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第一次吵架
第二天中午，奇西克區(qū)，米歇拉的住處。
“嗡——”
沃森小姐舉起沉重的培養(yǎng)倉，嘟著嘴模仿液壓機械運轉的動靜，穩(wěn)穩(wěn)將貨物放到地面上。不遠處，米歇拉正用錘子和螺絲刀組裝桌椅，這間地下室還算寬敞，所以兩人一致決定趁早把放在達格納姆安全屋的部分物件轉移過來。
搞定這個活，她就跑去騷擾蝴蝶刀小姐。
女人今天因為要做體力活，穿了耐臟的工裝靴、牛仔褲和運動背心，后腦還扎了一條馬尾；除此之外，她身上那些健美的肌肉線條，覆蓋一層傷疤與汗液，海因茨瓦芬醫(yī)生看起來非?？?。
“還有嗎還有嗎？”
停下動作，蝴蝶刀小姐瞥一眼女友那雙粉色愛心眼瞳，無奈地湊過去吻了她的臉頰一口：“沒有了，去休息吧?！?p> “那我們今晚還打道具賽嗎？”
沃森小姐眼神亮晶晶。
“不打?！?p> “哦?！蔽稚〗泐D時滿臉失落，嘟嘟噥噥往外走：“昨晚道具賽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p> 話剛說完，她屁股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
暫別傲嬌女友，沃森小姐返回客廳，脫掉搬運貨物弄臟的衣服，簡單用觸須化清理掉灰塵，舒舒服服躺到了沙發(fā)上。吹了一陣電風扇，她又從體內(nèi)取出那枚懷表，蓋子內(nèi)側的頭像已經(jīng)恢復為壞心眼小女孩阿蕾莎。
當時她幾乎是沒怎么猶豫，就選擇了冷眼旁觀，看著湯姆·羅維結束自己在寂靜嶺的短暫旅程。當那枚頭像徹底碎開，寂靜嶺的血色天空也再次恢復正常，滿大街怪物也如灰燼般散去。
濃霧降臨，只剩下她與唐娜。
除此之外再無反饋。
寂靜嶺“吸收”了湯姆·羅維的靈魂，沃森小姐腦海中卻也并未多出半點新東西，就好像這一切完全沒發(fā)生過。她在路上思考了一陣，認為或許是這個胖男人分量不太夠，往后多殺幾個精神變態(tài)沒準可行。
正常人可摸不到寂靜嶺的準入門檻。
當然，這項工作目前優(yōu)先度還排不上前三，沃森小姐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自己的傭兵生涯從浣熊市起步，任務范圍陸續(xù)涉及到歐洲、非洲和美洲，也是時候統(tǒng)合一下財產(chǎn)了。
這其中既有吞噬記憶得來的各種銀行賬戶、保險箱密碼，也有搜刮儲存的各類現(xiàn)金和貴金屬，特別是蝰蛇夫人與保護傘非洲基地最高長官布蘭德·貝利博士的財產(chǎn)，總體來看極其繁雜。
更重要的是，其中絕大部分記憶片段自己也不長調(diào)用，本就處于逐漸以往的狀態(tài)——更要命的是，直到自己4月份和米歇拉一塊突襲黑街的制毒窩點，沃森小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還會忘東西。
所以昨晚打完道具賽，她趕緊寫了個本子。
一度寫到數(shù)學恐懼癥發(fā)作。
好消息是，那些還沒取到手的錢不說100%，70%還是記得的。
壞消息是，這些銀行賬戶短時間內(nèi)根本搞不完，相當一部分還不能在英倫本土支取。此外這種大額轉賬可不是簡簡單單輸個密碼就完事，想要降低被查的風險，到頭來還得依仗專業(yè)服務商。
而且明天經(jīng)紀人替自己約了唱片公司，可不能忘記約老伯特一起......
哦，還要抓緊時間錄制專輯。
得叫上鼓手露西亞磨合一下了。
這么想想，突然一堆事情。
懶，好煩。
為什么我不會分身？
沃森小姐迷迷糊糊地哼唧兩下，翻身把臉埋進沙發(fā)里，學著蚯蚓的樣子扭來扭去。直到米歇拉頂著一身汗爬上樓，沃森小姐才轉過半張臉，卻看到對方站在風扇底下不動了。
兩雙眼睛對上，海因茨瓦芬醫(yī)生面無表情。
5秒......10秒......15秒......
“昂昂昂昂昂昂昂——！”沃森小姐揮拳踢腿，一邊撲騰一邊學牛叫。
“怎么了？”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忙不過來啦！”
“哪里忙不過來？”
“談合同、組樂隊、錄專輯、搞賬戶......”沃森小姐給她掰著指頭一個一個算，越算表情越崩潰：“我哪里做得完啊？好煩?。±镞呌泻枚嗍虑槲矣植荒芙唤o別人去做！你也幫不了！”
“很高興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焙Ｒ虼耐叻裔t(yī)生走去冰箱，拿出來一罐冰可樂：“這還不算開始呢，等你那個九頭蛇計劃正式起步，手下管著幾十個人的時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頭痛了?！?p> “......我們叫魯珀過來好不好？”
停頓了一下，沃森小姐鼓著兩只生無可戀的眼睛：“反正她現(xiàn)在不是挺無聊的嗎？等以后手底下有了人員，我們雇她來做管理就行，也不用她去戰(zhàn)斗，或者現(xiàn)在......唔，現(xiàn)在也有她能幫忙的地方?！?p> “你真想雇她？”
米歇拉瞇起了眼睛。
“那不然怎樣嘛！”
沃森小姐也跟著瞇眼睛：“我們能信任的人又不多，或者我去叫妮莎大公主？”
“我看你是想吵架?！?p> “有什么好吵的？要不打一架！”
海因茨瓦芬醫(yī)生不說話了，丟掉還沒開啟的冰可樂，陰著臉撲上去，兩個女人隨后便在沙發(fā)上滾作一團。
懸浮斗篷依舊充當著清潔工，卷起地板上骨碌碌滾動的可樂罐，把它放回桌面。然而下一秒，一只手就將其奪走，沙發(fā)上緊接著響起了沃森小姐的尖叫聲。
......
8月3日，星期一。
“感謝你的信任，杰西卡?！弊缹γ娴哪腥苏酒鹕?，微笑著朝德魯女士伸出右手：“我聽說你已經(jīng)開始錄制專輯了？人員、場地和設備方面有沒有困難？我們可以幫忙解決。”
“謝謝你，泰德?！?p> 杰西卡和對方握手：“我們還是先談談宣傳的事情吧。”
“沒問題，弗雷，你等我電話?！?p> 泰德風度翩翩地抖了一下西裝外套，朝杰西卡的經(jīng)紀人弗雷點點頭，對方同樣是一抖外套，姿態(tài)優(yōu)雅欠身致意。這倆男人從入座就開始較勁了，用辭一句比一句考究，不得不說，英倫人在這方面確實有種奇怪的勝負欲。
但也有人完全不關心狀況的。
“你今天算是盡興了吧？伯特先生？”
“有這么明顯嗎？”
正在收拾合同文件的私人律師伯特·摩根抬起頭，眼神明亮，和那張頗顯老態(tài)的面容有些不搭：“噢，請原諒我的失態(tài)，杰西卡，我確實很長時間沒有做這種事情了，我很高興自己的水平?jīng)]有下降?！?p> “是啊，你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特別是對面律師也認識你的時候?！?p> 聽到杰西卡的話，老伯特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在經(jīng)紀人弗雷這邊，終于敲定合同這樁大事，他也肉眼可見地放松許多。告別老伯特之后，弗雷一路吹著口哨，開車把杰西卡送去錄音室。然而德魯女士在路上完全沒吭聲，主要米歇拉氣還沒消，前兩天那次爭吵，讓兩人這陣子處于半冷戰(zhàn)狀態(tài)。
主要原因當然是沃森小姐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引發(fā)爭執(zhí)，最后當然是狠狠挨了一頓。所以情況實際上倒也沒那么嚴重，終于贏了一次道具賽的海因茨瓦芬醫(yī)生沒擺什么臉色，只是在她徹底氣消之前，沃森小姐最好還是別當面出現(xiàn)了。
無所謂，沃森先生今晚會收拾那個傲嬌女醫(yī)生的。
而說到魯珀和妮莎......
或許是錯覺，杰西卡總覺得米歇拉對前者的意見明顯大于后者，原因可能是“我拿你當隊長，結果你不但惦記我男朋友，你甚至還惦記我”。而且從時間上看，狼媽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也不好說，相比起來，一開局就明確表態(tài)的妮莎反而顯得光明磊落。
妮莎大公主作為超人類，戰(zhàn)斗力毋庸置疑，也曾數(shù)次正面擊敗過蝴蝶刀小姐。至于狼媽的水平......杰西卡不是沒跟米歇拉聊過，當時女人眼神發(fā)狠刀子一甩：“我10招之內(nèi)要她的命?！?p> 只能說對于這類女人之間的競爭，勾心斗角相對較少，多的是真刀真槍干一架。別說沃森先生頭疼，杰西卡也沒什么好辦法，沃森小姐倒有膽子提這種話，也活該被撅到喵喵叫。
算了，還能怎么辦？
擱置話題。
“杰西？杰西？我們到了?！?p> “噢，抱歉?！甭牭浇?jīng)紀人的聲音，杰西卡迅速回神，向對方道過謝，拎著自己的吉他箱子推開車門。她剛把腿邁出去，樓梯那邊就有道身影奔過來：“杰西！你終于來啦！”
“沒讓你等太久吧？”
“沒有沒有，我也是剛到?！甭段鱽喩锨皫兔舆^吉他箱子：“我們今天練哪首歌？可以先搞最后邊的那幾首嗎？你真是個天才！杰西，我都等不及啦！”
“可以，不過容我提醒你，露西亞小姐。”杰西卡無奈嘆氣：“這張專輯有半數(shù)曲目都是流行風格，我希望你不要忽略它們的重要性，尤其在排練的時候，你最好......”
“我懂！我懂！”
露西亞敬了個歪歪扭扭的軍禮：“你說什么是什么，我絕對不廢話。”
“那樣最好了?！?p> 杰西卡從車里取出第二個吉他箱子：“我們走吧，認識一下樂隊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