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里有座狐貍廟(1)
“山里有座狐貍廟呀,兩只耳朵四只腳,九條尾巴像狗尾巴草呀?!?p> 寧靜的村落里,六個小孩子圍成一圈,手拉著手唱著歌兒。
“廟宇就在神寮山呀,只要誠心去祈求呀,沒準狐仙顯神通!”
小孩兒們一邊唱一邊跳,有的甚至還圍著圈做出各種動作。
“狐貍狐貍……哎呀呀啊呀呀??!痛痛痛??!”
還沒等小孩兒唱完,一只肥碩的手狠狠的拎起其中一個小孩的耳垂,還順道轉(zhuǎn)了一圈。
“阿嫲!你要干嘛?!好疼疼死我啦!”
被拎耳朵的小胖子頓時鬼呼狼嚎的叫了起來,轉(zhuǎn)過身看見身后他自家阿嫲正兇狠的盯著自己,頓時沒了氣。
“阿嫲你怎么在這兒……”
“怎么,我就不能在這兒嗎?”胖嬸兒兇狠的瞪著小胖子,“誰教你唱這些的哈?!你知不知道你在唱什么?”
小胖子委屈的撅起嘴,“我,我就聽村口那婆婆唱的……”
“你真的要氣死我哈?村口那婆子是個瘋婆子你不知道嗎?而且你還唱狐仙?!你知不知道神寮山那狐仙是邪仙?”
“你就不怕今晚他入你夢把你小屁股給揪下來?!”
小胖子沒想到事情這么嚴重,頓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阿嬸兒,沒那么嚴重吧?”少女背著籮筐從后路緩慢的走下來,后背的籮筐用一張白布蓋在上面,甚至還能看到幾顆探出頭來的紅蘿卜。
少女的長發(fā)用一根簪子扎在后腦勺,圈成一個團子。有些頭發(fā)則盤在她的后腰。
下巴尖尖,兩邊腮幫子卻像顆水蜜桃。
一雙清澈入水的眸子,鼻尖綴粉,嘴唇卻有些發(fā)白。
看樣子是久病未愈。
“喲,是阿蓁啊。怎么,今天又山上去摘蘿卜了嗎?”胖嬸兒松開擰著小胖子的手,雙眼笑瞇瞇的看著少女。
方蓁回以一笑,她把籮筐從后背上拿下來,放在地面。
白晢的手撥開素布,拿出幾個新鮮的胡蘿卜放在小胖子面前。
“這是我剛摘的,已經(jīng)洗過啦,很甜?!?p> 小胖子眼珠滴溜滴溜的轉(zhuǎn)著,最后視線落在了自家阿嫲身上。
“真是小貪心鬼,吃吧吃吧,不過吃之前你得和蓁姐姐說謝謝。”胖嬸兒嫌棄的道。
小胖子得到允許,胖爪兒瞬間捉起其中一根胡蘿卜,大口的咬下去。
“阿蓁,山上可不比在山下種田,危險多了,你得仔細點?!迸謰饍嚎粗捷枘羌毻饶鄹觳?,有些擔(dān)憂。
不久前,村里有人上山還被狗熊襲擊,差點沒了半條命。
也是運氣好,才逃過一劫。
方蓁點了點頭,笑著道:“我知道的阿嬸兒,我會小心的?!?p> “對了差點忘記,上次你叫我家男人給你留意的那味藥,我男人說有消息了?!?p> “......好像最近有一株就在鎮(zhèn)子上賣呢,但具體是那家店還需要我家男人再仔細找找。”
方蓁眼底劃過一絲驚喜,“是真的嗎?謝謝你阿嬸兒!”
胖嬸兒擺了擺手,“小事情,唉說實在的。每次看到阿蓁你發(fā)病我就很難受?!?p> “你父母又早走,只剩下你奶奶一個人帶著你。真的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方婆婆絕對是最難過的?!?p> 方蓁搖頭:“阿嬸兒,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能活一天是一天,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p> 胖嬸兒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慈憫的看著少女:“上天真是不公。一個小娃子剛出生就有這種糟心的病,就連活著也要靠喝藥來吊命。”
方蓁笑了笑,不語。
上天哪有什么私情,只怕是人太渺小了。
小到……甚至連神明都聽不到你的吶喊。
————
“吱嘎——”木門推開,少女背著籮筐走進了院子。
“回來啦?”蒼老又熟悉的聲音傳來。
院子里,老人坐在房門前。
她手里拿著一把小彎刀正剝著玉米粒,身旁帶著雞崽兒的老母雞正咯咯咯的圍著老人轉(zhuǎn)。
“奶奶!”
方蓁轉(zhuǎn)過頭,連忙把背上的籮筐放在廚房門口,然后走到老人面前。
“我今天上山摘蘿卜的時候,還找到了一顆人參,等會兒給你熬湯補補身子?!?p> 老人放下手中的東西.,摸了摸少女的頭,慈祥的道:“別太辛苦了,記得吃飯前先喝藥?!?p> 少女蹭了蹭老人的手掌心,笑瞇瞇的道:“我知道啦奶奶,今天胖嬸兒還說有靈芙的消息,晚點就能再按照大夫的藥方,換新藥了?!?p> 方奶奶欣慰的摸著方蓁的腦袋:“阿蓁一直都讓我很省心。”
少女繼續(xù)道:“奶奶,晚點我把那些蘿卜做成蘿卜糕給你吃好不好,聽阿香說鎮(zhèn)子外的人都很喜歡吃蘿卜糕。里面的胡蘿卜切成絲,和點面粉加油再煎,那一定很香很香!”
老人笑著點頭,無論方蓁說什么,她都一直耐心的答應(yīng)著。
少女和老人軟軟糯糯的說了好一會話,才回到廚房開始做飯。
廚房里,柴火熏起了白色的煙。
小團團透明的身子懸浮在半空中,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在做飯的少女。
曦禾,是它契約的最新宿主。在它發(fā)現(xiàn)曦禾的時候,少女渾身是傷,被魂骨鏈鎖在了天脊之巔。
胸口兩個大洞被魂骨鏈穿過,因為魂骨鏈的特殊性,胸.口上的洞還是血淋淋的。
直到契約完成,小團團也無法忘記那雙眼睛。
蒼涼,迷茫,恨意,悲傷......
甚至是死意——
所以小團團越界使用了特權(quán),把曦禾的記憶封印住。
這樣,起碼少女在做輪回的時候,不會一開始就被這些絕望的情緒所困擾。
哪怕是能換來一絲的生機。
“方婆子,方婆子!”院子的木門傳來了呼喚聲。
方蓁急忙用干凈的布擦干手上的水,把砧板上的蘿卜絲放在碗里。
走到庭院的時候,站在院子里叉腰的中年女人正四處找她。
“陳嬸兒,來買兔子嗎?”少女順著陳嬸的視線,落在了那一窩兔子上。
方奶奶養(yǎng)了好幾窩兔子,到春天這個時候都已經(jīng)生了好幾窩小兔子,兔子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
如果那些老兔子再不賣掉,方蓁就算每天上山割草也不夠那些兔子一頓飯。
蘇衿風(fēng)
沒有結(jié)局的屯稿,從我放假開始屯的,后來要砍掉覺得可惜便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