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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光咸魚的美漫日常

123 自己騙自己

黑光咸魚的美漫日常 撲街作者套套 3994 2022-01-01 01:44:15

  “你確定就這樣綁著沒問題嗎?”

  啪的一聲,米歇拉弄好了皮革束帶,往哼哼唧唧的四眼身上蓋一床棉被,然后就走出來關好了房間門。沃森看著女孩一通操作,頓時感覺到有些驚異:“這樣會很難受的吧?”

  “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女孩走到箱子旁邊,撿起那根撬棍:“四眼偶爾會這樣,一旦徹底投入到研究里就沒辦法控制作息;必須要我們在外部介入,不然她只會把自己折磨到昏過去。之前已經發(fā)生過一次了,所以魯珀后來干脆就選擇直接把人架走?!?p>  “所以她這么拼命......研究出什么沒有?”

  “我不知道,但應該是有的?!?p>  米歇拉撬開木板,看見里面密封的厚重箱殼,沉默了幾秒鐘:“四眼不怎么談自己的經歷,你要想了解的話,以后可以問問魯珀,她和四眼的關系可比我們這幾個人好得多?!?p>  去問狼媽......

  一想到這個法國人妻,沃森腦海中就浮現出康科德小鎮(zhèn)的那家汽車旅館。當時自己剛從米歇拉房間里出來,就看見魯珀靠在走廊上抽煙。女人上身只披了一件敞開外套;旁邊的單人間房門半開,地板上盡是凌亂衣物。這倆女人都折騰成這樣了,關系能不好嗎?

  “這個放左邊桌子?!?p>  就在沃森開小差的時候,女孩一指他捧著的儀器,表情十分平靜。不知道為什么,沃森看著她手持撬棍的模樣,突然就聯想到家庭主婦。一手叉著腰,一手指揮自家男人把剛買的電器扛進屋子。

  當然,他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實驗室里漸漸安靜。

  除了偶爾指示位置以外,兩個人都沒有再怎么搭話。有了沃森的幫忙,這間無菌實驗室很快就變了樣子。不少金屬色儀器散發(fā)著藍光,配合那些醫(yī)用針頭和輸液管,一股手術室味道已經開始冒出來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啟動電源、調試儀器和藥劑,但無論哪一項,都不屬于他的能力范疇。

  沃森一直觀察著米歇拉的反應,對方一臉平靜,看不出什么情緒波動。此時女孩聚精會神地坐在儀器旁,根本不打算出聲,這不禁讓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氣。但沃森覺得自己最好趕緊消失,再繼續(xù)待著,指不定她的注意力就轉過來了。

  “那我就先去靶場練練槍,你自己可以搞定吧?”

  “嗯?!?p>  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外,米歇拉緩緩轉過頭,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似的。耳邊持續(xù)傳來響動,那是沃森在收拾武器,很快,走廊上就響起了輕微腳步。背著槍盒的身影從窗外晃過,女孩通過眼角余光觀察到,對方還朝這里望了一眼。

  女孩保持著姿態(tài),紋絲不動。

  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傳遍走廊,地下室鐵門的軸承早已銹跡斑斑,每次開關時就會這樣。緊接著哐當一聲響,這是鎖頭撞到門框的動靜,代表沃森已經離開。等到聲音淡去,米歇拉開始垂下頭,緩慢而用力地把臉埋在臂彎里。

  咔噠。

  手指關節(jié)被折緊,發(fā)出脆響。

  整個身體開始顫抖,若有若無的、咳嗽般的聲音在房間內回蕩。過了一會兒,女孩抬起頭,用手掌遮住眼睛,大口大口喘息著。兩排牙齒不斷地張開、咬緊,生怕不小心放出喉嚨里的聲音。她很快揉動前額幾縷濕透的發(fā)絲,被緊緊掐住的掌心,早已經滲出血痕。

  探手摸向側臉。

  因為病變而爛開的下顎皮膚,按壓起來坑坑洼洼。距離那場復仇已經過去了好幾年,自己猶如喪家犬一樣,跟著狼群小隊輾轉數十個國家和地區(qū)。她住過很多地方的旅館,條件有好有壞,但無論是哪一次,米歇拉都從來不會在浴室里開燈。

  特別是沐浴。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當她用手指撫過脖頸、滑下胸腹,那個幾乎能夠在腦子里映射出畫面的恐怖觸感,讓女孩心中產生錯覺,仿佛這并非自己的身體?;腥缫粓鲐瑝?,她渴望著醒來,卻一次又一次地重復面對殘酷現實。

  我應該感到開心才對的,不是嗎?

  我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不知不覺,雙手已經緊緊抱住臂膀。輕輕抽吸幾下鼻子,在紛亂的思緒之中,米歇拉終于觸摸到一絲恐懼。它就像一道劃過天空的閃電,穿透麻木心神,擊破了理智,喚醒積攢已久的委屈和痛苦。那些本以為已經消散不見的東西,如今徹底翻涌出來。

  這股恐懼的源頭......

  是希望。

  這種麻木的、放逐式的、活一天是一天的日子,已經持續(xù)太久。她早已忘記心懷期盼是一種什么滋味,這個感覺如此久遠,心臟像是停博許久,突然再次開始跳動,一時間難以適應。

  女孩側過頭想了想,其實這個征兆,在重遇沃森以后就逐漸萌生了。只不過此前自己并未察覺,或者說察覺到了,卻在潛意識中將其忽略。那個站在記憶里的貴族小姐,如同青瓷器那樣精致、典雅,笑顏柔美,和自己隔開一段無法觸及的距離。可是現在......

  她意識到自己正在失控。

  朝著那個未知的、看起來十分美好的圈套。

  直到今天親眼所見,米歇拉才徹底相信,沃森正在逐步實現他的承諾。雖然這個漂亮男孩總是在說,世界很奇妙,不過對于慢性絕癥病人而言,面前這些東西顯然比任何事物都要有說服力。

  毫無疑問,他真的帶來了一個希望。

  可這是為了什么呢?

  真的是為了我嗎?

  ......

  傍晚時分。

  “你搞定了沒?”

  沃森在門邊探出半個腦袋,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米歇拉轉頭看見那張漂亮臉蛋,嘴唇以微不可察的幅度蠕動幾下,半晌才發(fā)出聲音:“還需要一點時間?!?p>  沒什么奇怪的反應。

  警報解除。

  放心地從門后走出來,沃森打量起房間里的儀器。如今它們都已經被啟動,數字在十幾塊電子屏幕上閃爍;而中央那個圓筒狀密封艙,更是讓他想起老霍華德的實驗室??磥砝纤顾讼壬粌H僅滿足于清單采購,甚至還贈送了一些自己的設備。

  沃森此刻還沉浸于滿足感之中,今天他又打出了新的成績。那支XM500終于派上用場,在完成幾輪射擊以后,沃森就初步掌握了這頭怪物的彈道表現。在這段時間里,他每天都進行著高強度射擊訓練,那種對于彈道落點計算的奇異感應,已經愈發(fā)明顯。

  他甚至嘗試用手槍打極限射程。

  這座靶場有很多武器可供租用,除了經典的蘇系AK槍族和美系AR槍族,還有不少二戰(zhàn)時期的經典武器,比如說久違的M1加蘭德步槍?;蛟S是因為臨近圣誕節(jié),幾乎已經沒什么顧客,于是沃森干脆找上負責人,把所有的訓練項目都進行了好幾遍。

  臨走之前還試射了2發(fā)RPG-7火箭推進榴彈。

  當然,得付錢。

  隨意地圍著密封艙轉了兩圈,沃森轉過頭來,發(fā)現米歇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靠近了身旁。

  “......怎么了?”

  “我想要感謝你。”

  女孩一雙手背在身后,略微歪著頭,面無表情。

  要遭。

  “額......不客氣?”

  沃森半抬著一只手掌,試圖結束話題。不過他知道這是徒勞,面前這雙眼睛的神色明顯已經不對勁了,明明上一分鐘還很正常的。女人的變化怎么比倫敦天氣還要復雜?真搞不懂。

  “我想知道,有什么方式可以回報你?!泵仔^續(xù)靠近,兩條長腿扭動幾下,輕易便繞過了沃森的膝蓋:“這些東西至少要花掉幾百萬美元,你總不可能是在做慈善。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告訴我好嗎?”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去把老霍華德揍一頓,然后叫他按著清單重新買貨,保質期10年那種。然后再把我自己罵一頓,記性不好的狗東西。

  “首先,我是真的想幫你,然后......”

  下一句,下一句!快想!下一句是什么???!沃森瞪大了眼睛,就這樣看著女孩那張臉緩緩湊到跟前:“你沒必要靠這么近,我是說,現在這樣不太好,真的?!?p>  “你是在騙你自己,還是覺得這樣能騙到我?”

  米歇拉嘴角微微顫動幾下,呵呵地笑起來。那條猙獰的長疤,配上那個莫名瘋狂的眼神,讓沃森心里隱隱有種看到病嬌的既視感:“我們都相處這么長時間了,所以我就直接一點,沃森先生,你覺得我是個傻子嗎?”

  “不,當然不是?!?p>  砰!

  女孩身體爆發(fā)出一股力氣,抓著沃森的肩膀,把他整個人摁到背后的密封艙上。湛藍色眼眸與他雙目相對,殘破的臉龐,表情像是錯愕,又像是憤怒。短暫的幾秒過后,淚水從米歇拉的眼眶滑落,眼眸深處竟然露出一絲乞求的意味:“我本來還可以繼續(xù)裝傻的,我們之間的默契維持得很好,不是嗎?可你這次做太過了,沃森先生......

  我無法再坦然接受......

  除非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把頭歪向另一邊,女孩眼中的歇斯底里愈發(fā)明顯:“你想要我的身體嗎?你是這樣的人嗎?你喜歡我這種殘疾人?身上的疤痕越多你就越興奮?一天到晚頂著這張臉,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是不是在引誘我?”

  說完這句話,米歇拉突然伸手按住沃森的后腦勺,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嘴唇印了上來。

  淚水的苦咸味。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滯,然而就在這時,哐哐哐一陣響動。

  “行かせて(放開我)?。。?!”

  隔壁傳來大喊。

  房間里的兩人紋絲未動。

  沃森沒有反抗。

  米歇拉的舉動里充斥著另一類情緒,那是恐懼、急迫與慌亂。和動物的應激反應有些類似,就像是突然伸手去抱野貓,它這輩子可能都沒有被人抱過,完全理解不了‘擁抱’是一種善意舉動,大概率只會嘶叫著抓咬。

  他明白,自己的舉動讓女孩無所適從。

  魯珀曾經提醒過,米歇拉的心理狀態(tài)很糟糕。每個人都會有負面情緒,對于她而言,這只會更加嚴重。自卑、絕望、憤怒、嫉妒、瘋狂......所有可能與毀容相關、與那幾年經歷相關的情緒,都會使這個女孩逐步偏向極端。

  現在,內心深處那根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神經被徹底挑動,迫切地想要一個回應。

  一個能得到安定的回應。

  女孩的臉緩慢抬起,拼命瞪著雙眼,沃森甚至覺得里面有股仇恨。熾熱急促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帶著兩灘渾濁淚痕,就連脖頸的皮膚也感受到了濕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喘著氣,沉默看著彼此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就在沃森以為對方已經開始冷靜的時候。

  米歇拉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右手背一陣刺痛,女孩的掌心與自己緊緊相貼,指甲用力掐住皮膚。這次她整個人都壓了上來,那種哭泣中抑制不住的顫抖、抽噎,透過衣料傳入身體。

  “ああああああ!行かせて(啊啊啊啊啊??!放開我)!?。?!”

  四眼又喊了一聲。

  在瘋狂科學家休息半分鐘,堅持繼續(xù)喊到二十幾遍的時候,房間里的兩個人終于分開了。女孩的情緒終于平靜下來,她蠕動幾下嘴唇,開始將身體往后退。

  “你先把這些東西用掉,好嗎?”

  伸手抓住對方的肩膀,沃森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誠懇一些:“我會解釋給你聽的,我保證。但我想要你先活下去,把這些藥劑用掉。在此之后,我會告訴你答案?!?p>  女孩看著沃森的眼睛,沉默許久,垂下眼瞼點了點頭。

  “行?!?p>  “Watson(沃森)!Michela(米歇拉)!”

  四眼終于喊了一句不一樣的。

  米歇拉往外走出半步,卻又突然回過頭來,抱著沃森重重一吻,這才轉身離開。她邁著長腿大步來到門邊,從腰上拔出大馬士革獵刀,殺氣騰騰地沖了出去。

撲街作者套套

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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