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疑心病晚期的蝙蝠女俠

　　咻！

　　勾動扳機發(fā)射出最后一枚火箭彈，布魯茜直接扔掉手中的四連火箭發(fā)射器，從腰上拔出繩索槍毫不猶豫地跳上了右邊的房頂。

　　但這枚火箭彈被怪物直接用爪子掐住，轉(zhuǎn)而撞上了它左側(cè)的屋檐。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剛剛沉淀了一點煙土的街道再次被火光和灰塵覆蓋。

　　一旁樓頂上本想要過來的沃森撇了撇嘴：不愧是蝙蝠小姐，火箭彈都用4筒的。看樣子她肯定還有別的后手，那頭暴君可太慘了。

　　那個被布魯茜用火箭彈狂轟的高大男子，就是安布雷拉集團的得意產(chǎn)品“暴君”。

　　這玩意力大皮實又抗揍，而且機動性很好。但它沒有遠程攻擊能力，受創(chuàng)過重還很容易產(chǎn)生不可逆的變異。

　　緊實的風衣其實是為了抑制暴君的身體而特意制作的，解除了束縛進入變異階段的暴君雖然機動性和攻擊力大漲，但代價是作戰(zhàn)壽命大減。

　　當然，不排除會出現(xiàn)一些特例。

　　“吼！?。。　?p>　　又是一聲憤怒的咆哮，暴君的身影在火箭彈的煙塵中屈膝跳起，重重砸在布魯茜所在的樓頂上，震得整棟樓開始輕微顫抖。

　　“開啟遠程操控！阿福！”

　　沒等被火箭彈炸得滿身皮膚爆裂的怪物邁腳，布魯茜就已經(jīng)從樓頂?shù)倪吘壧?，隨即又依靠繩索槍跑到了另外一棟樓上，和怪物周旋起來。

　　她要用蝙蝠戰(zhàn)機來對付它。

　　但是蝙蝠戰(zhàn)機雖然經(jīng)過大幅改裝，其原型終究還是老舊的鷂式戰(zhàn)斗機，因此仍然繼承了它的一些缺點：比如垂直起飛。

　　與其說是飛，不如說是飄。

　　以拖拉機那么慢的起步速度從原地飄起來，需要至少1分鐘的時間才能“飄”到足夠的高度和速度，切換回正常噴氣式戰(zhàn)斗機的飛行。

　　因此布魯茜需要為阿福的遠程操控爭取一些時間，至少讓自己的蝙蝠戰(zhàn)機離地面高一點，避免在原地轉(zhuǎn)向時氣流不穩(wěn)墜機，或者被那頭運動神經(jīng)異常發(fā)達的怪物注意到。

　　由于行動需要，戰(zhàn)機上的導彈都已被拆除，轉(zhuǎn)而換上了各種電子儀器儀和補給品。但是機腹內(nèi)部的30mm機炮還保存完整，足夠給這頭怪物一個驚喜了。

　　“準備完畢，韋恩小姐?！?p>　　遛著這頭怪物跑了小兩圈，耳機里終于傳來了阿福的聲音。布魯茜人蕩在半空，看著雙腳即將落地的怪物發(fā)出了攻擊指令：

　　“開火！”

　　突突突突突！

　　機炮特有的沉悶聲音響起，在阿?？巯掳鈾C的一瞬間，高達600發(fā)/秒射速的機炮打出一道象征死亡的鋼鐵洪流，覆蓋怪物所處的樓頂。

　　炮彈在水泥地板上打出一束又一束混雜碎片的煙塵，如果要通過視覺來形容這個場面，那就像是大型演唱會舞臺地板上噴起的整齊煙花。

　　怪物的身體被徹底撕裂。

　　蝙蝠戰(zhàn)機的攻擊過后，坑坑洼洼甚至被開出幾個洞的屋頂上已經(jīng)沒有了暴君的身影，只剩下一地的小塊組織證明著它曾經(jīng)的存在。

　　看到大名鼎鼎的暴君出場不到2分鐘，就這樣被一輪機炮打得原地散架，沃森覺得自己的出場計劃泡湯了。實在是蝙蝠女俠物理外掛太強，以至于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幫忙。

　　不想再浪費時間。

　　沃森并不知道蝙蝠女俠囤了一車庫的幸存者準備運走，他只是覺得繼續(xù)跟著對方，等她遇到麻煩的時候再出手幫忙不知道要什么時候。

　　而且在親眼看到蝙蝠女俠這一套堪稱豪華的裝備之后，他也意識到自己之前把對方的能力想得太低了。

　　以韋恩企業(yè)的信息渠道，布魯茜應(yīng)該可以直接探聽到一些政府動向，比如軍隊來不來，什么時候來之類的。甚至可能會發(fā)生核彈，啊不，導彈轟擊這種事情也可以嘗試透露一下。

　　沃森很清楚，想要獲取蝙蝠女俠的信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蝙蝠女俠布魯茜誰都不相信（阿?？赡懿凰阍趦?nèi)），甚至包括她自己。

　　因此布魯茜當然也不會相信政府，畢竟政府要是靠的住......

　　她又何必出來當蝙蝠女俠？

　　眼看蹲地上提取完生物樣本的蝙蝠女俠將東西裝上了蝙蝠戰(zhàn)機，戰(zhàn)機噴射著尾焰飛向了夜空，沃森戴好幾天前買的悍匪黑面罩，開始行動。

　　松開固定于欄桿上的觸手，他在夜空中展開手腳，黑光病毒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充盈出體外，改變了空氣流動的方向。

　　呼......

　　輕手輕腳的落在屋頂?shù)孛嫔希稚呀?jīng)逐漸開始熟練的減少自己長距離滑躍時落地的動靜。但布魯茜還是發(fā)覺了，她快速轉(zhuǎn)身，一根長棍已經(jīng)握在手中。

　　場面一時間有點安靜。

　　“（德語）那個......你會講德語嗎？”

　　沃森主動開口，指望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主動說話，那你等來的可能是一棍子。

　　“你看起來不像是幸存者......”布魯茜沉默了一陣才用德語回答，面罩后的目光掃視面前這個男人的全身，特別注意著對方那一身的武器裝備：“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我嚴格來說不算人。

　　“我是那種，嗯，比較專業(yè)的幸存者。”沃森組織了一下語言，輕輕攤著雙手：“你沒必要那么緊張，你看我手上空著，我沒有惡意......”

　　布魯茜面罩后的臉龐毫無波動。

　　“......另外如果你想知道剛才那頭怪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很樂意為你解答。”

　　布魯茜面罩后的眼睛瞇了起來。

　　“你站住?！?p>　　她一只手提著棍子撩到身后，謹慎地朝著沃森走來。放在腰上的另一只手則是打開扣帶，摸出了手槍模樣、表面卻還有個小燈泡的病毒檢測儀。

　　這個玩意兒聽起來有點高端，但它的原理很簡單。前端可快速更換的短針頭用于提取血液，尾端安裝有一罐特別調(diào)制的試劑，每次檢測時儀器會抽取少量試劑與血液發(fā)生反應(yīng)。

　　由于是臨時趕制，因此沒來得及安裝電子屏幕，只能在儀器頂端嵌入一個可變色的小燈泡來表示檢測結(jié)果。紅燈意味著感染，反之則是綠燈。

　　“你有沒有被感染？手伸出來?！?p>　　短短一個下午過去，布魯茜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慣。對于任何一個遭遇到的人類，她都要先檢測一下病毒再說話。那些被感染者雖然還未徹底變異，但其本身已經(jīng)具備了感染性，不容許一絲的大意。

　　我大意了。

　　當初就應(yīng)該狠狠心在卡瑪泰姬深造，說不定有可能學會傳送門，這樣子就可以回紐約小巷子里打個公用電話再跑回來了?？吹津鹋畟b手里那個帶針頭的裝置，沃森心里暗暗后悔。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拜托哈米爾法師這么做，但是人家老大爺說了，一個法師每天的法力是有限度的，再給他多開幾回，指不定到時候接應(yīng)霍華德就沒得用了。

　　更不巧的是，角斗場那邊的幾個法師沒多少會開傳送門的，就算有也因為驅(qū)散法陣的關(guān)系耗光了自身的法力。

　　不得不說韋恩小姐的黑科技確實不講道理，居然已經(jīng)把檢測病毒的儀器給做了出來。

　　有那么幾秒鐘，沃森很想直接轉(zhuǎn)身走掉，自己的身體組織壓根已經(jīng)不屬于人類范疇了，因此十有八九是過不了關(guān)的。被測出異常倒還是其次，最怕的是讓蝙蝠女俠提取到黑光病毒的樣本。

　　不過我離體的病毒好像會自殺？

　　1944年霍華德說過的話再次浮現(xiàn)于沃森腦海中，當時他也在試圖提取自己身體的細胞樣本，但是那些離開了身體以后的細胞在短短數(shù)分鐘內(nèi)就徹底死亡，溶解成毫無研究價值的液體。

　　霍華德當時的原話是：它們仿佛有自我意識。

　　要不試試？

　　沃森其實也很想知道黑光病毒會不會被這種快速的檢測手段查出來，如果確實會，那么自己以后就多出一樣需要提防的東西了。

　　滴！

　　檢測槍在男人的手背皮膚上一觸即收，布魯茜后退兩步，等著看檢測結(jié)果。可是等了好一陣子，本該早就有動靜的病毒檢測儀卻始終沒有亮燈。

　　布魯茜低頭看了看儀器，又抬頭看了看沃森。

　　然后又低頭，再抬頭，像個流水線機器人一樣反復了好幾遍。

　　“額......這算是有了還是沒有？”

　　沃森不知道蝙蝠女俠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不過他一直防著對面這個疑心病晚期的女人。果不其然，蝙蝠女俠慢條斯理地收回病毒檢測儀，然后發(fā)動了攻擊。

　　啪！

　　背在身后的長棍從腿側(cè)撩出，直擊沃森的下身，不過立刻就被對方用左手掌撐住。一擊未盡，布魯茜的另一只手已經(jīng)沖沃森戴著的悍匪黑面罩抓了過來。

　　沃森的反應(yīng)也不慢，一個側(cè)頭躲過，右手閃電般朝著對方的脖頸探去。這一下他是用了力氣的，倒不是說力道加大，而是想要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控制住布魯茜。

　　但是沃森失算了。

　　曼妙的軀體爆發(fā)出遠超常人的敏捷，布魯茜不但側(cè)身躲開沃森的右手，還抬起修長的左腿給他的身體右側(cè)來了一個二連踢。

　　緊接著布魯茜收回的左手用力按在持棍的右手腕部，一道肉眼可見的強力電流隨即爆發(fā)出來，通過長棍沖上了沃森的身體。

　　嗞啦！

　　伴隨一陣令人牙酸的電流聲，布魯茜一只腳狠狠踹在沃森的左手上。脫出長棍后反手鉤住其腋下位置，順勢接上一陣腰部發(fā)力，對手的身體被長棍的力道帶得失去平衡撲倒在地。

　　“你這個女人可真難搞......”

　　沃森翻滾著身體躲開，兩枚電擊鏢“嗞”的一下打在了他剛才的位置。

　　“你能不能先緩緩？說不定是你的儀器出問題了呢？”

　　布魯茜沒說話，她很清楚自己剛才那幾下有多大威力。這個男人到現(xiàn)在還能靈活的繼續(xù)行動，說明他的抗打擊能力遠超一般人。

　　雙方拉開距離，陷入短暫的對峙。

　　本來想著表個誠意，沒想到栽在了病毒檢測儀手上，談話還沒開始就中斷了?？粗鴮γ娴尿鹋畟b將長棍拆成兩段準備再來一套，沃森趕緊繼續(xù)開口：

　　“你是想和我再打上半個小時，還是想要知道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說來聽聽?！?p>　　嘴里擠出幾個字，蝙蝠女俠仍然還是一副戰(zhàn)斗的姿態(tài)。

　　“要不這樣?！蔽稚撕髢刹揭黄ü勺跈跅U上：“你把身上那支突擊步槍拿著，或許那樣子你會有點安全感。”

　　看到蝙蝠女俠沒有再沖上來，沃森繼續(xù)開口：“先說說剛才那頭怪物吧，它的名字叫暴君......”

　　“等等！”布魯茜打斷了沃森的話：“這是誰給它起的名字？”

　　“......安布雷拉集團，他們研制了一種病毒......”

　　“你是說安布雷拉集團制造了這頭怪物？”布魯茜繼續(xù)發(fā)問。如果沃森有讀心術(shù)，他就會發(fā)現(xiàn)面前的蝙蝠女俠正在心里建立一個人物側(cè)寫，并且剛剛增加了一條‘性格并不強勢’。

　　“額......是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布魯茜仍然是咄咄逼人的語氣。

　　“你這個人真的有點討人厭啊！”沃森從欄桿上跳下來：“我不知道你是故意這樣表現(xiàn)的，還是有什么別的目的，要不我們繼續(xù)打一架吧？打完了再做這個問答訪談?！?p>　　“哦，我的錯，請你繼續(xù)?！?p>　　觀察力敏銳。

　　布魯茜默默添上了一條描述。

　　......

　　幾分鐘后。

　　“你剛才一直有在聽嗎？阿福？”

　　“當然，韋恩小姐。我已經(jīng)查到了，安布雷拉集團確實在浣熊市雇用了大量的市民。”管家阿福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另外，我們的消息渠道顯示軍隊已經(jīng)出動?！?p>　　沉默了一下，阿福再次開口：“韋恩小姐，雖然我們目前沒有關(guān)于轟炸的消息，但是就像那個男人說的那樣，可能性是存在的，你或許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返回......”

　　“我心里有數(shù)，阿福，先這樣吧?！?p>　　布魯茜斷開通訊，靜靜看著樓下街面陷入了沉思。軍隊入場這事有好有壞，好處是幸存者獲救有望，壞處是萬一損失慘重，那么他們確實有可能會對城市進行轟炸。

　　浣熊市不是紐約市。

　　身處人跡罕至的科羅拉多高原荒漠邊緣，也不是什么經(jīng)濟、科研、文化或者工業(yè)重地，哪怕浣熊市被直接炸沒了，官方也有一萬種方式可以把這個平凡小城發(fā)生的事情壓下來。

　　而布魯茜后來也打探到，軍方正在利用上次收割者襲擊事件獲得的素材大肆進行秘密實驗。因此他們這次就算來救人大概率也是附帶的，“抓人”才是主要的。

　　就比如剛才被機炮打碎的那個“人”，就很有研究價值。連中3發(fā)火箭彈都還能繼續(xù)追擊的強橫軀體，如果批量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

　　還沒等她沉思多久，整條街道的路燈就暗了下來。放眼望去，遠處街區(qū)和建筑的各種燈光也陸續(xù)熄滅。

　　在短短十余秒之內(nèi)，夜幕下的浣熊市只?；鹧娴牧凉狻?p>　　“他們把電站給炸了?！?p>　　在欄桿上坐了幾分鐘的沃森走上來，不過看到蝙蝠女俠側(cè)過頭的警惕目光，便停下了腳步：“所以.....怎么樣了？”

　　“軍事衛(wèi)星和部隊已經(jīng)出動了，在確認局勢之前，他們至少不會用飛彈炸自己人?！辈剪斳绲恼f著：“我有一批幸存者馬上需要送走，在此之后我會和你一起去傘公司總部。”

　　“那你最好快點，你剛剛干掉了傘公司的拳頭產(chǎn)品，說不定他們會派人來看?！蔽稚c點頭。有蝙蝠女俠參與事情會容易很多，比如萬一霍華德被綁上了飛機，他們也有辦法去攔截。

　　而且只要布魯茜在傘公司總部拿到確鑿的物證人證，蝰蛇夫人就甭想再賣她的病毒小寶貝了。

　　不過，就是不知道自己說的情報，蝙蝠女俠相信了多少？

　　“你說的‘派人’，派的是什么......”

　　“停！”

　　沃森豎起一只手掌打斷了布魯茜的話：“我一點都不想再回答你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