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萬萬想不到,自己就連對方的一招都接不住,這么多年走南闖北,這是他遇到的第一高手,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自稱無名的漢子,心中戰(zhàn)栗。
他很想再領(lǐng)教一下對方的拳路,可是自己右手手骨已斷,已無再戰(zhàn)之力。
“霸凌拳,哼,我沒用手,何來霸凌!”紅叔皺眉有些奇怪?自己沒有用手,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功夫,沒想到對方居然猜得到。
凌霸天的三十六路霸凌拳威震大半個中國,如今再現(xiàn)江湖,讓王大軍吃驚不已。
“霸凌拳最高境界,以形化拳,不管是手、腳、頭、甚至是屁股,都能打出霸凌拳的拳意!在下雖然所學(xué)駁雜,不過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贝筌娭毖圆恢M的點出。
“哦,我怎么不知道,眼瞎了吧!”說話間紅叔向前走了兩步,眉宇間一絲殺氣一閃而過。
本就已經(jīng)被嚇破膽的王大軍,在地上向后爬了幾米,終于站起身來,腿腳有些抖動著說道:“我看錯了?哦,對,那,可能是看錯了?!?p> 王大軍感覺對方用的就是霸凌拳,細想又不敢肯定,不過既然人家不想承認,索性自己也就裝傻充愣,不然恐怕再也回不去王家大院,去享受那老婆孩子熱炕頭,威風(fēng)八面的生活。
又想到:“不對,聽對方的意思難道是要挖掉自己的眼睛?”
“是嗎?”紅叔再次向前兩步,似乎不打算放過他。
當(dāng)年的凌霸天是一個表面雜耍賣藝的江陽大盜,他一生劫富濟貧,就連當(dāng)年的那些軍閥大帥家中,他也經(jīng)常光顧,有人請了高手捉拿于他,可是被雇傭的那些高手一個個地銷聲匿跡,不知死活,一石激起千層浪,霸凌拳的名聲就此打響。
紅叔當(dāng)年確實給他做了幾年徒弟,后來從事的也是劫富濟貧的行當(dāng),在山東遇見仇家,被人用槍打碎腿骨,還是紅嬸用推車不遠千里把他推到河南躲了起來,可是傷口感染,命在旦夕!是蠟梅的男人花重金將其治好,從此便跟隨左右。
紅叔的身份除了蠟梅兩口子,不想他人知道,不過他卻不想為此殺人,只是想要嚇唬嚇唬王仁義!
殺人,除非少奶奶吩咐。
王大軍心里那個苦啊,他現(xiàn)在好吃好喝,日子逍遙,又剛剛?cè)⒘艘粋€美貌如玉的漂亮媳婦,他不能在這里完蛋,但自己這面子也不能不要!
想來想去居然說:“你,你想怎么樣,哦,對了,我干爹讓我回去修筑暗堡,在下恕不奉陪,告辭了!”說完扭頭就跑出了門,抱著手臂在門外躲了起來。
期間還沒忘記跟王地主點了點頭,雖然自己敗得很窩囊,可是他相信干爹是不會有事的,反正后面還跟著幾個背槍的護院長工。
見到這情景,王仁義本就窩火的心情,氣得快炸了!
這個王大軍敗就敗了,還他媽的居然把修建暗堡的事情說了出去,那還是暗堡嗎!剛才就想抓住他,拿手中的文明仗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揍一頓!想來算了,那就回去餓他幾天不準吃飯!
“小梅啊,我好心請你去我家做客,你的人卻打傷了我的手下,這可就有些欺負人了!”
這時候王仁義再也不去自稱“王哥,”他知道,恐怕今天這事兒算是黃了。
讓人開槍把這個能打的漢子打死?弄出人命的想法他倒是從沒想過。
王仁義后面的幾個長工,已經(jīng)把背上的槍端在了手中,蠢蠢欲動。
紅叔故意拍打了一下短褂上的泥土,不知是不是不小心,把腰間別著的手槍露了出來。
王仁義雖然眼睛不大,可是眼神伶俐:“嗯……你們要造反嗎?”
一句話讓后面幾個拿槍的長工,立馬把槍又重新背回了背上。
“哈哈哈,王大善人,您老可真是笑死個人了,我哪敢欺負您呢,不過您老要是還不想回去,我可就要“好酒好菜”招待您了!”
蠟梅的話一般人聽了,還真以為她是要熱情招待王仁義;可是這個好酒好菜是什么咱先不論!就算是好酒好菜做好了,王仁義敢吃嗎?除非他嫌命太長。
……
手扶下巴思量半天的王仁義,終于失望地說道:“哎!可惜了,可惜我這一片好意啊……小梅啊,你記住,王家大院的門一直為你敞開著,剛剛為你搭建的新房也會永遠為你保留?!?p> 王仁義的話讓人感動,也代表了他的一番誠意,不管他是喜歡蠟梅這個人還是她的身子,他的確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跑出去的大軍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王仁義會為了今天這句話把他打了一個屁股開花!半個月躺在炕上下不了地。
王仁義帶著遺憾留下這些話,終于離開了蠟梅的小院,也帶走了兩個大木箱和被嚇得一聲不吭的王媒婆。
王仁義之所以去請王媒婆出山,是因為她那個家喻戶曉的傳說!
馬家莊子有姓馬的和姓王的兩個大姓。
有這么姓馬的兩兄弟,大哥奇丑無比,而且天生就是個瘸子,一條腿長一條腿短,從小說話口齒不清,一場大病自此臥床不起!
英俊瀟灑的弟弟問他有什么愿望,他跟弟弟說: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娶一個媳婦兒!弟弟便來到本村的王媒婆家,拿出不少禮錢,讓她為哥哥尋一門親事。
王媒婆知道黃皮溝子莊子上,有一戶姓黃的人家,家中二老身體康健,四個兒子下面有一個女兒正是二八年華,俊俏秀麗,可家境貧寒,四個兒子三個光棍漢。
王媒婆兒就打起了他們的主意。
“我說老黃大哥呀,這么好的親事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男人家中兄弟二人,相依為命,雖然父母早逝,不過留下了許多家產(chǎn),年齡是有點稍大,但是年齡大疼媳婦兒,你家女兒也不吃虧!他臉上富貴痣有好幾個,一看就是天生的富貴命。還有,脾氣好,以后你閨女說啥就是啥,家里是吃啥有啥,倆人路上一起走道兒,他也絕不會走到你閨女的前頭,呵呵呵,啥時候惹你閨女生氣了,就算罵他一頓,他也不會頂嘴。
都說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你的閨女進了門就是當(dāng)家的,你說說這不就是走路撞見金元寶嗎?呵呵呵。”
一番說辭把對方父母說得動了心。
女方偷偷派大兒子來馬家莊打聽,聽人說他哥哥可能已經(jīng)快不行了,那么提親對象必然是他弟弟,而他弟弟確實脾氣好,也就沒繼續(xù)多想,直至雙方拜堂成親之后,女方父母氣得差點兒吐血。
四個哥哥怒氣橫生的打上門來,王媒婆兒用他三寸不爛之舌,居然把對方說的口服心不服!
王媒婆指著躺在炕上的哥哥對眾人說道:“看吧,我說過年齡比較大,這不,他已經(jīng)三十幾歲啦。我說過他家里留下了一些家產(chǎn),這好幾間房子,不都是家產(chǎn)嗎?說他臉上有富貴痣,看看,沒有一千也要八百對不對?我說過他脾氣好,看他都這樣了,就算打一巴掌他敢頂嘴嗎?我說過吃什么有什么,喏,你們?nèi)タ纯疵赘桌镞€有不少苞米,吃苞米就有苞米不是?!?p> “那你說他走路總會跟在我妹妹身后是什么意思?”
王媒婆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看吧,一條腿長一條腿短,走路能比你妹妹快才怪呢!
四個哥哥差點氣得仰倒,可在一些村民的幫腔作勢之下,理由全都被馬氏兄弟二人占去,只好低頭回去稟報父母。
后來女方的父母,來到馬家莊,在王媒婆兒家門前大罵了她整整一天一夜!王媒婆也不在意,看著炕頭上的幾個銀錠子,心中默念:“值了,太值了,哈哈哈?!?p> 后來這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又過了五六年才去世,害得那個女子做了五六年的活寡,一輩子的寡婦。
“紅叔紅嬸,把地上打掃一下吧,經(jīng)過這次,他們應(yīng)該不敢再來了。”蠟梅話語中略帶一絲凝重,隨即釋然,畢竟她與王地主無冤無仇,這老小子也就是欺負欺負弱小,表面看似穩(wěn)重膽大,關(guān)鍵時候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老命。
“是,少奶奶,我們馬上就打掃得干凈?!奔t叔又恢復(fù)了那副憨厚的神情,畢恭畢敬地回答蠟梅。
看著正在端詳自己的小剛:“哦,哈哈哈,剛子啊,外面臟,跟少奶奶回里屋吧?!闭f完話后,一只眼睛朝著小剛眨了一下,好像是在說:“這是咱們兩個之間的小秘密奧!”
“嗯!”小剛答應(yīng)得很痛快。
紅嬸上前來扶著蠟梅的胳膊:“少奶奶,天有點涼了,您還是回屋歇著吧,有我們夫婦在,您吶,不必擔(dān)心那個王老鼠,呵呵呵。”
這時候剛子突然想起來,剛才似乎紅嬸一直站在小梅姐身邊,神態(tài)冷靜地看著紅叔跟別人打斗,仿佛是一種不屑一顧的神態(tài)。
“天呢!紅嬸難道也是武林高手?”
等到小剛一頭霧水的,抱著中午剩下的幾個白面餅子回到家后,老太太感嘆:“哎,看來這小梅子,是已經(jīng)認定這個小丈夫了。”
“奶,你說什么?”
“哈哈哈,沒什么,乖,給弟弟們吃去吧?!?p> 葉老太太眼光何等毒辣,也許蠟梅現(xiàn)在只是把小剛當(dāng)成親弟弟看,可是她內(nèi)心那朵盛開的梅花,卻已經(jīng)深深烙印了很硬氣的一個字!或許就算她自己還不知道吧。
洛陽城門外。
逃荒的災(zāi)民越來越多,今天又增加了一千多人,下午施粥的時候,葉正信和老許的施粥點上又增加了一百多個名額,可是粥飯內(nèi)的米粒并未增加,米糠倒是增加了不少。
雖然做工的伙計有所變動,葉正信和老許依舊還是十三號粥點的搭檔,火車站增加了施粥點,這邊調(diào)動過去了好幾個人,當(dāng)天下午就又來了幾個新來的工人,葉正信本來有意讓自己的兩個結(jié)拜兄弟加入,可是詢問工頭老杜之后,最終放棄!
想在這里做工,必須是本地人,還要有保人對新來的工人作保!保人必須有錢有勢,不然不與錄用。
管理已經(jīng)越來越嚴格,葉正信想去尋求李司長的幫助,可是老杜好言相勸:上面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拉幫結(jié)派,李司長日理萬機,去不得。
葉正信只好再次打消想法!不過送木頭的雇工必然也要增加,老杜答應(yīng)到時候幫忙跟上面提一下,葉正信也對老杜表示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