上了六年級的時候,倒追我的女孩子能夠占滿四個操場?!?p> “你知道魔都市中心那條江吧?”
“那就是當年追我的姑娘們因為我去讀初中哭出來的。”
蘇洛這滿嘴跑火車。
不著邊際。
邢爽癟了癟嘴。
“行了行了,你再多說一會,等等外星人都要抓你去當配偶了?!?p> “你怎么知道的?”
蘇洛一臉震驚地一個閃身,盯著邢爽。
那模樣,那態(tài)勢。
讓邢爽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可能真的猜對了。
這把演技用到生活開玩笑中。
還真是讓人玩不起啊。
指了指蘇洛,笑罵了兩句。
“我收回剛剛的話,你更適合去演喜劇片?!?p> 邢爽也回到監(jiān)視器那邊去看回放了。
確定了一下自己的安排思路。
而蘇洛這邊則是有他的團隊成員們迎上來。
帶他去休息一下。
倒不是蘇洛不行。
今天他的戲份就這些了,劇組才剛剛開始運轉起來,別人可沒有蘇洛這種高效率進入狀態(tài)的感覺。
寅時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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