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聲傳開,無數(shù)目光穿越了東門。
只見西方一點(diǎn)紅,急劇擴(kuò)大,渾厚如雷鳴的腳步聲,滾滾如風(fēng)暴擴(kuò)散,隨后化作一條條虛幻的風(fēng)龍,轟然崩滅了燕北頭頂之上的千刀殺機(jī)!
一時之間,陸野狐與祖千刀,都是看向了西方。
肅然面色凝重:“鹿神風(fēng)!”
只見一身高八尺,輕縛蒼龍劍袍的儒雅中年人,手持羽扇,從百里開外邁步而來,僅是七八步,便出現(xiàn)在燕北身邊,“可是燕北?”
燕北注視來人,自知是蒼龍劍谷的長老。
因?yàn)樯n山曾言,到了嶺南王城,會有人接應(yīng)他。
但他并不知此人是誰,當(dāng)下點(diǎn)頭:“敢問長老大名?”
“蒼龍劍谷,十三長老,鹿神風(fēng)!”
儒雅中年人報出名諱,隨后眼神含殺,掃向陸野狐那批人,“他們欺負(fù)你了?”
燕北目中閃過一抹殺機(jī):“從揚(yáng)州開始,他們欺負(fù)我好多天了!”
鹿神風(fēng):“大概幾天?”
燕北回應(yīng)道:“有十幾天了!”
鹿神風(fēng):“那就一天死一個,此仇本座替你報!”
儼然,鹿神風(fēng)便是那種極為護(hù)短之人。
而陸野狐自然深知來人實(shí)力,至于城中則更是一片驚嘩。
鹿神風(fēng),南越成名已久的元嬰級高手。
據(jù)傳言,此次嶺南大考,便是他過來招生,想不到他會出手保下燕北。
而看到鹿神風(fēng),那從未開口的狂血?dú)⑸?,終于出了聲,“三年前,五岳劍宗重創(chuàng)蒼龍劍谷,今日鹿長老,是想為了燕北,再度掀起兩宗之戰(zhàn)?”
可鹿神風(fēng)卻是怒了!
手中羽扇猛地一揮,那狂血?dú)⑸癖阍馕謇邹Z頂,陡然掀飛了出去,“燕北乃吾宗圣子,汝等追殺不成,現(xiàn)本座趕到,滅了你們,五岳劍宗又能奈我何!”
“你……”
看到狂血?dú)⑸?,連對方一扇之力的擋不住,陸野狐與祖千刀面色沉重?zé)o比,“燕北何時成了你蒼龍劍谷的圣子?”
而此言,更是在城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燕北,竟然是蒼龍劍谷的圣子?
既如此,燕北參加嶺南大考,還有什么意義?
“本座需要向你解釋?”
鹿神風(fēng)語中冷厲,蘊(yùn)雜莫大殺機(jī),“我只給你們?nèi)r間,挑出十五人,自刎謝罪,否則天巫劍派誰也走不了!”
“鹿神風(fēng),你莫要欺人太甚,燕北殺我宗六大長老,即便今日你到了,但這個理無論說到哪里,我天巫劍派都有足夠的理由殺他!”
陸野狐雖然懼怕,但據(jù)理力爭。
可鹿神風(fēng)卻管不了那么多,自家的圣子被人欺負(fù)了,對方還想講理?
他不在的時候!
陸野狐講過理嗎?
突然,鹿神風(fēng)原地消失,再出現(xiàn)已是掐住了兩人脖子,猛提了起來:“欺人太甚?這不是你們一貫伎倆嗎?”
“你……”
陸野狐與祖千刀好歹也是金丹七重與金丹巔峰,可在對方手中卻如螻蟻般難以反抗,臉色血紅無比,“鹿神風(fēng),你敢殺我們,我家宗主絕不會放過你,你真想掀起兩宗大戰(zhàn)不成!”
“你家宗主?”
鹿神風(fēng)聞聲冷厲,雙手猛地用力了幾分,“天巫劍魔那只小烏龜,也配在本座面前提名!”
“你以為五岳劍宗算個什么東西,我蒼龍劍谷名震東域時,有他五岳劍宗在世的份嗎?”
聽到這句話,城中所有人都懵了,鹿神風(fēng)竟然不惜得罪五岳劍宗,都要保下燕北。
燕北到底是何方人物?
縱是他先前身負(fù)五行劍體,名震嶺南時,蒼龍劍谷也不敢為了燕北,這般口出狂言!
而現(xiàn)在,燕北被廢,即便三象通脈,蒼龍劍谷似乎也沒有理由,為了燕北得罪五岳劍宗??!
但不管如何,鹿神風(fēng)做了,便是無可爭辯的事實(shí)。
而此刻,最為心悸的,還是城門上的凌泰,“真是該死,老子守門這么多年,這下可是陰溝里翻船了!”
他哪里能想到,燕北能有此后臺!
等鹿神風(fēng)處理了天巫劍派這些人,他必然會被累及,心下惶恐無比。
而燕北看到鹿神風(fēng)為了保護(hù)他,對陸野狐三人悍然出手,心下對蒼龍劍谷的好感度暴增百倍。
這樣的宗門!
這樣的長老!
他有何理由不加入?
“鹿神風(fēng),你有種,今日燕北我不殺了,我天巫劍派就此退去!”
面對生死,陸野狐再也不敢狂妄,他軟了下來。
可鹿神風(fēng)卻沒那么好應(yīng)付,“你說不殺就想走?你把我蒼龍劍谷放在哪里?”
“那你想怎么樣?”
被卡住脖子的祖千刀,血紅了眼,斷聲喝道。
鹿神風(fēng)聞聲,看向了燕北:“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燕北走到鹿神風(fēng)身旁。
他看著祖千刀,面帶玩昧之色。
“你想干什么?”
祖千刀一陣忐忑。
燕北突然一個耳巴子,抽在祖千刀臉上,“殺我!你夠格?”
“小畜生,你……”
被燕北在百萬人面前掌摑,祖千刀正要怒罵,燕北又是一個耳巴子,抽在他的左臉上,“欺我一小輩,就是你的本事?”
“你……”
祖千刀雙眸幾欲爆血!
可燕北突然一劍,刺爆了他的眼球,“怎么,不服,還敢反抗?”
“可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想到先前,自己孤身一人被天巫劍派這些金丹級長老追殺,燕北內(nèi)心的怒火瘋狂發(fā)泄著。
這一刻,祖千刀瞎了一只眼,對于燕北的殺心更是暴烈了起來,“燕北,你今天要是不弄死老夫,老夫改日絕不會像今日這般,必先出手弄死你!”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燕北聞聲,當(dāng)眾拉下褲子,接了一碗尿:“那就給你來點(diǎn)好的!”
“嗚嗚……”
祖千刀想要不喝,鹿神風(fēng)猛掐他的脖子,張開了嘴巴,燕北將那一碗尿,灌進(jìn)了他的嘴里。
殺人不爽!
辱才誅心!
這一刻,祖千刀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堂堂天巫劍派的二長老,居然喝了燕北的尿。
這比殺他還難受!
而看到祖千刀的下場,一旁的陸野狐眸光發(fā)寒,“燕北,你要?dú)⒁獎?,悉聽尊便,你用不著羞辱我!?p> “羞辱你?”
燕北陰狠的笑著:“正好,屎還沒拉,老子今天就要你吃我的屎!”
說干就干,燕北拉出一坨,塞進(jìn)了陸野狐的嘴里!
“嘔!”
王城內(nèi)外,一陣干嘔聲,此起彼伏。
媽的!
太狠了!
這簡直比殺人還難受!
但事實(shí)上,燕北何嘗不想殺了他們?
可也正如陸野狐所言,他也不想看到蒼龍劍谷與五岳劍宗爆發(fā)大戰(zhàn),至少現(xiàn)在不想,更不想因?yàn)樽约喊焉n龍劍谷牽連進(jìn)去。
五岳劍宗!
天巫劍派!
有什么,可以沖他來,但累及朋友的事,他不會去做。
要?dú)ⅲ?p> 等他有實(shí)力了,再解決陸野狐這些人,而不是靠著鹿神風(fēng)!
“燕北,老夫二人今日若不死,必誅你九族!”
奇恥大辱之下,陸野狐與祖千刀,暴怒吼道。
可燕北卻是置若罔聞,手持一劍,走向了那批天巫弟子,“這些可都是你天巫劍派的精英,要是今日,我將他們在此斬盡殺絕,天巫劍派與五岳劍宗的附庸關(guān)系,似乎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你……”
聽此一言,陸野狐三人徹底慌了。
這批弟子一旦身死,那也就預(yù)示著這次嶺南大考,天巫劍派將再無天才可以進(jìn)入五岳劍宗,等于剝奪了天巫劍派在五岳劍宗獲取資源的條件,甚至連自身地位都有可能會被嶺南其它勢力所取代。
而為了一個沒有人才的宗門,五岳劍宗又怎會傻到,去與蒼龍劍谷發(fā)動宗戰(zhàn)?
想到此,陸野狐急聲吼道:“燕北,有話好說,別動手!”
“現(xiàn)在跟我說,不動手?”
燕北面帶陰冷笑容,而后在陸野狐的注視下,唰的一劍,剔飛了好幾顆頭顱:“先前追殺我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有這番覺悟呢?”
說著,燕北手持血劍,漫步向前。
那些天巫劍派的內(nèi)門弟子一個個繃緊了神經(jīng),“燕北,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不要?dú)⑽覀儯阋獨(dú)⒕蜌⒘鎮(zhèn)?,我們是無辜的!”
可燕北卻是冷笑道:“難道我不無辜?”
“我與你天巫劍派也是無冤無仇,可這一路,你們不是頒布地級追殺令,就是山脈中追殺我,前前后后,弄了我多少次?”
“要怪,就怪你們選錯了宗門,來錯了地方,因?yàn)檠啾睆膩聿粫μ煳讋ε傻娜肆羰郑 ?p> 烈日當(dāng)空,燕北抬起了蒼龍古劍,無盡太陽神輝傾撒而下。
這一劍,仿佛齊聚了燕北內(nèi)心所有的殺戮,盡數(shù)納入了劍身之中!
而此刻,王城內(nèi)外百萬人,屏住了呼吸!
燕北得勢之后,不僅是殺人誅心,睚眥必報,而且還要讓天巫劍派孤立無援,手段好狠!
但他們不是燕北,若是他們經(jīng)歷了燕北的苦難,恐怕就不會這樣想了。
而看到燕北那一劍,凌泰內(nèi)心寒意更是不斷騰升,因?yàn)檠啾痹缤肀卣宜阗~。
“逆世九劍!”
終于,伴隨著一聲大喝響徹,那蒼龍古劍一斬而下。
九道神劍光,宛如九輪神陽般,墜向了所有天巫劍派的弟子。
“不……”
陸野狐三人發(fā)出了嘶吼!
眼看那批弟子,便要被斬殺殆盡!
可在此時,那天際之邊,突然一聲刺骨的冷笑傳來:“鹿長老縱容弟子行兇,真是好大威風(fēng),還真是讓本座開了眼見!”
聲音不大,帶著濃濃嘲諷!
下一刻,一只虛幻的大手,蓋壓了千丈蒼穹。
那劍形九陽氣,倒吸了過去,于其掌中化作漫天火焰爆滅開來。
這一幕,驚悚了無數(shù)人,紛紛抬眸,望向了九天之上。
只見一尊蒼老的身影立于高空,周身繚繞浩瀚火焰,化成一方火海。
滔天火海中,那赤發(fā)老人一席五岳劍袍,降臨在那批天巫弟子的頭頂之上。
而燕北看到此人,手中劍止不住顫鳴起來,當(dāng)日嶺南慶功宴上,便是此人跟隨在傲無雙身邊,鉗制了嶺南王沒有為他出手。
可以說,他丹田被廢,血脈被奪,跟此人脫不了干系。
而在城中那座府邸上,觀望許久的嶺南王齊弘,終于開了口:“五岳劍宗,外門大長老,岳不凡!”
他瞳孔一凝,自然想到了當(dāng)日,事實(shí)也確實(shí)證明,他不是岳不凡的敵手,不由看向了慕容神秀:“上尊要是再不出手,唯恐燕北不妙??!”
慕容神秀立于他一旁,看了眼岳不凡,“戲看夠了,就該我們出手了!”
而在金錢殿與萬寶閣上空,同樣是有兩位修為恐怖的初入元嬰,邁步走向了東門。
而看到岳不凡,城外上空,陸野狐三人齊聲吼道:“請大長老出手,護(hù)我天巫劍派!”
岳不凡立于空中,爆發(fā)出元嬰三重的恐怖天威,俯瞰著鹿神風(fēng),“鹿長老,還不放人,是想再打一場?”
鹿神風(fēng)一臉肅殺:“少跟我裝腔作勢,蒼龍劍谷何懼你五岳劍宗,今日我宗圣子被辱,天巫劍派不給個交代,你真當(dāng)我蒼龍劍谷會久居人下,任人欺負(fù)?”
雖然兩人有一定差距,但差距不算太大,一重而已!
“那本座倒想看看,蒼龍劍谷的內(nèi)門長老究竟有何能力,敢與五岳劍宗叫囂!”
看到鹿神風(fēng)不放人,那岳不凡周身那一方火海,一瞬納入掌心之中,下一刻,一座千丈龐大的火焰山,令那方圓百里之內(nèi),恐怖的溫度驟然飆升了數(shù)倍。
“那就試試吧!”
鹿神風(fēng)眼神一寒,身后一輪龍卷風(fēng)暴,升空千丈而起,狂沙滾滾,電閃雷鳴。
眼看大戰(zhàn)便要打響!
城外之南,一道絢爛的青虹,劃破了天際。
“兩位交戰(zhàn),豈能少的了我青元子?”
爽朗的笑聲席卷了天地,又是一尊青袍老人,手握拂塵,自遠(yuǎn)空邁步而來,頗有幾分仙人風(fēng)范。
但是很明顯,那青衣老人走到了鹿神風(fēng)身邊,“小鹿啊,跟人打架也不叫上我,這是看不起老夫嗎?”
“前輩既來,鹿神風(fēng)榮幸之至!”
鹿神風(fēng)朝青元子點(diǎn)頭一禮,儼然這位老人,在青天劍派身份不低。
而看到青元子,那岳不凡冷冷一笑:“青天劍派也來了,還真是老夫的榮幸,即是這般,兩位可以一起上,以本座實(shí)力,倒也還不懼兩位!”
“要是再加上本王,岳長老又該如何?”
就在此時,嶺南王城內(nèi),一尊頭戴紫金冠,身披蟒袍的中年人,面容和煦的走了出來。
“這么說,嶺南王也是想要為燕北討回這個公道了?”
岳不凡以一敵三,仍舊是面色不改,鎮(zhèn)定自若,他自認(rèn)以自己的修為,可輕松應(yīng)付三人。
這不是自傲!
而是實(shí)力帶給他的自信!
而岳不凡越是這般,燕北內(nèi)心的殺戮,便越發(fā)濃烈!
因?yàn)樗麤]有實(shí)力殺死岳不凡!
甚至可以說,今日要是沒有鹿神風(fēng)這些人出現(xiàn),他都有可能會死在陸野狐三人手中。
“既然東門這么熱鬧,金錢殿與萬寶閣若是不過來一觀,倒是小瞧岳長老了!”
突然間,又是兩道浩大的身影,走出了嶺南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