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是一個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年齡比明子還大著一歲,明子之所以和她好上,也是因?yàn)樗龝P(guān)心人兒。
“啥,出血了?快給我看看?”既然已經(jīng)是自己的男人,楊逸有點(diǎn)著急地趕緊去給明子脫鞋查看,被明子一把抱住!
“美人,可想死我了,來,先給我親一口!”
被楊逸一把掐住他大腿上的肉。
“呀呀呀,哎呀,疼疼疼!”
“就沒個正形兒,給我看看腳!”女人剛才故作嗔怒的臉色,變得有些急切。
這女人在明子的心里就是“溫柔鄉(xiāng)”般的存在;可是明子在這女人的心里是天,是她的全部。
家里兩個孩子全都餓死,楊逸就和男人逃荒來此,不久男人又生病死了。一個女人也沒個依靠,多虧明子對自己在金錢和糧食上的幫助,才能堅持下來,自己也被明子風(fēng)流的外表俘獲了芳心。
明子看出了女人的認(rèn)真,沒有反抗任她脫下自己的鞋子,雖然有些臭味,好在女人并不在意,看到腳底板全是血,內(nèi)心柔弱的楊逸眼圈紅了。
“哦,哈哈,沒事兒,我又不疼,過幾天它自個就會好的?!?p> 其實(shí),明子雖然對這個女人有些好感,主要還是因?yàn)樗L得還算俊俏,身材也不錯,要是娶她當(dāng)自己的婆娘,那也不可能!自認(rèn)憑借自己英俊瀟灑的相貌再加上有把子力氣,外面的女人只要他開口,定然有大把的黃花大閨女自動送上門來,起碼他一直是這么想的。
女人拿來臉盆,給明子洗了洗腳,終于看清是劃了很長的一條口子,眼眸不禁濕潤淚水滑落下來,她拿來一件舊衣服剪下幾根布條,給他認(rèn)真地在腳上繞了幾圈包扎傷口。
讓這個大大啦啦,得過且過的漢子,不知不覺心中暖暖,有些感動。
女人又拿出一雙新布鞋,給明子套在腳上,還行,不大不小剛剛好。
“哦……這是給你那個死去的男人做的吧,這下可好,便宜我了,哈哈哈?!泵髯邮且粋€聰明人,偶爾也會說出幾句傻瓜才會說的話。
應(yīng)該得了弟弟的傳染。
“好了,你可以滾了,以后再也不要來了!”給明子穿上新鞋,擦了擦淚水,就開始冷著臉趕人。
“啥,別呀,哦,我這人不會說話!難道這雙鞋是專門為我做的?”明子恍然大悟。
“不是,是給我那個死鬼做的!”
這下可把明子說得啞口無言,她男人早就死了還要鞋子干嗎?明擺著就是給自己做的。
“哈哈,好,叫我滾,我就滾,你說讓我滾幾圈?我聽你的,不過以后我要是不來,你……真舍得?”他故意做了一個拉長自己耳朵裝豬頭的動作。
女人看了,突然笑得花枝亂顫:“傻樣,呵呵呵?!?p> 看到女人笑,明子終于放下心,要說就這么跟這女人斷了關(guān)系,還真是有些不舍。
站起身體,看了看腳上的鞋子:“嗯,好看,穿著也舒坦,比以前買的那些好多了!”在地上轉(zhuǎn)了兩圈,會心的微笑不但掛在臉上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楊姐,你這是在縫被子?”
“嗯!”女人低頭回答。
“你在里面塞的什么,看起來挺厚實(shí)。”
“草,棉花弄不到,就去南邊的地里弄了一些軟一點(diǎn)的干草回來,厚實(shí)了一樣暖和?!彼^續(xù)忙活著手中的被子。
“對了,你以前好像是專門給人家做衣服的對吧?那你還有做被子用的線沒有?”
女人打開一個包袱,里面全都是棉線:“這個有的是,你要做什么?”
明子搓了搓自己的額頭,稍加思索。
“哈哈哈,太好了,我想到一個賺錢的法子!”明子上前一把摟過女人的腰肢。
“賺錢,什么法子,快說。”女人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激動地詢問。
明子馬上就跟女人說起自己的想法!
天冷了,不管窮人還是富人對于被子的需要都是迫切的,所以明子準(zhǔn)備拿出錢財,讓楊逸去集市上收購各種破衣服舊布面回來拼接成被套,然后自己每次出去砍木頭的時候就捎幾捆軟一點(diǎn)的干草回來,讓女人做成被子賣給那些需要被子的人家,這生意看起來應(yīng)該也不錯!
畢竟是一個小本買賣,就算是賠了,也只是賠上自己的工錢,反正本錢也沒有多少!生意好不好他不知道,保證女人每天吃飽喝足應(yīng)該不成問題。
“等大哥回來,就把大哥也拉進(jìn)來一起做生意,生意好了,然后再雇傭幾個女人,然后就可以……”
明子說得天花亂墜,讓楊逸眼前一亮。
雖然現(xiàn)實(shí)總是殘酷的,可不去想不去做怎么知道結(jié)果如何。
洛陽城內(nèi)有八大富戶,每個富戶在城內(nèi)大大小小地?fù)碛性S多商鋪,幾乎壟斷了城內(nèi)的各種生意,其中聞建明就是洛陽城最大的商人,一般老百姓做生意都要從他們手中進(jìn)貨,上到黃金首飾青瓷古畫,下到布匹臉盆,針線頂針。
胡家大院內(nèi)。
“小玲姐,晚上我給你偷偷留下半個餅子吧,要是他們再不讓你吃飯可怎么辦呀!”正在洗衣服的小妮皺著眉頭細(xì)聲細(xì)語地,跟同樣也在洗衣服的女孩說道。
這個小玲正是與葉正信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個小丫頭,一個月前她是多么渴望跟隨在葉正信身邊,受到爺爺口中所說的“好人”葉正信的庇護(hù);可是善良的葉正信卻認(rèn)為,小丫頭跟著胡二少爺比跟著自己要好上許多,無奈,小丫頭只好傷心失落地跟著胡二少爺而去。
回來后胡二少爺本來想給她一個小妾的名分,又怕自己那個又矮又胖的婆娘不同意,就說自己買了一個通房丫頭回來,雖然婆娘為了面子好看,當(dāng)時也同意了,卻經(jīng)常對小丫頭又打又罵,還時常不給飯吃!
胡二少爺也是無奈。
“丫頭就是丫頭,不干活難道要白吃飯不成。”這是二少奶奶常常掛在嘴邊的話。
小玲也就一直做著家中丫頭才做的活計,什么臟活累活都會讓她去做,經(jīng)常不給吃飯的同時,偶爾還要受到皮鞭的酷刑,實(shí)際上她的待遇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一個剛剛買過來的丫頭好過。
剛來的時候胡二少爺還為此跟婆娘說過幾句小玲的好話,為她求情。正因如此,婆娘對小玲的苛刻更是變本加厲,畢竟胡二少爺?shù)钠拍镆彩浅抢锎笊虘舻呐畠海贍斊綍r都是惹不起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得不到的女人永遠(yuǎn)都是最美的,最渴人的,但這個渴卻不是可愛的可,是饑渴,對,就是饑渴!當(dāng)?shù)玫脚说纳碜酉『币魂囍螅瑧B(tài)度就不一樣了,甚至,賤貨,騷貨的話語,會不自覺地展現(xiàn)在男人的內(nèi)心。
胡二少爺正是這種人,之前對他來說美不勝收的人兒,玩兒膩了,也就變得可有可無!小玲慢慢也就從地獄滑落到了十八層深淵。
她抬起頭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小妮,不要藏餅子給我,被她們知道了,你也會受連累的!”
其實(shí)她的內(nèi)心是多么渴望那香噴噴的面餅子能夠擺放在自己的面前,她卻不能這么做,不能連累這個跟自己一樣可憐的小妹妹。
“要不,你去找二少爺給你說說情吧?我記得二少爺以前對你還挺好的!”小妮恍然想到這些,就趕緊給小玲出主意。
小玲搖了搖頭,心中苦笑!她已經(jīng)了解胡二少爺?shù)臑槿耍鍪孪騺矶际腔㈩^蛇尾,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再說胡二少爺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過來找過她。
小玲搖了搖頭:“我去打水?!?p> “嗯?!?p> 胡家大院是大戶人家,他們大院里擁有著自己的水井,這一點(diǎn)是普通老百姓家里沒有的,甚至有些村莊,整個莊子也就只有一兩口水井而已,陽埠莊子就是如此。
小玲來到不遠(yuǎn)處的水井旁,用繩子系著的水桶在井下晃蕩了幾下,水桶裝滿了水,就開始使勁地?fù)u轆轤。
“吱呦吱呦”不一會兒水桶終于搖出了井口。
水很清澈,不停地蕩漾著波紋,水中映照出自己的模樣,她看到了自己憔悴的臉色,看到了自己大大的眼睛,水中的自己雖然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卻仿佛看到了娘的模樣!娘就是長得這個模樣,大大的眼睛,細(xì)細(xì)的眉毛。
小時候娘最疼愛自己,娘很是心靈手巧,曾經(jīng)徹夜不眠為自己做了一個布娃娃,布娃娃做得有些粗糙,可是自己很喜歡,抱著娃娃高興地蹦蹦跳跳,還帶著娃娃出去跟自己的小伙伴炫耀,“這是我娘給我做的娃娃,哈哈哈?!?p> 她高興得就連睡覺也要抱著娃娃,那時候自己抱著布娃娃跑得可快了,好像總是怕被別人搶了去似的!現(xiàn)在自己好像再也跑不快,感覺自己的力氣就快要全都用完了!
可愛的布娃娃,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就好像再也找不回以前的自己。
她覺得很渴,慢慢低下頭去喝桶里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清澈的井水很甜,她也很餓,于是再次低頭去喝水。
這時候她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婦女,一把就把小玲按進(jìn)了水桶里:“叫你偷懶,叫你偷懶,不干活,吃閑飯的死丫頭,要你還有什么用,淹死你一了白了!”中年婦女猙獰地喊著。
措手不及的小玲整個腦袋被按進(jìn)水桶里,她拼命掙扎,拼命反抗,一口口的涼水吞進(jìn)口中,使她無法呼吸空氣,吸氣時一口水嗆到,頓時在水中咳嗽起來,可是再吸氣又是一口水!只好用盡了力氣不停地雙手抓撓,場面甚是讓人悲憤。
不遠(yuǎn)處的小妮嚇壞了,她跑過來抱住中年婦女的腿:“管事嬸嬸,不要啊,求求你,我求求你,求你松手吧,她會死的!”
“死妮子,給我滾一邊去,不關(guān)你的事兒!”婦女冷冷地說道。
“哎呀!我的手!”
中年婦女終于放開了自己的魔爪,看著被小玲抓傷的手:“你這個小騷貨,你真是長著一副狐貍爪子!”
可憐的小玲躺在地上翻來覆去,不停地咳嗽,伴隨著大口吐水的樣子,讓中年婦女終于稍微消停了一會兒。
“小玲姐!你怎么樣?”小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來到小玲身邊。
地上的小玲并未睜開眼睛,她只是咳嗽兩聲,又猛地喘上兩口氣,并不斷伴隨著拉風(fēng)箱似的嘶嘯聲!
當(dāng)小玲再一口水吐出,又被中年婦女在肚子上踢了一腳:“你這個賤貨,要死就死遠(yuǎn)點(diǎn),你真以為少奶奶能容得下你,哼!”然后大搖大擺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