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新衣裳

　　幾個婦人們在燈下穿針引線，說說笑笑的，也不覺得困。

　　等天明了，芬娘和翠娘趕到姜家小院，正巧看到姜懷寶撅著個小屁股在玩泥巴。

　　還有幾個村里娃娃也在那塊圍著，滿手臟兮兮的。

　　芬娘老遠就看到自家狗蛋擱那塊冒著鼻涕泡傻笑，還用臟兮兮的手伸到褲兜子掏糖豆。

　　他一掏，姜懷寶和幾個小孩兒也有樣學樣，用沾滿泥巴的手掏糖豆吃。

　　芬娘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狗蛋耳朵：“你個小兔崽子，臟不臟，往嘴巴里頭塞?！?p>　　狗蛋哇哇大叫，鼻涕泡冒出一個又一個，嗷嗷喊疼。

　　“娘，松手，松手，快松手?！彼钢獞褜殻骸靶氁渤粤耍阏€不揍他。”

　　芬娘把兒子松開，拉過姜懷寶教育。

　　“小寶，以后臟東西不能往嘴巴里頭塞，要鬧肚子，聽到?jīng)]有?！?p>　　姜懷寶拍拍手上泥巴，小大人似的站好：“長姐說了，不干不凈吃了沒病?！?p>　　芬娘：“......”這小屁孩。

　　她把她兩個娃娃手趕緊擦了，又把姜懷寶拉到屋里頭。

　　“來，嬸嬸給你做了件過冬衣裳，你先試試，你長姐呢？”她望望屋里頭：“還有小山和小先呢。”

　　“他們一早去山里頭了。”

　　剛剛這樣說，姜虞就帶著姜懷山和姜懷先兩人進了屋子。

　　看到芬娘和翠娘，姜虞先是一愣。

　　“嬸嬸們這么早過來？可是有事。”

　　“有，自然有，快快快，翠娘，把衣裳拿給姑娘看看?！彼溃骸靶∩剑∠?，小寶都有，這不是要入冬了，不添衣裳怎么行，你們家里頭又沒個大人的，咱們可不是要幫襯一點嗎？”

　　翠娘掏出衣裳。

　　是一件白色兔絨的小短襖加一件裙裳，還配套一雙繡鞋。

　　雖沒有華麗的衣裳料子，卻繡工極好，還因為怕姜虞不喜太過小女兒家的式樣，翠娘在裙擺上只繡了幾株蘭草，雅致又大方。

　　“姑娘快試試。”

　　姜虞垂眸。

　　用手摸了摸短襖。

　　好暖和。

　　兔絨風毛出的極好，里頭用扎實的繡線縫了棉花，又密又厚實。

　　她又看了看弟弟們的衣裳，也是針腳細密的很。

　　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姜虞心里頭一暖。

　　“謝謝嬸嬸們，這許多衣裳，熬了一夜吧。”

　　擔憂的話如一汪溫泉流過兩個婦人心底。

　　兩人連連擺手。

　　“哎呦，不累，姑娘別嫌棄咱手藝差就行?！?p>　　說著，二人把姜虞拉到屋里頭，開始幫她試試。

　　“這衣裳帶子是這樣系的，這穿進來，再穿過去?！?p>　　“對對對，這樣就對了。”

　　“這發(fā)飾也要換換的，我這正好有個銀簪子，看這樣就漂亮了?！?p>　　姜懷寶趴在門縫里頭偷看，被姜懷先一個腦瓜镚子給錘了一頓。

　　“二哥，干嘛揍我?！?p>　　“沒禮貌。”姜懷先捂著他的眼：“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親?！?p>　　“二哥，你放開。”

　　姜懷寶被蒙住眼睛哇哇大叫，突然，一道亮縫刺了進來。

　　是姜懷先無意間，收了手里的力道。

　　從這一條細縫間，姜懷寶看到迎面走來的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