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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難哄

第二十八章 “小野鳥,你在緊張什么?”

侯爺難哄 荔元酒 4178 2021-02-16 21:56:58

  七王爺府,趙遠生這一路上臉色都不怎么好,一下車就連忙吩咐人去喊管家。

  管家不知是有什么要緊事,放下手邊的事急匆匆跑來。

  趙遠生讓他附耳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管家神色一僵,忙不迭的下去照辦了。

  院子里的桃樹上掛了三四個鳥籠,籠子里養(yǎng)的是八哥,上上下下蹦跶著瞧他。

  趙遠生盯著它們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明平侯府,云奕從顧長云院門外悄悄探出一個頭,顧長云低著頭和阿驛一起逗白頭鵯吃食。

  阿驛聽見云奕的腳步聲,扭頭看了一眼,正好同她對視。

  云奕見阿驛回頭,連忙對他眨了眨眼。

  阿驛并沒有接收到什么,不解的歪了下頭,拉拉顧長云的袖子,道,“少爺,云奕回來了,”又擔心的補上一句,“她的眼睛好像有點難受,一直眨巴眨巴的,我們要不要找白管家給她看一下啊?”

  云奕聽見原地石化。

  顧長云忍了笑,淡淡道,“不管她,她眼睛沒事?!?p>  云奕訕訕的從墻后走出來,微笑,“侯爺逗鳥呢,真是好興致?!?p>  顧長云懶懶瞥她一眼,問,“去三合樓了?”

  “對,去給我表妹交代了幾句,”顧長云院子里只有兩個竹椅,此時被他們二人一人一個占了,云奕沒地兒坐,就站在一旁微微低著頭給他們說話。

  顧長云的目光落在她因低頭露出來的后頸上,竹青色的衣裳很襯人白,顧長云眼尖的看見云奕后頸有一個淺淺的小痣,看了幾眼后不動聲色移開目光,繼續(xù)逗弄白頭鵯,“交代幾句花得了那么長時間?”

  云奕面不改色,“店里人多,表妹拉我看了會兒柜臺。”

  顧長云冷哼一聲,看樣子是對這個理由不太滿意。

  云奕還正想著用什么話再圓上幾句,就聽見顧長云輕飄飄開了口。

  “廚房里給你留了飯,在灶上蓋著?!?p>  云奕摸摸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阿驛添話,“中午有煙筍燒鴨,阿驛專門給云奕留了個大鴨腿?!?p>  那應該是沒聽錯了,云奕突然有了被人惦記著的欣喜,也不管什么野鳥湯不野鳥湯的了,用力揉了一把阿驛的額發(fā),“阿驛真好?!?p>  顧長云放下給白頭鵯添水的小瓷勺,看向她。

  云奕馬上反應過來,憋笑道,“多謝侯爺給我留飯?!?p>  顧長云點頭接了她這句謝,依舊淡淡道,“趕緊去廚房,別占著灶?!?p>  云奕走了一會兒,顧長云突地站了起來,本來是憋著氣兒的怎么方才忘了事,還跟阿驛一樣要人道謝,真是鬼迷了心竅,后知后覺的別扭起來,扔下一臉不解的阿驛和白頭鵯自己進了屋。

  阿驛喊,“少爺!你干什么去?”

  顧長云冷靜道,“少爺看書,阿驛去找來喜來福他們玩去。”

  “哦……”房門關上,阿驛愣了一會兒,提著鳥籠去找來喜來福了。

  掀開蓋在灶上的蒸籠,云奕被熱氣撲了一臉,瞇著眼躲開,待熱氣散去,看清灶上滿滿一大碗碼的整整齊齊的各類菜品,并一碗晶瑩飽滿的梗米飯,頓時覺得方才的那碗三鮮面太多余。

  三合樓里的柳才平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顧長云在房里獨自生不知道從哪來的悶氣,待了一下午還是渾身不舒坦,云奕拎著被阿驛折騰了一天蔫了吧唧的白頭鵯找他,沒找到人,問來喜說是侯爺出門去了。

  云奕“哦”了一聲,想了想問,“侯爺出門時帶著人了嗎?”

  來喜揣著手,笑瞇瞇的,“云姑娘放心,陸侍衛(wèi)跟著侯爺呢。”

  云奕被他說穿了心思也不羞惱,將鳥籠子給他,道,“勞煩將這交給白管家,我也出門一趟?!?p>  來喜捧著鳥籠子,問,“馬上就用飯了,云姑娘不用了飯再出去?”

  想起中午她勉強吃完的飯菜,云奕現(xiàn)在還覺得撐,“中午用多了飯,現(xiàn)不覺得餓……待會兒可能我表妹就來了,叫月杏兒,還請給她開個門?!?p>  來喜點頭,“云姑娘放心,侯爺吩咐過了,讓連翹領著月姑娘去房間。”

  云奕又客氣的道了謝才離去。

  街上夜市千燈照碧云,云奕漫無目的的轉了一會兒,沒見著顧長云的影子,看見路邊有個攤子圍了挺多人看,就湊過去看了兩眼,是個捏泥人的攤子,師傅正照著面前一個穿紅衣的小娃娃捏泥人,手巧,小竹簽一挑一按竟將小娃娃的樣子學了個七七八八。

  云奕一一看過架子上插著的泥人,突然目光一凜。

  架子最右側,插著一個像是剛捏好沒多久的泥人,泥人膚色微深,眉目英挺,師傅手確實巧,連泥人右耳上掛著的一枚白色的耳墜子都捏了出來,雖是中原人士的打扮,云奕一眼就看出來這捏的是一個離北草原外族人。

  心頭微動,云奕問了一句,“老叔,你這架子上的泥人都是照著人現(xiàn)捏的???”

  師傅三下五除二捏好泥人,串上細木棍遞給小娃娃,樂呵呵的,“那當然,不是老夫吹牛,看咱這手藝那是捏的真像,這架子上一排都是我今日現(xiàn)捏的,三個銅板一個,保不齊你一回頭就看見這模樣的真人了哈哈哈?!?p>  小娃娃舉著泥人樂顛顛的撲進后面一婦人的懷里,圍觀的人一陣善意的哄笑。

  云奕放下三個銅板,道,“老叔,我要一個?!闭f完就拿起最右側那個泥人走了。

  師傅頭都不抬,笑呵呵收了銅板繼續(xù)捏下一個。

  云奕舉著那泥人細細看了一回,抽了木棍單把泥人用帕子裹了收到腰包里。

  江渭孫的死肯定被他身后的人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離北外族混入京都,誰知道存的什么心思,顧長云那邊有陸沉跟著應該是不礙事,云奕想著事,抬腳往花街走。

  狼牙的事不能再等了,就算七王爺是依云的幕后主使,知道這個對查清狼牙也沒有半分作用,趙遠生好歹是個王爺,一時半會不好下手。

  前朝離北一戰(zhàn),依云有江家的玉牌,江汝行……

  還是要從依云查起。

  茶樓酒館賭坊,顧長云向來是換著場子去的,算算日子已經許久沒去賭坊,于是今晚就去了長樂坊。

  長樂坊的荷官驚喜他來,連忙拉了一個閑著發(fā)愣的匣奴去給坊主說一聲,自己忙上前給侯爺開路,一路送到了二樓,二樓沒一樓大堂那么吵鬧,桌子與桌子之前用屏風隔開,只正中間五張桌子梅花狀擺在一起,用珠簾圍了,是長樂坊里的托兒專門給客人助興用的,二樓差不多都是京都中有頭有臉的富商來消遣,或者是偷跑來玩樂的富家官宦子弟,怕被人看見會專門給荷官塞錢說是上樓開包間。

  顧長云打賞了荷官,撩開珠簾找了個空位坐。

  有人認出是明平侯,著急忙慌的就要起身行禮。

  顧長云一抬手止了他們的動作,笑道,“你們玩罷,本侯無聊,來看看你們湊個熱鬧。”

  長樂坊的托兒都是心思活躍的,連忙熱場子,“侯爺都來看我們了,大家可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可得讓侯爺看得盡興!”

  眾人各懷心事的笑笑。

  摸骨牌,行樗蒲,不多時賭桌上又是熱火朝天。

  顧長云懶洋洋的撐著頭,端起茶杯。

  陸沉微微俯下身,輕輕的喊了句侯爺。

  不用陸沉提醒,長樂坊的茶水吃食他不會碰,只是端起茶杯送到唇邊,象征性的潤了潤唇。

  樗蒲之骰呈銀杏狀,被涂上鮮艷的色彩,投擲在桌上就會滾上幾圈,顧長云的目光隨著樗蒲滾動,心中的煩躁只增不減。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歪著頭繼續(xù)看,覺得無聊了就去欄桿那站著,低頭看下面大堂里的情景。

  陸沉站在他身后三步之外。

  一如既往的吵吵嚷嚷,賭輸一場賭贏一場,大呼小叫,神色癲狂,沒甚意思。

  顧長云不好賭,不單是因為雙親在世時管教嚴,也不說長樂坊私下動的手腳,他只是覺得把籌碼壓在這種不知輸贏的賭局上十分可笑,他漫不經心的想,若是他賭就一定要贏,他的籌碼不會拿捏在別人手里。

  算起時辰也該回去了,顧長云伸展了下腰身,剛欲望樓下走,忽而視線一掃看見個格格不入的人,嗤笑一聲,一身翩翩公子樣,來長樂坊這種地方也不知道換身打扮。

  不是南衙禁軍副都督凌肖還能是誰。

  凌肖來的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在一樓大堂轉悠,看似不經意的往二樓一瞥,正好看見明平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笑容。

  他眸色一壓,仿佛沒看見顧長云一般,目光重新回到眼前賭桌身上。

  顧長云輕輕敲了敲欄桿,稍微來了些精神,側臉對身后陸沉說,“看見下面凌大人了嗎?去請凌大人上樓來玩,下面烏煙瘴氣的,別擾了凌大人的興致?!?p>  陸沉看清了顧長云眼底的壞意,無奈下去找人了。

  顧長云雙手撐在欄桿上,看著凌肖面色波瀾不驚,謝過侯爺的好意跟著陸沉上樓來,他挑挑眉,沒想到凌肖會真的上來,就是單純想逗弄他罷了。

  凌肖一上來就暗暗將二樓打量了一遍,邊往顧長云那邊走邊用目光輕輕帶過賭桌。

  珠簾加上遮擋的人,看不清賭桌。

  凌肖眸色一沉,繼而馬上恢復原樣,走到顧長云面前行禮,“明平侯好?!?p>  顧長云虛虛一攔,“凌大人不必多禮,”笑道,“本侯不知凌大人對擲骰子也有興趣,定是這長樂坊里荷官不會識人,本侯若是早知道,怎么能讓大人和下面那些人擠在一起。”

  凌肖淡淡一笑,“侯爺客氣,消遣罷了,在下在哪都行。”

  他端著個油鹽不進的架勢,說話規(guī)矩又木訥,沒聊幾句顧長云就失了興趣,草草結了話就說要告辭。

  凌肖看了看中心的賭桌,朝顧長云拱了拱手,“侯爺慢走?!?p>  顧長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笑道,“時候不早了,大人再消遣一會兒也早些回去罷?!?p>  凌肖禮貌頷首,“多謝侯爺提醒。”

  沒意思,比小野鳥沒意思多了,顧長云沒再多話轉身離開。

  一樓的荷官迎上去將他送到門外。

  凌肖站在原地,直到顧長云走到屏風后從視野中消失。

  暗暗松了口氣,蹙眉,沒想到今晚遇見了明平侯,他的目光轉向賭桌,罷了,若不是明平侯,他還上不來這二樓。

  凌肖無聲無息的走進,撩開珠簾,桌上幾沓方形籌碼緩緩映入眼簾。

  顧長云坐上馬車,行出些距離,撩起窗簾。

  陸沉馬上靠近,側耳聽他要吩咐什么。

  顧長云回首看了眼長樂坊,緩聲道,“盯著凌肖,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p>  陸沉領了命,猶豫了下。

  顧長云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云衛(wèi)在暗處跟著,不礙事,你去罷?!?p>  陸沉這才下去。

  凌肖絕不會閑來無事去長樂坊找消遣,他肯定是有什么事。

  凌寬若是知道了……顧長云想到這,唇角往上提了提。

  云奕回去的時候月杏兒已經收拾好了,巴巴的拉著她嘮了幾句,云奕安撫好她讓她乖乖放心睡覺,回了自己院子,發(fā)現(xiàn)顧長云的屋里沒亮燈。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書房?

  云奕想起腰包里的泥人,轉身去書房。

  顧長云也不在書房,阿驛院子里也沒有,云奕溜達著去找白清實的路上遇見了王管家,拉著他問侯爺去了哪。

  王管家正打算去門口等著,道,“侯爺還沒回來呢。”

  還沒回來?云奕微微皺眉,“我跟您一起去門口等。”

  片刻后,陸沉一個人回來了。

  云奕遠遠看見他的身影,心猛地提起來,陸沉一走近就開口問,“陸侍衛(wèi),侯爺呢?”

  陸沉也皺眉,“侯爺還沒回來?”

  云奕一聽就慌了,聲音不自覺提起來,“侯爺沒跟你在一起?”

  陸沉沒說話,腳步一轉就要往身后拐。

  云奕比他走的更快。

  沒走兩步,明平侯的馬車慢慢從拐角駛出來,云奕猛地站住腳。

  馬車駛近,顧長云撩開窗簾,看見面前一前一后杵著的倆人,再看看大門前明顯長舒一口氣的王管家,心中有了定奪。

  嘴角挑起一個玩味的笑,盯著云奕輕聲問道,“小野鳥,你在緊張什么?”

  云奕抬頭,皮笑肉不笑,“當然是怕侯爺找不到回府的路啊?!?p>  顧長云也笑,“侯爺又不是你,自然是找得到路的?!?p>  云奕沒理他,一扭頭往回走。

  顧長云在她身后笑出了聲,“沒個規(guī)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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