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見老朽同雙影殺手已然退去,遂又連忙自窗外翻回到了辦公室內(nèi)。
雖然逃過一劫可道士卻沒有絲毫感到慶幸,伴隨著修為的流失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了起來,想著已是別無他法也只能再求助于師父,于是便又強(qiáng)撐著身體朝著小區(qū)趕去。
從步履蹣跚到踉踉蹌蹌,道士越走越覺乏力乃至眼睛都開始撲朔迷離了起來。
無數(shù)次昏厥摔倒在地上,又奮力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繼續(xù)向前走去,幾番周折身體也早已突破了極限不由自主的顫動著,僅靠強(qiáng)大的精神力支撐著身體行走在大街之上,在不懈的堅持下道士也終于于最后一刻看到了壯漢所住的小區(qū)。
可即使道士心中有多想再邁出一步都無法順利抬起一條腿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癱倒在了道閘面前卻又無計可施,這近在咫尺的目的地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抵達(dá)。
“難道我就這樣了嗎…真是不甘心啊。”
……
道士尚且還生死未卜,而王會森卻極其機(jī)智的躲過了一劫。
暗殺組織本是決定要將二人一同處死,卻不料活捉了一個投靠的,逃跑了一個難纏的,這又如何能讓組織領(lǐng)導(dǎo)者不頭皮發(fā)麻。
“老大,你可萬萬不能聽信她所說的話啊,這王會森曾是道士的弟子,又如何可能甘愿投靠組織門下!”
老朽見蒙面人有意收留王會森,遂連忙將自己所擔(dān)憂的話脫口而出道,而女子看出老朽竟想整死自己的心上人,索性也不留情面的狂甩臟話懟了回去。
“好啊你個老東西,連個人都抓不住現(xiàn)在還想把我的人也弄死,好大的官威啊!”
“這兒有你這小丫頭片子說話的份兒?”老朽聞聲頓時憋紅了臉又惱羞成怒道:“就憑你這勾引男人的貨色也有資格教訓(xùn)老爺子我!!”
但聞老朽話音剛落女子直接張牙舞爪的想抓他個大花臉,王會森見狀正是穩(wěn)固自己身份的大好時機(jī),于是便一把攔住了女子極其淡定的走到了眾人面前。
“老爺子你屬實是多慮了,那臭道士從未教我法術(shù)我跟他混豈不是腦子有???”說罷王會森打量了一下眾人的臉色,又略帶幾分紳士風(fēng)度的轉(zhuǎn)身撫摸著女子臉龐低語道:“我之所以投靠組織可全是為了我的美人兒,不管她曾經(jīng)怎樣,我只在乎她現(xiàn)在只屬于我一個人便好。”
蒙面人聽聞王會森所言頓覺有幾分道理遂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贊同。
“法律還講究主動投案者從輕處理,既然你已經(jīng)選擇加入組織,我暫且就信任于你,”蒙面人說完又將音量抬高了幾個分貝扭頭對著女子提點道:“901,你應(yīng)該知道要對自己帶進(jìn)來的人負(fù)些什么責(zé)任吧,如果他出了問題,你也逃不了干系。”
“我明白?!?p> 蒙面人見女子接下了這個擔(dān)子,索性也不再過問于王會森,朝著眾人揮了揮手便徑自轉(zhuǎn)身離去。
眾人見狀也隨之一哄而散,而王會森卻不知該去何處,正在蒙圈之際又被女子一把拉了過去,還揚聲說要同王會森同居一室。
雖然心中只覺節(jié)奏太快,可這夜黑風(fēng)高也并無其他去處,再者曾經(jīng)二人已發(fā)生關(guān)系,索性也不再猶豫跟著女子走了出去。
而直到王會森走出場外,又見上層燈火通明,在光亮的照耀之下組織根據(jù)地的真面目也終于清晰可見了起來。
看著眼前巨大的廢棄游輪王會森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一層開會二層居住安排的是井井有條,也難怪這般龐大的組織能隱藏于世,不僅管吃管住還靠海安放,這放一般人也根本找不著?。?p> 若是不能被外人尋到豈不是要在這破游輪上呆一輩子?
想著想著王會森不禁心中打起了退堂鼓,緩過了神又連忙追問道:“剛剛老大說我若出了問題,你也逃不了干系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背叛組織凌遲至死,我就更慘咯,誅滅九族。”
看著女子講述著懲罰仿佛事不關(guān)己一般倒是極其淡定,這內(nèi)心是得有多強(qiáng)大??!
可說者無心聽著有意,王會森聽罷頓時猛的吞了一口口水便如狗子似的乖乖被女子領(lǐng)回了家。
女子的家也是在這廢棄游輪二層位置,雖然外表看起來破破爛爛,但屋內(nèi)的陳設(shè)卻是非常驚艷。
進(jìn)門是一個潔凈雅致的房間,一張席夢思雙人床擺在屋子中央,上邊還蓋著潔白的、繡著小花的床罩。
左邊是一對精致的小沙發(fā),一個床頭柜,柜上放著一個貝殼疊起的小臺燈。
右邊是一臺淡綠色的冰箱,上面擺著一套雕花的玻璃水杯。屋子正中墻懸掛著一張大彩色照片,照片上是女子和一個小女孩兒的合影……
小女孩??!
王會森剛欲問女子這照片中小女孩兒的身份,卻聞自衛(wèi)生間突然傳來沖涮馬桶的聲音,未經(jīng)許久便見一個小女孩兒從廁所里踱步走了出來。
“媽媽,我感覺我生病了?!?p> 女子聞聲望去,竟發(fā)現(xiàn)小女孩兒的褲子上留有些許血跡,微微皺起了眉頭凝視許久又緩緩說道:“你今年多少歲來著?”
“10歲了。”
“靠!別人都13~15歲才開始,你怎么就這么早熟呢!”女子無奈的揉搓著額頭又一把將頭發(fā)撩了后去對著小女孩兒繼續(xù)說道:“你這不是生病,這只能說明你有了自己的價值,可以接媽媽的班了?!?p> 說罷女子從皮包中翻找出一個衛(wèi)生巾朝著小女孩兒丟了過去,又厲聲呵斥道:“快點兒進(jìn)屋去把衛(wèi)生巾換上,免得蹭的到處都是!”
小女孩兒聽罷并未言語,默默地接過了衛(wèi)生巾便徑自走到了另一間臥室。
王會森見狀只覺女子的母親角色非常不稱職,遂為小女孩兒打抱不平道:“我覺得你這樣教育孩子不太對吧?”
“什么叫對不對?這就是我跟那個畜生的種,賭博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就把我和女兒出賣給紅樓抵債,若不是老大及時相救就連女兒的清白也早就沒了!”女子說著說著情緒有些失控了起來,平復(fù)片刻后又收聲低語道:“現(xiàn)在我看到她就想到她的父親,你叫我如何心平氣和的教育?!”
“這……”
王會森聞言頓時語塞竟許久都說不出話來,本以為女子也不過是
輕浮之人卻不知其身后的悲慘故事,還義正言辭的站在圣人的角度抨擊于她,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感也隨之油然而生。
說愛不是愛,說憐憫又不是憐憫,亦或許是同病相憐吧。
“以后只要有我在,我會照顧好你們母女二人,視如己妻,視如己出?!?p> “真的嗎?”女子聽聞王會森所言頓時驚喜的留下了眼淚,伸起纖纖玉手擦拭了一下又轉(zhuǎn)言道:“那,我們重新認(rèn)識一下好嗎?”
“你好,我叫901,我的女兒叫902,很高興認(rèn)識你?!?p> “這是組織給你們的編號嗎?玖翎瑤,玖翎兒,很好聽的名字,”說罷王會森清了清嗓子又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叫王會森,很高興認(rèn)識你……”
……
艷陽高照,晌午將至。
道士緩緩睜開了眼,利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圍見是熟悉的環(huán)境,遂放心的長吁了一口氣,還好沒有死。
“多謝師父再次搭救,但是您說的手電筒屬實是沒什么用??!”
“手電筒?什么手電筒,”壯漢聞聲見道士狀態(tài)已然好轉(zhuǎn),遂收手應(yīng)聲答道:“你這家伙是被人下了套吧,別是個模樣都當(dāng)是我好吧?!?p> “我查過他的身份,可是并沒有查出什么異常,就以為……”
“哼,你能驗出來就有鬼了,”壯漢將繃帶纏在了道士半腰上又冷哼了不屑道:“那老家伙雖然不敵我,但打你還是綽綽有余的,也不知你怎么會招惹到他們,乖乖的呆在隱居閣有什么不好?”
“我只不過是為了幫我的手下報殺父之仇罷了,”道士嘴中一邊說著所以然而另一邊腦中卻極力回憶著,仿佛忘卻了非常重要的事,突然道士身軀為之一振,遂連忙動身爬下了床又言:“不行!我要趕快去救我的徒弟,他現(xiàn)在還生死未知,我不能坐視不管!”
“給我回來!”壯漢見道士又逞強(qiáng)欲再戰(zhàn)老朽,遂厲聲大喝道:“為了死人報殺父之仇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要為了普通人將自己的性命于不顧,你怎么這么能呢?”
“師父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倘若是我生命危在旦夕,您又會怎么做?”
“倘若因為救你而要讓我喪命的話,我不救。”
“???”
道士聽聞壯漢所言心中大失所望,索性什么話也不說自顧自的走下了床欲開門離去。
“你如今修為大減此行前去必是送人頭,到時候可別再半死不活的跑回來讓我相救!”
壯漢朝著道士大聲喊話卻不見其停下腳步,遂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又自儲物柜中翻找了起來。
道士本還以為師父不會再相助于他,卻不料剛行至樓下自窗中又飛出一張卡片飄飄搖搖的落到了道士手中。
只見其紙質(zhì)卡片早已陳舊泛黃,但上面的四個大字卻清晰可見:
“百科全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