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離開
每個人活到七八十歲的時候都會這樣嗎？這個問題或許永遠沒有標準答案。
如果說1990年的時候，佩姬·卡特或許還有一些不甘心；但是如今年近八旬，很多事情她是真的看淡了，也不愿再去堅持了。
缺少了史蒂夫·羅杰斯穿越時空的陪伴，佩姬·卡特的人生完全改變了模樣。眼見老太太這副樣子，沃森一時半會也沒什么話好勸了。
他只能最后嘗試努力一下：“我覺得每個人在不同的年齡段，對于同一件事物都會有不同的看法。所以如果你的身體和大腦重新回到二十多歲的年紀，或許你就不會這么想了?！?p> “或許吧，畢竟從未有人嘗試過返老還童的滋味?！笨ㄌ乩咸珦u了搖頭：“人們有無數(shù)想要長生不老的理由，我也曾經(jīng)有過，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
“陪我這個老太婆叨叨這么久，也夠了?！彼D(zhuǎn)身朝門外走去：“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先安排個房間讓你休息，至于霍華德，等我這幾天先忙完收割者的事情再說。”
“好吧，其實你給我找個訓練靶場更好......”
......
“關于這個人，你有什么想法？”
卡特的辦公室里，特工們送來了一份最新的霍華德事件調(diào)查報告。鑒于沃森可憐的英文單詞儲備量，因此整個過程基本上都由老太太來進行講解。
此時的討論焦點是報告中的幾張照片。
說是照片，其實是監(jiān)控錄像的圖片打印。
其中一張照片上，是一名戴著全覆蓋金屬頭盔、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男人，正揮舞著2柄T型直刃切入守衛(wèi)的胸膛；另外一張照片上，同樣是這個人，端著手上的重機槍在開火。
而監(jiān)控錄像報告顯示，他的身體甚至能承受相當數(shù)量的槍彈攻擊。
這個熟悉的裝扮勾起了沃森的記憶。
“發(fā)條人”，卡爾·拉普萊希特·克洛南。
1944年在海德堡的那個雨夜，發(fā)條人敗在沃森和史蒂夫手上。但就像電影《地獄男爵》中的設定一樣，惡魔之力讓他再次重生。從游戲的角度來說，如今的發(fā)條人就是開了10倍減傷、自瞄和超級跳等一系列外掛的作弊玩家。
而且他顯然很清楚自己的優(yōu)勢，在照片中甚至端著大口徑重機槍來打沖鋒，一槍一個準。
只能說霍華德輸?shù)牟辉?p> 但沃森有點懷疑這個發(fā)條人究竟是不是“原廠貨”，因為1944年那次戰(zhàn)敗時，發(fā)條人整個身體都自燃起來燒成了灰，原本的電影中可沒這個設定。
穿越異界不帶系統(tǒng)的弊端就在這里了，就連自己身上的“黑光病毒”，沃森也是花了好長時間才慢慢確定的。
要是自己有一個系統(tǒng)......
叮！穿女裝戰(zhàn)斗力增加100%！
叮！恭喜宿主成功融合黑光病毒！
叮！劇情人物佩姬·卡特好感度增加10點！
一板一眼，明明白白。哪還有現(xiàn)在這么多麻煩事？
懶，好煩。
“我們調(diào)查了過去幾十年的超人類事件報告，但只有你和史蒂夫1944年在海德堡的那個案例符合這個人的特點?！笨ㄌ乩咸伊艘粫海殖槌鰜韼讖埼募?p> “或許把他稱為‘機械改造人’更合適?！?p> 當時沃森一開始是以“平民幸存者”的身份接觸史蒂夫的，按理來說根本就不應該知曉克洛南中校的真實身份。因此在擊敗了發(fā)條人以后，沃森干脆什么都沒說。
這就導致在盟軍高層的認知里，九頭蛇多了一個莫須有的“機械改造人”秘密項目。
“好吧，畢竟‘機械改造人’也是九頭蛇原本的技術，他們沒理由不繼續(xù)發(fā)展它?！?p> 沃森決定將錯就錯。
發(fā)條人的缺陷其實很明顯，首先他基本依靠槍械和刀劍等常規(guī)攻擊手段；其次他終究是個半肉裝刺客，而不是個純硬皮坦克，子彈打不動就用炮彈。就像沃森那次砍了他的頭一樣，只要傷害打夠了，發(fā)條人的身體一樣會崩潰。
而且他的復活能力也不是即時的。
當然，以上推測都需要驗證。
“你們最好用裝甲部隊來對付他，想活捉也行，不過后果自負?！?p> 沃森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且不說被綁架的是霍華德夫婦，僅憑發(fā)條人的“外來者”身份這一項，古一法師大概率會要求自己介入。
可總和神盾局攪一塊終歸是個隱患，現(xiàn)在也就是卡特在替沃森擋著，暫時沒什么齷齪事。但是待的越久暴露的信息越多，等到七八年后老太太退休，自己還想抽身就麻煩了。
所以沃森寧可想別的辦法，哪怕是和法師們開傳送門過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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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幾個星期。
這個“平淡”也只是針對沃森而言，因為整座紐約城已經(jīng)全面戒嚴了。破損的建筑、車輛殘骸和街道路面都需要清理，各方面的損失和傷亡狀況也需要統(tǒng)計。
在后續(xù)的大量增援下，美軍很快完成了對紐約城市下水道的掃蕩。與此同時，外圍的部隊也在對周邊地區(qū)和城市的下水道進行排查，收割者們大概率是要徹底涼了。
當然，它們的尸體十有八九會被擺上各大組織的試驗臺；說不定有些膽子大的，比如美軍軍方，可能會嘗試秘密飼養(yǎng)一些收割者用于活體研究。
沃森心里惡意的猜想著，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升級版的收割者2.0會莫名其妙跑出來，制造一起“生化危機”？
不過這一切和他沒什么關系。
神盾局大廈頂層角落一個隱蔽的小房間成了沃森的臨時住所，卡特老太太把1990年他寄存給霍華德的私人物品拿了過來。包括米歇拉贈送的那柄大馬士革獵刀，還有那支保養(yǎng)得很好的1967年產(chǎn)馬丁OM28吉他。
他又回到了吃吃喝喝、彈琴練槍的簡單日子。遺憾的是，這段時間里美國隊長史蒂夫·羅杰斯仍然還是個睡美男，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收割者事件導致紐約許多地區(qū)處于半停擺狀態(tài)，每天產(chǎn)生的損失難以估量。被譽為“世界經(jīng)濟中心”的曼哈頓島大片公司經(jīng)營受到影響，雪花一樣大大小小的交易單成了廢紙，這簡直要了背后那幫財團資本家們的老命。
對于商人來說，虧錢比丟命還可怕。
因此，除了爭先恐后的瓜分吸血鬼們留下的地盤，在涉及災后重建及恢復秩序的工作中，各方力量不約而同地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各大新聞公司被金主們號令著站出來統(tǒng)一口徑，除了報紙、電臺和電視等傳統(tǒng)領域，逐漸開始興起的互聯(lián)網(wǎng)社交平臺也配合著一起引導輿論，至于那些出來站臺的各路明星就更不用說了。
短短幾個星期過去，這座城市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活力。
終于，離開的時候到了。
誰都沒提“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這種事情，畢竟沃森的身份證件都是卡特幫忙弄的。小小的一座紐約城，她要想知道的話并不是特別難，而倆人對此也心知肚明。
道別的環(huán)節(jié)很簡單，戴著口罩的沃森一襲黑色西裝，背著自己的吉他。他向卡特老太太揮揮手，便踏上了稍顯凌亂的街頭人行道，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拐角。
現(xiàn)代化的經(jīng)濟大都市與古典浪漫主義的海德堡小城完全是兩種畫風，天色漸暗，城市各處的燈光再次點亮。被燈光照耀成金黃色的建筑，成片的蔓延至地平線盡頭。宛若傷口愈合，街道上再次擺滿了車輛，像是血液一般四處流動起來。
找到高處一個無人的坡道，沃森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彈著吉他。
這時，刮過耳邊的晚風突兀的停止了。
他轉(zhuǎn)過頭，仙氣飄飄的古一法師就站在自己身后。
“你能不能告訴我，活了幾百年是一種什么感覺？”在古一法師說話之前，沃森主動提了一個問題：“我有個......朋友，她說自己活到七八十歲心已經(jīng)累了，什么都看淡了?！?p> 用細膩的絲絨布輕輕擦拭著指板，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吉他收進琴盒里。沃森站起來，朝古一法師走去：“我一直想不出來怎么勸她，因為我自己也沒有活過幾百年的經(jīng)歷?！?p> “然后我剛剛才想起來，你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你才是那個真正看淡了一切的人?！?p> 古一法師沒有說話。
她越過沃森的身體，背著雙手眺望城市夜景。沃森也沒有追問，抱起手臂開始等待。過了好一陣子，古一法師的聲音才傳入了他的耳朵。
“沃森，你已經(jīng)干涉了很多人的命運。”
沃森沉默著，他不確定古一法師這句話是夸還是罵。
“我并不是在指責你?！惫乓环◣熮D(zhuǎn)過身來看著沃森的眼睛：“放任你在這個世界活動，必然會產(chǎn)生這樣的結(jié)果，我對此有心理準備?！?p> “你們這些‘外來者’所產(chǎn)生的影響，比你想象中要大很多。”
片刻之后，她又把目光轉(zhuǎn)回了山坡下的城市夜景中：“這個世界脫離了原本的軌跡，我本可以等來史蒂芬·斯特蘭奇，然后安心迎接死亡的新開始，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p> “所以你看，我有了一個暫時活下去的理由?！?p> 古一法師再次轉(zhuǎn)過身，淡淡地說：“你也應該給你朋友找個理由。”
沃森愣了好一會，才張口回答：“我以為你會和我說，生死由命一切隨緣之類的話?！?p> “如果我真是那樣的人，那我早就死了，何必還要去偷取多瑪姆的力量？”光頭女人輕輕的搖搖頭，異常光潔的臉上仍然沒有絲毫表情。
“好吧，讓我們說回那個‘發(fā)條人’。”
沃森決定換掉這個深奧的話題。
“他的‘復活’能力是最麻煩的問題，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
幾小時后，曼哈頓布利克街177A號，紐約圣殿。
“你染頭發(fā)了？”
王法師握著手機走出門來，一臉怪異的瞧著沃森的紅色馬尾。
“對啊，跟村口王師傅染的?！?p> 沃森開了句玩笑，也沒給王繼續(xù)問話的機會，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