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何霖。
現(xiàn)在的我,正站在教室后面罰站,原因沒嘛,單純就沒有完成作業(yè)。
其實沒有完成作業(yè)都不止我一個,還有三個男生,巧的是,我們是一組的。
但問題在于,我們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們是一組的。
以至于當老師詢問我們?yōu)槭裁礇]有一個人完成實驗作業(yè)時,我們都是一臉懵逼。
我弱弱的問:“我們是一組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分的……”
“十二個組就你們沒有一個人做!”老師氣急敗壞,伸手指向了后面,“給我罰站去!”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在心里把老師罵的個狗血淋頭。
我可不是一個多好的學生,上課不認真聽講,作業(yè)不認真完成,私底下罵老師,厭惡同學都種種行為,偏偏我還要裝出一副努力學習,和善有愛的樣子。
也是我演技有夠逼真,在老師眼里我是一個想好好學習可惜基礎知識不夠的內(nèi)向?qū)W生,在同學眼里我是一個時而溫柔,時而活潑的好同學。
沒有人看出我對他們的厭惡,嫌棄,以及我內(nèi)心深處的黑。
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沒人愿意去凝望,也沒人敢凝望。
所以在老師叫我去罰站的時候,故意讓自己紅了眼眶,又要裝出是不自覺見的,好讓老師和同學認為我是非常懊悔的。
簡直搞笑極了。
我看著和我一起罰站的三個男生,個個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那我就態(tài)度好點吧。
“你們知道我們是一組的嗎?”我小聲開口,不僅是因為現(xiàn)在在上課,更是想讓他們感到我被批評后的柔弱。
他們也被我輕柔的聲音拉回來思緒,其中一個人壓低了聲音,靠在我耳邊說:“何霖啊,那天上課我一直發(fā)神,根本不知道老頭講了什么。”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面露驚訝:“你知道我的名字?”
很快的一個話題轉(zhuǎn)換。
那個男生也是面露驚訝,繼續(xù)壓低聲音:“開學這么久了,你連班上的人名字都沒有名字都全?。俊?p> 我搖搖頭,這個不是裝的,我是真的沒有認全,畢竟也沒想過和這些人有什么深交。
男生咳了一聲,溫柔的對我笑了笑:“我的名字是于書彥,我身邊這個男生是蔣念東?!?p> 我歪頭看向蔣念東,和他打了個招呼,他也禮貌的回應我。
“還有你身邊這個……”
“啊,他我知道,他是我的后桌,叫江霖然?!?p> 轉(zhuǎn)頭看著江霖然,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我,“小霖霖記得我呀~”
我伸手打一下他的肩膀,“別開玩笑了,我怎么會不記得你呢!”
他握住了我的手,聲音柔情且纏綿:“看了這幾天的深度交流也是有用的啊~”
我是真的很想打他。
還記得剛開學那時候,這個家伙坐在我后面,一上午就靠在桌子上,笑瞇瞇的盯著我后背,像是等著我給他打招呼。
我也是不耐煩了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又馬上轉(zhuǎn)過頭。
算了,沒有戴眼鏡的我是誰都不想招呼。
可沒過一會,就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背。
什么呀,才這么一會就受不了了呀。
我再轉(zhuǎn)過頭,他歡快的聲音便響起:“我叫江霖然,你的名字是什么呀?”
正當我準備露出笑容向他介紹自己時,卻看到了他的笑容。
我的表情一僵,再一次轉(zhuǎn)頭不理會他。
他那個笑容,簡直太假了。
我承認,他長的真的很好看,我甚至愿意用美麗這個詞來形容他,尤其他還生了一雙桃花眼,看上去多情又深情。
他的容顏讓他在這他蕓蕓眾生中脫穎而出,真的美的像一幅畫,可那個笑簡直就是敗筆。
我和他從見面到現(xiàn)在,不過才一上午,我便給他貼上了一個標簽:裝。
我用余光瞟向身后的他,他低著頭,可能是在想為什么我沒有上當吧。
其實這可不怪他,畢竟對于我這個專業(yè)演戲的人來說,這還是很好看出來的。
但是沒過一會,我便后悔了。
他裝又怎樣,我們不是同一種人嗎?
并且以他的家室,人際脈絡都是我不敢招惹的。
我又重新看向他,臉上帶著最為友善的笑容:“你好,我叫何霖。”
也許是沒有想到我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這么快,他抬頭,一臉詫異。
我微微皺眉,聲音輕柔而平緩:“請問……你很討厭我嗎?”
他一臉茫然,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剛才為什么露出那么難看的笑容?”
他如同被雷電劈了似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也是,我能夠理解他的感受。
認為完美無缺的表演突然被看穿了,一定很不好受吧。
可我才不會管他是什么感受。
我微笑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像一個知心大姐姐。
“以后不想笑就不要笑了?!?p> 我微瞇眼,看著他。
“真的太假了。”
也許是因為“臭味相投,”短短一個星期,他和我就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并且我和他也聊的很嗨。
也是,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和誰都和合得來吧。
我也承認,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前提是這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我也又在賣力的演戲哦,演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形象。
這還是很累的。以至于我在認識江霖然和蔣念東后,也懶得改變我的交流方式了。
畢竟大大咧咧這個是最貼合我的,雖然我早就忘記了真實的我是什么樣的。
我想,他因該也很累吧。
我們認識這么久,他永遠是笑著看著我。
他說話的聲音永遠是歡快愉悅的。
他看向我的眼神永遠是深情的。
他的演技是真的很好,我開始懷疑我對他的看法。
他會給我?guī)蚁矚g的飲料和零食,會在放假一起約我出去玩,會組織我們小組一直完成實驗。
不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天我的朋友喬葉悄悄把我拉到陽臺,靠在我耳邊悄悄問我:“你是不是江霖然的好朋友呀?!?p> 我點頭。
喬葉謹慎看了看周圍,再一次小聲地說:“可是我聽說這個江霖然的那方面不太檢點,只要和他走的近的女生都被那啥了。離他遠一點哈。”
我其實是非常想笑的,對于江霖然是一個怎樣的人,在我和他相處過程中早就了解差不多了。
他的談吐,他的衣著,他的儀態(tài),他的人生,注定他是一個這樣的人。
我覺得無所謂。
我笑笑拍了拍喬葉的肩膀:“就算他是那樣的人,那也是那些女人你情我愿的事,我并不想過多評價。”
默了一會,又說到:“他這個人挺好的?!?p> 喬葉嘆了口氣,也沒有過多說什么:“你可別喜歡他啊。”
我笑而不語,我承認他確實讓人心動,可我連自己都不喜歡,還會喜歡他?
可我沒想到的是,那天放學,他居然問我:“你不討厭我嗎,不嫌棄我嗎?!?p> 他聽到了我和喬葉的談話,我?guī)缀醮_定。
他像我講述了,他的童年。
那埋葬在深淵,不可見光是過去,他一一向我吐露。
現(xiàn)在都他,浸沒在陰影里,不可見光。
他的身體,在不覺的顫抖,無法控制。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的心情。
憐憫?他那可悲的過去。
嘲諷?他居然向外人說出來這些。
心疼?他在我印象里一直是笑著的。
喜歡?這個和我一樣,在深淵里的人。
我的手也不住顫抖,隨便敷衍了他,我便逃離了這個地方。
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
太難受了,心里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