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完全轉過身,正身面向二人。
“你們聽我說,因為我離開這個村子已經(jīng)有十年的時間……從亞爾維斯那里聽說是如此。因此,你們可以向我介紹一下自己嗎?”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是是是、是約達!是是是是是是現(xiàn)任的村長!”
“小、小女是村子的新任的祭司,剛上任兩年的時間經(jīng)驗稀少所以還——喀,嗚,咬、咬到舌頭了?!?p> “等等,我都說你們不用這么緊張了??!啊啊……算了?!?p> 感到頭疼的般若搖了搖頭,重新面對了過度緊張的二人。
回答的時候,結巴以及大嗓音,加上完全聽不進別人說什么的恩格村新一任村長,讓般若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然后,她想起了這就像最初以魔神之姿出現(xiàn)在村子里的時候,想當時他和他爺爺對待般若的方式簡直是如出一轍。
意識到自己要和平常心的他們說話,是不可能的任務之后,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般若,也應該也知道我曾經(jīng)與你們的長輩有過一段的淵緣,所以大可放輕松地講話哦?!?p> 兩人的點頭如搗蒜的樣子,讓般若完全放棄了要他們正常交流的想法。
而這時,般若突然想起自己曾經(jīng)帶走了村子的寶物一事,開口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是——”
她從亞空間中取出被集裝在紙箱子的金銀珠寶。
當般若言明想要交還給村民以建設村子的時候,現(xiàn)任村長和祭司臉色卻一白,雙雙跪了下來,然后像撥浪鼓一樣的搖頭,說“如果被爺爺/前任祭司知道我、我們收下了般若大人的錢的話,真的會被打死的!”
——他們驚恐的這么喊道。
似乎在村民的認知里,般若當時在強烈的白光里消失不見的時候,帶走的是村子給予她的報酬,絕無收回的理由。隨著恩格村有村民在外面生活,村子的環(huán)境也不像之前那般的封閉,知道了金錢的作用。
然而,不管般若怎么說,兩位村子的代表就是固執(zhí)的不肯收下。
而她也不能真的就把大量的財富就放在這里,假如讓消息走漏的話,反而會為村子招來人禍。
看見兩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收下,般若只能嘆了口氣,把裝著金幣以及哈娜克晶的財寶的紙箱子放回亞空間里頭,交代兩人如果村子未來有需要的話,就找代為保管的她拿。
雖然兩人點頭了,不過從那個恩格村特有的死腦筋性格來看,般若不認為他們真的會有一天來找自己索回那些財物。想到這里,般若懊惱的低頭無聲嘆氣,接著,她抬起眼眸:
“對了,布么大爺他老人家還好嗎?而且……”
雖然村子里的每個角落有著生活的氣息,窗戶與門打開,但里頭毫無人影。
她再次看了看四周,問道。
“難得回來一趟之后,是我的錯覺嗎?村子里面好像沒什么人在呢。”
啊。約達發(fā)出輕叫聲,然后解釋。
“這是因為現(xiàn)在很多人在村子外頭的卡耶羅都市工作了,有能力的人也幫出去住了。因為路途不方便,所有大多數(shù)人是以每個月回來一趟的頻密探望家人,連我平常也是在那里有著幫忙修繕房屋的工作。”
對村子的狀況很是了解,終于出現(xiàn)了作為村長稱職的一面。
“而剩下的小孩子和老人們因為國王陛下的到來,為了不打擾到陛下,就自覺地避開到卡耶羅那里去暫住一陣子了……”
般若沉默不說話地安靜聽著的時候,約達的臉突然脹得通紅,開始比手畫腳地笨拙解釋。
“真是非常抱歉!但、但是,請您理解。假如他們知道般若大人已經(jīng)回來的話,肯定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的,所以您務必相信沒有人拋棄這個村子,也沒有人忘記過您的恩情?!?p> “嗯?”
還在沉思當中的般若聽到此處,發(fā)出疑問。
“為什么要道歉?時過變遷,人們?nèi)ふ腋玫纳钍抢硭斎坏摹!?p> 她往下面紅耳赤,連帶脖子也變得紅漲的年輕村長,對于他為什么要拼命地跟自己說這些的行為而感到不理解,投以疑惑的視線。
最后般若安慰了他幾句,讓他安心下來順便在她走后,向認識的村民傳達問好。
“呼?!?p> 偷偷看著般若的面孔,知道她沒有責怪的意思后明顯松了一口氣,約達才在這時候想起自己還有一件疑問沒回答。
“還有的是,我爺爺布么已經(jīng)……了,就在四年前的時候?!?p> “……什么?!?p> 得到預想之外的消息,讓般若睜大了眼睛。
“離世了?”
*
——他們?nèi)藖淼搅舜遄拥哪沟厍啊?p> 認識的老人家的墓地前并沒有什么氣派的石碑,墓前是簡單地以一個長方形的木塊插入土地,即便上頭刻著名字,也要全憑家人的記憶去找到墳墓的位置。
當般若佇立在墓前,雙手空空的時候。
身旁的祭司眼明手快地奉上了不知何時拿來的花束,幫助她化解了這份尷尬。
“啊……謝謝妳?!?p> 在墓前放下花束,般若微微彎腰向去世的人默哀致意之后,在重新挺直自己的背脊時,旁邊的約達開口,輕輕說了一句。
“布么爺爺他走得很安詳?!?p> 般若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緬懷離去的故人,自己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雖然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tài),和般若和這位時常被自己喚作布么大爺?shù)睦先思乙矝]有什么深入的交情,饒是如此,有人突然間離去的感覺依然不太好受。
為了不打擾到逝去的人所擁有的安寧,況且,讓一國之君在外面等太久也不好。
所以,般若和他們走出墓地之外后,直到抵達村子的外頭之前都在邊走邊說。
“謝謝妳幫忙準備的花束?!?p> 年輕的祭司感到意外似的愣了一下,但馬上點了點頭。
“然后,妳這位是現(xiàn)任的祭司嗎?”
“是的,般、般若大人!我是村子的新一任祭司……沒有……名字?!?p> 般若點頭,接著表示。
“啊,我能理解的,因為是職責的關系而放棄了原本的名字吧。我記得身為祭司的職責并不輕松。以后,這個村子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拜托妳了?!?p> 聽到這句話,祭司的臉孔亮了起來。
“和……前任說的一樣呢,般若大人真的非常溫柔?!?p> 她的臉孔好像有些陶醉。
“雖然我當時還只是一個小孩,村子遇難的時候發(fā)生的事許多都已經(jīng)忘記了,但唯獨您與前任的年輕時候的面貌很像這一點,我絕對不會忘記!”
“是嗎?”
在這塊秘境般的村子里緩緩步行,一行人的旁邊是茂盛的花叢,踏在彎曲的石板路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