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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泥燒餅

第51章:小黑回來

兩個泥燒餅 寒山寺老和尚 3654 2021-12-10 12:00:00

  葉老太太瞧著桌子上的半斤豬肉,和幾根黃瓜,心情激動萬分:“大娃子,這真的是小梅給的?哎呀,這太貴重了,咱們怎么好意思接受呢!”

  “其實我也不敢拿的,是小梅姐硬塞給我的!”

  邊上站著的小倩和兩個弟弟全都滿臉興奮,小剛高興之余心思也有些沉重,他很清楚自己又欠了小梅姐人情!

  小剛吃過飯準備離開的時候被紅嬸熱情地把這些東西塞進手里,想要推讓出去,被小梅姐一個食人花一般的眼睛瞄了一眼,只好接受。

  老太太又趕忙問道:“你就這么拿著半斤豬肉,大搖大擺地回來啦?路上沒有被別人看到吧!”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彪m是如此,淳樸的老百姓去搶奪小剛手中的豬肉倒也不會,背后因為嫉妒而編說幾句瞎話兒的人卻不少,比如說:大羅嫂!

  小剛敞開了自己的小褂子,把肚皮露給奶奶看,本來還算干凈的肚皮,現(xiàn)在已經(jīng)閃閃發(fā)亮!他嘴上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奶,哈哈!你的孫子可不是傻瓜!”

  晚上老太太親自動手,做了一盤兒肉片兒炒黃瓜,而里面的肉片卻沒有多少,她已經(jīng)把大部分的豬肉切成大塊兒的薄片兒,撒上了幾把鹽末找了一個隱蔽通風(fēng)的地方晾曬起來。

  加了鹽的豬肉片兒立刻開始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仿佛讓人看上一看,聞上一聞,都能多下兩口飯似的。

  葉正信兩口子對蠟梅的做法自然又是暗暗地記在心里!

  “擦擦擦,”葉正信蹲在院里透過一絲微弱的月光,正在不停地剮蹭著自己給人家蓋房子用的家伙事兒。(也就是做瓦工專用的那些工具)!他打算過幾天把這些家伙事兒也一起打包帶上,出門不比在家,蓋房子也是一門手藝,或許在洛陽城也能用得上。

  門口傳來一些動靜,仿佛是撓門的聲音,葉正信立刻想到是不是已經(jīng)失蹤多日的小黑回來了?隨口打發(fā)小剛前去開門兒。

  “爺!你快來呀!”原本要伸手去撫摸小黑狗的小剛,發(fā)現(xiàn)小黑似乎比以前變得兇了一些,喉嚨發(fā)出“嗚嗚”的聲響,口中還不知叼著一個什么東西。

  葉正信直接打開堂屋的門兒把小黑喚了進來。

  暗淡的油燈下,大家全都驚呆了,他們清楚地發(fā)現(xiàn)小黑口中叼著一只人手,準確地說是一條小孩子的手臂!

  失蹤多日的小黑回到家中,讓本來心情很是興奮不已的小剛霎那間嚇得面色發(fā)白,小倩和兩個弟弟已經(jīng)嚇得躲到了奶奶的座椅之后。

  他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天后大家終于緩過神兒來,就見小黑慢慢悠悠地走到小剛的身邊,把口中叼著的小孩手臂放在了他的面前!小黑喉嚨里一直都在“咕嚕咕嚕”的喘著粗氣,尾巴不停的搖啊搖啊。

  小剛害怕,身形緩緩后退,雖然是這樣他卻并沒有去責(zé)罵小黑。

  妹妹小倩畢竟是一個小女孩兒,已經(jīng)偷偷抹著眼淚輕聲抽噎,不知是因為小黑回來高興得哭了,還是因為地上的一條手臂。

  “哥,大哥,它它它,小黑吃人啦!小黑是個壞孩子!”平平眼睛睜得大大的結(jié)結(jié)巴巴地指著小黑說完就退到了墻角。

  “??!它……”老太太激動得喉頭哽咽,不多時眼中淚花閃現(xiàn)。

  隨后老太太接著說:“這小黑子!有良心吶……它這是回來報恩的,對咱們來說這是一只小孩子的手;可對小黑來說這就是食物啊,它是拿回來送給大娃子的,它知道咱們吃不飽,它知道孩子們也餓……小黑能夠在咱們家里長大,又如此的忠心,真是難得呀……好,好啊,這本身就是咱們家的福分吶!”老太太拿出懷中的布巾,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人老了明白的事情也多,她清楚地知道,越是年齡大的狗越是能夠通人性,在小黑的內(nèi)心世界它就是家中的一員,不管走得多遠它總會想念著家,想念著它的小主人。

  老太太的點撥,讓大家明白了小黑的用意。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條小黑狗竟能如此懂事,也是緣分一場!那些個冷漠、嘲笑、諷刺、在小黑狗面前變得一文不值!因為它只懂得感恩,知道主人的難處,它就把自己認為最好吃的美餐拿出來奉送給自己的主人,這就是一種愛!(愛護小動物,愛護大自然,就等于愛護我們自己,它們也是有感情有思維,也是人類的好伙伴?。?p>  小剛蹲下身摸著小黑的腦袋,心酸不已,眼淚已經(jīng)模糊的雙眼努力地眨巴著,淚水“吧唧吧唧!”一顆一顆滴落下來。

  “小黑,你去哪里了?怎么這么多天不回家?你知道我們都在擔(dān)心你嗎?”小剛多么希望小黑能夠聽懂他的話,能夠回答自己。

  小黑小聲地“汪汪”叫了兩聲,伸出舌頭仰起腦袋舔了舔小剛的手臂。

  “它聽懂了,它真的聽懂了!”小剛朵朵淚花的臉上洋溢出笑容。

  晚上小剛拿了半塊窩頭,用盆里的清水泡松軟以后喂給小黑吃,可是它卻沒有吃過一口。

  早上葉正信一家人是被小剛的哭聲驚醒的。

  他們來到院中,只見小剛抱著小黑的尸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口中還不停地呼喚著小黑的名字:“嗚嗚嗚,小黑你怎么啦,你怎么啦,這是為什么?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不睡覺了,我就陪著你好不好,我們一起玩耍,一起蹦蹦跳跳,我扔沙袋你來撿,好不好??!小黑,嗚嗚嗚,起來吧,小黑快起來呀!”

  這時候走近的葉正信才發(fā)現(xiàn)小黑狗的肚子上有一個血窟窿,不知是怎么受傷的,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忠心耿耿的小家伙能夠跑回家中,不知它付出了多少痛苦的磨難,充斥了多少堅定的決心,也要見到主人最后一面,實在難得!而那條小孩子的手臂,就是它送給主人最后的禮物。

  從此以后再也聽不到小黑“汪汪”的看門聲,再也見不到它追趕小主人露著腳趾的那雙鞋子的情景了。

  老半天后,沈大花終于把小剛拉到老太太的房間里,希望娘能開導(dǎo)一下兒子。

  葉正信把小黑的尸體連同那條小孩手臂,一起埋到了易天山的一個土坡上,在這里向東能夠早早看見日出,向下能夠看到“家”的所在。守護家門一輩子,死后能夠看到遠處的家想必小黑也會高興的吧,是的,它也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

  該躲得躲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行十幾人來到葉正信的家中,帶頭的正是大羅嫂。

  今天她打扮得光彩照人,十八歲小姑娘用的口紅,胭脂,把她長相還算不錯的臉上畫得跟一個老鴇子似的。

  她手中還拉著看起來忐忑不安的二嫂李鳳,身后則是跟著一群人,其中好幾個都是大羅嫂要好的姐妹,最重要的是還有不仁義的王仁義,隨后,葉正信一個宗族的二爺爺最后一個走進來。

  葉老太太走出堂屋,看著面前來了這么多人有些吃驚,也不知她們的來意。

  “王大善人啊,您來了!哎呀,二叔怎么也親自來了,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老太太自然先跟王仁義和自家的長輩打招呼。

  “嗯?!?p>  王仁義輕輕點了點頭,一副高高在上,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二叔”指的自然是自己老頭子二叔的意思,也是葉正信的二爺爺,雖然已經(jīng)是五伏之外的親戚,但百年前畢竟是同一個老祖宗。

  還不等二爺爺說話詢問,大羅嫂就已經(jīng)著急忙慌的開口說話了:“嬸子啊,我可得恭喜您啦,哈哈哈,你們家有好事兒啦……大家都說皇帝家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們家老大一個人實在過得太辛苦,這不,大家伙兒給你們家又尋思了一個兒媳婦兒,哈哈哈?!蹦樕下冻鲆粋€老鴇子接客時候可掬的笑容,偷偷瞄了一眼身邊兒的二嫂李鳳,回頭捂嘴偷笑,就像看到新媳婦一般。

  葉老太太終于明白了,她早就聽那些老姐妹說過莊子里一些流言蜚語,當時也沒有在乎,現(xiàn)在看來這個幕后主使應(yīng)該就是面前這個大羅嫂!

  “我們家自己都揭不開鍋,哪還有錢再給老大娶一房小的,這話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老太太已經(jīng)變了臉色。

  見到外面來了這么多人,幾個孩子待在屋里沒敢出來,他們不知道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小剛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已經(jīng)跑出去追趕剛剛出門上山的父母去了。

  “哎呦,這可不是玩笑!我們是給你們家找了一個兒媳婦,人家可不是照著你們家糧食來的!再說,人家倆人兒可都是你情我愿情意綿綿的,怎么會是開玩笑呢!哈哈哈?!?p>  “他王嫂子啊,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啊,什么你情我愿的,我是正信他娘,我怎么不知道呢?”老太太被人家突如其來的鬧上門來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她覺得有話說話,道理總得講清楚。

  老太太稱呼大羅嫂叫做“他王嫂子,”自然是因為她夫家姓王。

  老太太當然清楚這個大羅是個什么樣的人物,自己要是年輕二十歲,哪里還輪得到她整天家長里短的,自己那些老姐妹也是好手如云,當然,她自己本身就是人中鳳杰!就算年紀大了,也不是吃素的。

  “你不知道,并不能證明他不存在不是,人家倆人可是郎有情妾有意好好的一樁姻緣吶,怎么,您老人家難道想給人家拆散嗎?”后面一個矮胖女人頂著嘴角一顆豆大的黑痣,上下嘴皮子一翻說出這么一番話。

  這是大羅嫂請來的幫手,小名叫做王胖丫,如今這個年代還能長得胖乎乎的,說明家里條件確實不錯,同時也是莊子里的富戶之一,只是嘴巴功夫不如大羅嫂,也就整天跟在大羅嫂屁股后面不停地給人家聊撥是非,她還是她們家的當家人,就算她的男人也管不了她,不過他男人雖然吃喝嫖賭樣樣不缺,可是人品還是很義氣的。

  “是??!莊子里面早就已經(jīng)風(fēng)言風(fēng)語好長時間了,既然你兒子敢做,怎么現(xiàn)在不敢當了!”又一個婦女開口了。

  “什么敢當不敢當,根本沒有的事,就你們一幫子老娘們兒沒事只知道嚼舌根,正事不干,跟著起哄可是一個頂倆?!崩咸Z氣中略帶了一絲威嚴。

  老太太這話說的巧說得妙,她是說給王仁義和二爺爺聽的,上來就把男人們擋在了外面,矛頭只是針對這一幫老娘們兒,女人家說話分量輕,不比男人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

  王仁義風(fēng)輕云淡的笑了笑一句話也不說,他和葉正信二爺爺兩個人都是被請來做訂婚證人的!一會兒誰贏了他們就幫誰,誰輸了也與他們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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