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窗外陽光明媚,晴空萬里,秋風(fēng)習(xí)習(xí)。
厲希站在窗前,看著藍藍的大海,慵懶的沙灘被一個又一個的浪花拍打,沙灘神情默然,無動于衷。
“厲希,佬爺出去捕魚去啦!你在家燒好飯!”厲軍平背著吃飯的工具出門。
海邊?木屋?佬爺?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
厲希重生了。
她是爹不疼娘不愛的累贅。丟棄給年邁的佬爺撫養(yǎng)。和姥爺相依為命,魚蝦螃蟹海鮮是她的玩伴。
和上一世一樣,厲希樂呵呵的燒著飯菜,心里期待姥爺帶回奇珍海味還有五顏六色的貝殼。
米剛下鍋,姥爺激動的聲音響徹云霄。
“厲希,厲希,你媽媽來啦!”
聞言,厲希手中的鍋蓋垂直向下,掉落到地,發(fā)出巨響。
“厲希,你沒事吧!”是姥爺憂心忡忡地關(guān)懷。
為不讓姥爺擔心,厲希搖頭。和上一世一樣,姥爺點頭囑咐一句“快點出來”便離開。
上一世,厲希手里的鍋蓋也掉落到地。那時是欣喜驚奇激動地掉落,終于見到心心念念的媽媽了!這一次是震驚,又要第一次見到媽媽。
厲?;氐搅艘簧笌щx姥爺身邊的那一天。
“厲希,你媽媽是要來帶你離開這里,去城里上學(xué)的。你要聽媽媽的話,佬爺雖然特別舍不得你,但這是個好機會,比跟姥爺待在雙鳳海要強很多!”
看到久久未出去,眸子氤氳霧氣的厲希。姥爺勸說道。
厲希和上世一樣,淚在眼底打轉(zhuǎn),沒有回答。
直勾勾地盯看大廳里坐立不安的女人。舉手投足之間的優(yōu)雅做作,時不時掩鼻捏鼻的動作,她是嫌棄這里。
她就是厲希的媽媽厲海蓉,十七年來沒見過一次的生母。可謂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一來就是要帶離厲希。
厲海蓉從頭到腳精致的裝扮,讓他人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一套黑色職業(yè)套裝,眉眼之間的鋒芒,修長蒼白的手指干練十足,無不清涼寡淡。一副干練的女強人。
她是自己的媽媽?十七年了,印象中第一次見。
她看向屋內(nèi)的陳設(shè),皺眉瞇眼,眼神隱晦。
她不是真想認回十七年都沒管過的女兒。
她迫于生計還有社會輿論的壓力!
她再婚的家是商業(yè)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眼前的媽媽,很陌生。精致的打扮,膚白如脂,烈焰唇紅,她是電視里遙不可及的貴婦人。
“厲希,和媽媽去城里上學(xué),學(xué)校好,考好大學(xué),找好工作!”厲海蓉察覺到厲希的偷窺。
厲希閃爍著大眼,盯看眼前的女人。
上一世她也是這么說,當時的厲希聽了。確實心動,誘惑力十足。
現(xiàn)在再聽,簡直是魔音,是噩夢的開始。
厲海蓉也上下打量厲希,或是身上的衣服,亦或是身體,散發(fā)濃濃的魚腥和咸海水的味道。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味道。
厲希的臉很像厲海蓉,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她雙手不停地搓動衣角,不知所措。稚嫩的臉雪白無物,沒一點雜質(zhì)。也不像是在海邊生活。和姥爺黝黑發(fā)亮的臉截然不同。
眸子里的冷淡,攝入人心,冰冷得讓人發(fā)顫。厲海蓉不再和她對視。轉(zhuǎn)向厲軍平。
“爸,你勸勸她!”
只要她跟著走,厲海蓉不孕不育的傳言不攻自破。她的臉太像自己了。
只要她跟著走,厲海蓉的股份翻番,小三的孕肚也勿需再做鑒定,因為不孕不育的是駱強。
只要她跟著走,駱氏集團董事長必定是厲海蓉。
厲希隱約看到眼前女人唇角的笑意。
她這次來的目的,厲希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說了如指掌,因為上一世厲希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
厲海蓉沒有拿筷吃飯,一個勁地給厲軍平洗腦。天色漸黑,厲海蓉匆匆地扔下名片,驅(qū)車要回市里的五星酒店。
厲希知道厲海蓉在姥爺耳邊說了什么。也知道厲海蓉這一次已經(jīng)想好了接離厲希的對策。
“佬爺,你不要吃石頭魚的魚鰭,我答應(yīng)和她離開便是?!?p> 上一世,佬爺為了讓厲希跟著厲海蓉離開。不惜吃石頭魚的魚鰭中毒,以死相逼。
這一世,厲希當然要制止姥爺傷害自己的行為。她還要為自己上一世吃過苦受過累,眥睚必報。
“厲希??!和媽媽回到家了打個電話給佬爺報平安哦!”
“厲希,要聽媽媽的話,要好好學(xué)習(xí)……”
“厲希,要幫媽媽做點力所能及的家務(wù)……”
“厲希,放假了要回來看看池子里的貝殼……”
厲希淚眼模糊,雙手緊緊地拉住姥爺?shù)氖植凰砷_。心里一句一句默念,姥爺說的話和上一世一樣。
“姥爺,厲希一放假,就回來看姥爺!”
這一句,是現(xiàn)在的厲希加的。她知道,這一分別和離開,差點是陰陽兩隔。
厲海蓉急不可耐,搖下車窗催促道:“爸,厲希,快點,我們得天黑之前到達市里!”
還是一模一樣的催促,厲海蓉并不是擔心天黑什么的,而是不想待在姥爺泛著海腥味的屋里過夜。
“海蓉,要不你們在這留宿一宿?天亮再回去?”姥爺卑微的請求,無濟于補。
車子還是揚塵而去。
半路會下雨,車子會爆胎……
安靜的厲希面無表情看著窗外漸漸黑下來的天,數(shù)著數(shù)計著時間。她記得車子在半路拋了錨,輪胎爆了的。
“轟轟轟……”
車子不停地加油,出現(xiàn)了加空油的聲響。
是一個出村的陡坡,下過雨,道路濕滑,過往魚車來往,路面泥濘不堪。這種跑車底盤太低,自然會卡到松散的泥土,爬不上。
厲希知道,過去的事情一件一件開始重復(fù)了。
厲海蓉拿起手機要打電話的瞬間,厲希借口找水,碰掉了厲海蓉的電話。還一摔關(guān)了機。
不能怪厲希,是厲海蓉要她坐后排的。上一世,厲希是任聽安排坐在前排,任由事情發(fā)展而無能為力。
厲海蓉是要打電話求助姥爺?shù)?。厲希不想姥爺過來,不想讓事情再次重來。她要改變。
“厲希,電話開不了機,怎么打電話給姥爺讓他來幫忙呀?”
同樣的話語,還是沒有任何愛護老人的情感,還是一副高高在上自我為中心的模樣。
“嘭!”
使勁轟油,飛快旋轉(zhuǎn)的輪胎不堪重負,碰觸到一顆小石子,輪胎都爆胎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