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蘇醒

　　沃森撥動按鈕排掉營養(yǎng)液，打開了手術(shù)艙。入眼之處是似曾相識的實驗室擺設(shè)，但是在黑暗的房間中空無一人，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閃爍著紅燈的儀器表面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我睡了多久？

　　霍華德和佩姬怎么樣了？

　　沃森慢慢站起來，適應(yīng)著自己的身體。他啟動了實驗室的燈光，轉(zhuǎn)頭看到手術(shù)艙旁邊的小臺子上放著一套防塵布包著的西裝，以及一個布袋。

　　布袋中是一些美元和佩姬帶給沃森的身份證件。

　　上面的名字是沃森·卡提斯。

　　......

　　往前邁步，渾身的肌肉組織傳來了充沛的力量感，看來血清至少增強了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沃森決定待會出門偷偷找一輛大卡車試試力氣，然后再測試一下速度和神經(jīng)反應(yīng)什么的。

　　走到鏡子前，沃森對著鏡子左右擺著頭。鏡中的自己面龐看起來有些陌生，和之前自己那張臉有七八分的相似：略帶淡漠的桃花眼，英挺秀美的鼻子，光澤飽滿的嘴唇。面容依然俊美得讓人難以辨認出性別，但整體看起來更像一個成年人了。

　　摸了摸自己已經(jīng)生長到腰間的銀發(fā)，他不由得開始懷念起自己剛穿越過來時的那頭淡金發(fā)色來，至少走在街上不會這么引人注目。

　　就這樣恍惚了一下，鏡中的自己頭發(fā)真的變成了淡金色。

　　我眼睛出問題了？沃森晃了晃頭，捏起一簇頭發(fā)湊到面前仔細看，但看到的發(fā)色確實是淡金色。剛剛重啟醒來幾分鐘的大腦思考了好一會，終于想起來黑光病毒標志性的能力之一好像就是變換形體。

　　不過自己身上真的是黑光病毒嗎？

　　無所謂了，試一下吧。

　　沃森緊緊盯住鏡中的自己，嘗試將腦海里的注意力集中到頭發(fā)上。很快在沃森的注視中，自己滿頭的淺金色長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紅色。

　　原來真的可以變！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像《虐殺原形》游戲里一樣，整個身體和面貌全部變成另外一個人？沃森想到這里，便重新開始集中注意力，嘗試變成霍華德的樣子。

　　十幾分鐘后，沃森放棄了嘗試。

　　他做不到。

　　對著鏡子里自己的那張臉瞪了大半天，沃森也僅能夠操縱面部的皮下肌肉進行極小幅度的變化而已。改變臉型、長皺紋和長胡子這種事情完全做不到，就連改變眼睛或嘴唇這種五官的形狀也十分困難，并且無法長期維持。

　　不過沃森并不是沒有好的收獲。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觸手的操縱能力有了明顯的提升，雖然并沒有增加多少可操作的觸手數(shù)量，但是在進行微操的時候控制力有了顯著增強。比如剛才，沃森就操縱著觸手給自己的頭發(fā)綁了一個清爽的馬尾發(fā)型。最初綁的那一次花了將近5分鐘，后來就越做越熟練。

　　這次我真的可以試著用觸手來做菜了，沃森將桌上封包好的衣物打開來穿上，拿上了布袋里的美元和身份證件，推開實驗室的門走了出去。

　　——————————

　　走廊里幾乎沒有任何的燈光，一路上盡是籠罩在黑暗中的實驗儀器，天花板上的管線順著通道遠遠的蔓延開去，在昏暗閃爍的應(yīng)急燈下浮現(xiàn)出恐怖片的氛圍。不過沃森并沒有被嚇到，優(yōu)異的夜視能力足夠他將這些物體的細節(jié)觀察清楚。

　　一路走上地表樓層，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外部傳來的警笛聲、槍聲、爆炸聲和尖叫聲。

　　打仗了？

　　沃森一邊加速朝門口邁步，一邊在腦子里回想1990年以后紐約最近發(fā)生的戰(zhàn)斗，最好不要是我一覺睡到了齊塔瑞人入侵的那個紐約大戰(zhàn)，那樣樂子可就大發(fā)了。沃森心里暗暗想著，輕輕推開了斯塔克研究所的大門。

　　透過推開的門縫，時間是夜晚。他看到前方的街道上，一群四肢著地的人形怪物正頂著猛烈的槍彈，快速奔跑著沖向警察們的防線。

　　好吧，看來這不是紐約大戰(zhàn)，而可能是多災(zāi)多難紐約城日常的一天。

　　趁著怪物們的注意力都被正面街道的警察防線給吸引住，沃森推開大門向著大樓側(cè)面跑去。但就在接近小巷口的垃圾處理站時，幾只啃食尸體的人形怪物發(fā)現(xiàn)了他，手腳并用的向他沖來。

　　怪物們在地面奔跑的姿勢很像猿猴，它們的外觀也及其統(tǒng)一：四肢細長且靈活，光禿禿的頭顱，青灰色的半透明皮膚包裹著滿腦袋的烏黑血管。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它們的下顎，整個下巴裂開成了兩瓣，裂口直蔓延到脖頸處，從中伸出一條頂端呈花瓣狀的惡心長舌頭。

　　收割者，沃森在關(guān)于美漫的記憶里找到了這群怪物的身份。

　　這是吸血鬼科學家探索免疫太陽紫外線、大蒜和銀制武器傷害的實驗時誕生的失敗產(chǎn)物。極快的新陳代謝速度賦予它們靈活的行動力，和防御大部分常規(guī)槍彈傷害的強韌身體；但它們能量消耗過快，哪怕待著不動，通常24小時內(nèi)不進食也會活活餓死。

　　而最失敗之處在于，除了唯一一個最原始的母體之外，其他的收割者均毫無理智可言，只會遵循饑餓本能行動，連做炮灰都不會乖乖聽話。

　　就在沃森剛剛回憶起這些怪物的身份時，幾只收割者已經(jīng)沖到了他的近前。沃森向前兩步朝前方起跳，雙腿爆發(fā)出驚人的彈跳力，一躍便到達了先前那幾只收割者待的垃圾堆前。眼看雙方互換了位置，幾只收割者忙不迭地停下前沖的腳步，像被戲耍的小狗一般回頭沖過來。

　　沃森并不是故意耍它們，他只是不想在現(xiàn)代的城市監(jiān)控網(wǎng)絡(luò)下暴露自己的骨刃，以及弄臟自己的西裝。畢竟粘血和粘泥土都習慣了，但是那些收割者身體里流的，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兒。

　　當幾只收割者沖到垃圾堆前時，沃森終于從地上找到了一根1米長的鐵管。

　　矮身躲過最近一只收割者的撲擊，緊接著一個側(cè)空翻從第二只收割者上空掠過，借著身體旋轉(zhuǎn)的力道，沃森揮動手中的鐵管朝著最后一只收割者猙獰的臉部砸去。

　　嗵！

　　一聲悶響，幾公斤重的鐵管被沃森掄出了戰(zhàn)錘一般勢大力沉的感覺，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正面擊中了這只收割者頭部的天靈蓋。它哼都沒哼一聲，頭顱的整個上半部分凹陷下去，身體就像高速汽車撞到了堅固的低矮障礙物一樣，一個慘烈的前空翻撲出幾米遠，趴在地上抽搐不已。

　　剩下的2只收割者也沒能對沃森造成什么有效的傷害，雖然它們的躲避動作十分靈活，但那也只是相對于普通人而言，碰上沃森這種類型則是完全不夠看，因此就被他掄著鐵管一下一個砸碎了腦袋。

　　再次用鐵管補了幾下子，又觀察了一會兒，確認這些身首分離的收割者已無復活的可能性，沃森這才開始施展自己的傳統(tǒng)藝能：爬樓。

　　站在樓頂上眺望斯塔克研究所所在的紐約斯塔滕島，街道上四處燃起火焰，主干道上還隨處可見擁擠成堆的破損汽車，不少火焰就是從它們身上冒出來的。除此之外槍聲和尖叫聲也在各個街區(qū)持續(xù)不斷地出現(xiàn)，一幅1998年生化危機浣熊市（萊肯市）病毒爆發(fā)的既視感。

　　不過這并不是生化危機，在沃森的記憶中，“收割者”這種生物源自漫威的漫改電影《刀鋒戰(zhàn)士2》。劇情沒啥好說的，就是吸血鬼科學家玩脫了弄出這一不受控的物種，不得不請求主角刀鋒幫忙一起將其消滅、在此期間雙方還相互算計的故事。

　　但原版電影中的那群收割者早就在下水道里就被刀鋒帶人全部剿滅了，哪像現(xiàn)在這樣成群結(jié)隊的滿大街到處亂竄、還把警察給引來了？沃森看著幾只收割者爬上大樓高處的外墻壁打碎一個窗口，在里邊隱約傳出的驚恐叫聲中鉆了進去，心中感到有些疑惑。不過他很快就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畢竟他覺得原版電影把主戰(zhàn)場放在下水道的主要原因可能是預算不夠。

　　要是再給導演一個億，他說不定敢把刀鋒戰(zhàn)士2拍成生化危機2。

　　沃森在樓頂之間跳躍，移動了幾個街區(qū)，第一件事還是要先找點東西掩蓋身份，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街角的一家槍店?？邕^破碎的玻璃門框，店里空無一人，貨架傾倒在地上，只剩下滿地的血跡和細碎人體殘骸訴說著曾經(jīng)發(fā)生的慘案。

　　十幾分鐘后，戴著防毒面罩和全套關(guān)節(jié)護具的沃森全副武裝走了出來。說是全副武裝，但其實他身上的刀劍比槍械還多。除了背上的無托式雷明頓M870霰彈槍和腰上的6英寸柯爾特蟒蛇左輪手槍以外，更多的就是一些長短不一的冷兵器了。

　　像是大名鼎鼎的廓爾喀彎刀（俗稱狗腿刀）沃森就捎上了2把，還有數(shù)柄各種型號的軍用匕首，甚至還有一根多功能戰(zhàn)術(shù)棍。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穿上了戰(zhàn)術(shù)背心和胸口掛包，塞滿總共近百發(fā)的12號霰彈和.357馬格南子彈。

　　咋一眼看上去就是升級版的西裝暴徒。

　　輕松掄著棍子打爆了幾只收割者的狗頭，一時間附近已經(jīng)沒有什么成群活動的生物了，只剩一些零散的收割者還在游蕩?？床欢⑽恼信频奈稚刂诵械郎系纳痰暌患乙患业奶讲?，他得找臺電話，看看能不能聯(lián)系到霍華德或者卡特，實在不行就試試聯(lián)系卡瑪泰姬的王法師（這個要講普通話）。

　　如果古一法師也配一臺手機就好了，可惜她實在不愿意。

　　......

　　邊走邊打了一路，沃森把身上所有的武器都用了個遍，也沒找到什么看起來像是賣手機的商店。不過他并不著急，掄砸和劈砍這些收割者對他而言是很難得的實戰(zhàn)機會，尤其是大部分收割者都被警方的火力吸引過去了，剩下的規(guī)模數(shù)量剛剛好。

　　正好用來測試新的身體機能。

　　經(jīng)過了超級士兵血清的增強，沃森這具身體的能量儲備和消耗比例都產(chǎn)生了良性的變化，持續(xù)戰(zhàn)斗至現(xiàn)在他也沒有感覺到明顯的饑餓；而他的神經(jīng)反射能力也已經(jīng)增強到能夠在視野中放慢敵方動作的程度，但這需要沃森集中精力才能進行，且放慢的幅度也僅在15%左右。

　　至少對于瞬間的瞄準射擊來說，優(yōu)勢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隨著幾個小時不斷的戰(zhàn)斗，使用刀棍和槍械的生澀感已經(jīng)慢慢消失，沃森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變得越來越自然和熟練?，F(xiàn)在如果再讓我和史蒂夫打一架，說不定真的可以打成五五開了，沃森心想。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沃森從一家面包店里補充了點能量后重新回到大街上。他不得不開始考慮從某些相對還完整一點的路人尸體上找電話來用了，但是就在他看到路邊的公用電話亭的時候，沃森才反應(yīng)過來：我為什么不干脆從收銀臺里撈點硬幣去打公用電話呢？

　　我好蠢。

　　一番折騰過后，沃森終于把電話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