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的這么一句話,讓兩個男人錯愕不已。
“……咦?”
“什么?”
不等一臉疑惑的兩人說什么,貝拉就聳肩,一邊自顧自的點頭。
“你身后的護衛(wèi)一看我就知道很厲害。這點眼光我還是有的。但我不就擔(dān)心你是一個拖油瓶嘛,要是黎宗你連我一個魔法使用者的拳頭都擋不下來,想都別想跟著我。好在你沒有弱到那種程度,你通過測試了?!?p> 說著,貝拉看了一眼表情同樣呆愣的瑯琊。
“……還有,你這個人要用劍指著我到什么時候,快拿開啦?!?p> 自己被識破是黎宗護衛(wèi)的身份,瑯琊并沒有感到多驚訝,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散發(fā)著“別來惹我和主上”的氣息,死死的護住任何一個方向可能發(fā)生的襲擊。而之所以讓貝拉差點得手,是在瑯琊捂著臉的當(dāng)時不小心松懈了。意識到自己的過失,瑯琊才會反應(yīng)過度,沒注意到貝拉的攻擊根本沒有多大的殺傷力。
而對錯愕的兩人如此說道,貝拉就用魔法杖推開了長劍。而瑯琊也看了皇帝一眼,得到對方點頭示意之后,才收劍回鞘。
瑯琊重新走到微服的皇帝的身后,站著不發(fā)一語。
而黎宗也輕咳一聲,臉上恢復(fù)笑容。
“既然我的反應(yīng)力在貝拉小姐妳的眼里還算可以的話,是否可以出發(fā)了?”
“可以?!?p> 貝拉率先前行,而黎宗快步上前和她并肩而行。
“對了,剛才你的護衛(wèi)叫你‘皇’什么?!?p> 這個時候,貝拉歪了歪頭,看向身旁的微服皇帝。
“我好像聽到‘皇上’這兩個字。”
聞言,黎宗的心頓時涼了半載,想起自己的護衛(wèi)在情急之下,確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不禁瞪了身后的人一眼??匆姮樼鹨荒槦o辜的模樣,皇帝咬牙切齒地轉(zhuǎn)頭,看向前方的道路,在回避貝拉的視線同時佯裝平靜。
“那肯定是小姐聽錯了。你說對吧,瑯琊?!?p> 聽到這里,瑯琊才后知后覺的連忙點頭,配合主子掩飾過錯。
“是、是的。我剛才喊得是黃公子。是貝拉小姐聽錯了?!?p> “沒有錯,剛才他喊的是黃公子?!?p> 黎宗也適時地和護衛(wèi)一唱一和起來,開口朝狐疑的貝拉補充道:
“而黃(皇)是我的姓氏?!?p> “哦?你的全名是黎宗.黃?”
“是的?!?p> 看見黎宗煞有其事地微笑,連連點頭后,貝拉若有所思起來。
她最后開口:
“原來如此,‘黃’是姓氏啊。我還聽錯成了皇上了。我就覺得哪里可能出門的第一天就碰巧遇到這個大陸的皇帝?!?p> “哈哈哈,這不可能的。貝拉小姐妳有些異想天開了?!?p> 黎宗干巴巴的笑著回應(yīng)。
而貝拉輕易的接受了這個說法,想起自己剛才還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黎宗的行為,不由得覺得好笑而自嘲,很干脆的沒有繼續(xù)追究下去。
黎宗則是臉色平靜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去,手則撫摸著自己心悸的胸口,連同自己的護衛(wèi)兩人的份,同時為差點露餡了而大大喘了口氣。
或許貝拉是外面的大陸來的才不知道,但是兩人十分清楚他們的身份假如在這里暴露、公開出去的話,會引發(fā)多大的麻煩。
?。ām然說是扮作一個“餌食”引某些人上鉤才來的……但這跟消息傳到整個天下又是兩回事。)
發(fā)現(xiàn)皇帝不在的京城劇烈動蕩,天下人皆知。在各種陰謀言論浮現(xiàn)的同時,不懷好意的人也會聞到一絲陷阱的味道而警惕起來。而這么一來,特地向某些人放出皇帝不帶禁軍微服出巡的功夫都白費了——而且,還有一大堆的爛攤子還要收拾。
按照蒼州這邊的俗語來講的話,就是“兩頭不到岸”的情形。
試著想想一下,在行蹤暴露以后,自己不能安安靜靜的回去,數(shù)以萬計的禁軍護駕,坐在車里當(dāng)作擺設(shè),還要勞民傷財?shù)匿亸埢貙m,一路接受各地官府的覲見朝拜——把快馬加鞭兩個月就能回京的路程,弄得一年半載也回不了,想想就讓人不禁頭皮發(fā)麻。
——實際上,在聯(lián)想到這樣的情形之后,黎宗的衣服底下已經(jīng)淌滿了冷汗,比護衛(wèi)的瑯琊還感到緊張。
畢竟暴露的話,想要名留青史的百官會讓撻伐皇帝的奏折,便會如雪片一般朝自己飛來。
感到一陣后怕的黎宗,腳步慢了下來而遭到了前方的銀發(fā)魔導(dǎo)師的催促。
“你在干什么,怎么快跟上!”
“哦,哦哦?!?p> “哦什么哦,你停了,你的護衛(wèi)也不動了知不知道!”
“我這就來。”
黎宗在貝拉不耐的視線下,急忙和沉默的護衛(wèi)一起加快腳步上山。
而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后面的視線目送三人離去之后,隱藏在黑暗的人已經(jīng)悄悄的放出了一頭老鷹。
而腳上攜帶著信條的老鷹,飛入云霄。
其振翅飛翔著的方向。
正是這個皇朝的偌大京城。
***
“嗚哇?!?p> 這聲感嘆,是黎宗一行人來到半山腰處后,由小心翼翼地蹲在密集樹林草叢里的貝拉發(fā)出的。
因為映入她眼簾的是,高達十公尺以上、整體是由重木釘上鉚釘,再被精鐵澆灌而成的巨大鐵門。門前聚集著數(shù)十等待大門開啟的山賊。不但如此,在由壯木圍起的高聳壁壘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能夠容納二十人以上巨大箭塔聳立。
這種程度的防御工事已經(jīng)不能說是山寨了,不如說是“城堡”才比較恰當(dāng)。
比起銀發(fā)少女深思起來的表情,身旁的兩位男子則是眉頭越皺越深。對他們來說,蒼州這里的山賊比想象中來得強悍,而隨之變得復(fù)雜的情況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事。這是抱著剿滅二三十人——頂多一百個山賊就是極限的他們,在上山前從來沒想到的狀況。
不但裝備精良,防守森嚴,還有數(shù)量不少的山賊身上的氛圍,也是一等一精銳的戰(zhàn)士。這是無法被忽視的事態(tài)。
如果說是無力對抗這種程度的惡徒,黎宗不明白為什么蒼州的州府沒有將之上報,讓朝廷來處理。任由起壯大到這樣的程度,作為皇帝的自己還懵懂不知,也真是可笑。
到了這個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銀發(fā)魔導(dǎo)師也有些緊張地抓緊了法杖,準(zhǔn)備應(yīng)對任何的突然狀況。
見到身邊膽大的魔導(dǎo)師也是如此,黎宗的臉色好看了一些,語氣有些調(diào)侃地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
“貝拉小姐,看到這些了妳還要說上山打山賊嗎?”
“你!”
貝拉將視線從巨大的城門移開,忿忿地瞪視抱著雙臂、躲在樹木后面的黎宗。
“我從開始就說過,只是要上來探察而已。探查!又沒有說要一個人滅了所有的山賊!”
“哦?是嗎?”
“就、是!”
忍著想要站起來踢黎宗一腳的沖動——因為那么做會被山賊發(fā)現(xiàn),貝拉握緊了一雙粉拳。然后,她不再理會對方,重新將視線放回難以突破的山之城堡上,認真的觀察可帶同伴來突破的薄弱點,拯救被拐走的村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