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想要大人手里面的糖果,大人說糖果很珍貴,不能給,小孩就說她有錢,然后用沙子做了兩塊錢遞給大人,大人說好吧,我們成交,然后用手上的糖果換了兩塊用沙子做成的錢幣。
小孩之所以能用沙子換到糖果,是因為在小孩子心中糖果很重要,而對大人來說糖果與沙子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物,所以這筆所謂的“交易”才能夠成功。
換做剛才的場景也就是,葉苓用一張二百五十塊錢的空頭支票換了兩張可能會起到某些作用的護身符。
“你不會真打算回家拿兩百五十塊錢過來給他吧??”王佩佩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現(xiàn)實。
“是啊。有什么不對么?”葉苓一臉認真地看著手上的護身符,完全不覺得其中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這姑娘還真在某些地方遲鈍地令人哭笑不得。
“傻姑娘?!蓖跖迮蹇扌Σ坏玫拿嗣念^,“你難道沒看出來這是他給你開得一個玩笑嘛??”
“什么玩笑,我怎么看不出來?”
“那些所謂的‘大師’最講究那些名頭了,他要是真想要你的錢,怎么可能會要你二百五這么一個不吉利的數(shù)字。而且這年頭誰會連個手機都沒有,只收現(xiàn)金這種要求一聽就知道是借口?!?p> “?。繛槭裁窗??”葉苓抬起頭,她剛剛是真沒有想到這些事情,現(xiàn)在王佩佩一說,卻又覺得處處都合理?!八趺催@么壞啊??”葉苓都打算回家拿錢再回來了,她是一個守信的人,答應(yīng)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沒想到林易竟然會這么騙她,真是太惡劣了??!
葉苓的膽子有點小,家境不錯,從小帶著病根出生,嬌生慣養(yǎng)的,不喜歡說話,性格又內(nèi)向,所以就看起來傻乎乎地,平日里一宿舍里幾個姐妹也都拿她當親妹妹寵。至今為止,她除了生病之外,便沒有看到過這個世界任何不那么美好的地方,哪怕是一點點。
“那你跟姐姐說說,里面那個額...大師,長得可還滿意?!睅讉€女孩聊著聊著,最后的話題又返璞歸真,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我.....沒太仔細看。”她稍稍低下頭,聲音也有些飄忽不定。
“哎呦,沒怎么看清,怎么臉都紅了?!边@點小動作當然瞞不住旁邊的張悅,后者伸手抬住葉苓的下巴,讓她的尖下巴與胸口之間空出了一段距離,順便像個老流氓一樣吹了聲口哨,“看來我們的小妹妹也動心了啊?!?p> “哪有!!”葉苓實在是羞地不行,一巴掌排掉她的咸豬手,“你才動心了。”
“走!”張悅也不生氣,反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姐妹幾個回去就給你湊錢,砸鍋賣鐵也要湊夠那二百五十塊錢,讓你風風光光地把他娶進門?!闭f完,幾個女孩都笑了起來,唯有葉苓一個人夾雜在其中,紅著臉,逃難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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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寒輕輕地推開門,就算外面炮火連天,這個小房間里可能也不會產(chǎn)生任何的噪音。這是無數(shù)人共同守護的結(jié)果,也可以說是一種“溺愛”。
那個女孩身上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吸引力”。
讓人死心塌地地追隨。
房間里有些灰暗,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外界大部分的光亮,小小的身影跪坐在窗戶邊,先開窗簾的一角窺探外面的世界。她的身下墊著一塊厚厚的墊子,讓這個女孩跪在地上的時候不至于感到疼痛。
僅僅只是看到這一幕柳月寒便安下心來,她的精神很好,身上的病情也沒有發(fā)作。
身后微微的腳步聲傳來,江璃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意料之中的身影?!敖裉煲膊煌矗 彼槃葑プ∨说氖?,十指相扣,像是小孩子一樣炫耀著。
她的世界只有這五十平米,疼痛,懺悔與怨恨是每日的必修課。反而,今天這種“日常”顯得有多么來之不易。
柳月寒更放松了一些,一旁的傭人拿來墊子,她也就地跪坐下來陪著小女孩看著外面無聊的景色,透過那層特制的玻璃窗,便只有高樓大廈以及高樓大廈。偶爾飛來一直飛鳥都會讓江璃高興半天,那個小東西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著如此的殊榮,它能夠改變一個女孩的世界。
與她共同掀起那層厚重窗簾的一角,就像是兩個人在共同支撐著一片搖搖欲墜的天空。
“身上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主人和仆人能有什么共同話題呢?柳月寒佯裝有興趣陪著女孩看了一會窗外的風景,最后的話題又回到了江璃的身上。
“沒有,這兩天好多了,一點也不疼?!迸㈦S口答道。
柳月寒看她也不似作偽,也稍稍放下心了。江璃對痛苦很敏感,又不怎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只要有一點不舒服都特別容易被看出來。
“看來那個小道士還挺靠譜的?!绷潞焓置嗣⒌氖直常n白,消瘦,觸及到手背上那塊銀色的鱗片時更是倍加小心翼翼,生怕會葬送這來之不易的好時光。
她腦海中又浮現(xiàn)起那張清秀卻面無表情的臉龐,暗暗道了句可惜,異能者的力量強大卻單一,道士的能力繁雜多變殺傷力卻欠缺。如果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的道士肯下山就好了,這樣人間不知道會少上多少麻煩事。
不過反過來想,正是因為他們在山上苦修,不用操心都市里的那些糟心事,所以才會有著如此建樹。福禍本就不可一言認之,只不過,肯下山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思不純。
柳月寒在心里揣測著,想著到底要什么條件才能夠讓那個姓唐的道士留下來。
“我想見見他?!背聊艘粫?,江璃突然說道。
“好!”柳月寒想也不想的點點頭,這個女孩的每一個愿望她都會盡全力去實現(xiàn),“小姐這幾天要養(yǎng)好身體,等下次治病的時候小姐就能夠見到他了?!?p> “不是,我是說那個人,林.....易是么?我想親自向他說一聲對不起?!?p> 時隔許久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讓柳月寒有些精神恍惚,呼吸也稍稍停滯了片刻。那些他們盡力去隱瞞的消息這個女孩或多或少也知道一點,她知道,那些疼愛她的人為了讓她活下去強行拉了另一個孩子替換掉了她原本的人生。
他繼承了她的九死一生,而她則由九死一生變?yōu)榱松蝗缢馈?p> 只是有一點這個女孩被眾人始終隱瞞著,她不知道那個叫做林易的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不是為她而死,卻是因她而死。
但還好,江璃并不知道這個消息。
自那次意外之后,她身邊所有的一切消息都被經(jīng)過無數(shù)人過濾再傳遞到江璃的耳邊。
“好!”柳月寒再次點頭,“過幾天我再派人去一趟瓊南,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yīng)該很快就能找到了?!彼焐线@么說著,可心里想的卻截然相反。
頭都掉了,脊骨都斷了,還怎么可能活著呢?
但這是江璃的命令,她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