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手拿點燃的黃裱紙,火舌瞬間竄起,著了魔似的向神婆的臉舔去。
神婆嚇得馬上甩掉手中的紙,揮動雙手,向面部來回拍打,嘴中發(fā)出‘哎呀,媽呀’的驚呼聲。
一旁的徐安白馬上聞到一股毛發(fā)燒焦的味道,不禁嘴角一咧,捂嘴偷笑,瞬間忘了剛剛的害怕。
再看神婆前額的頭發(fā)及眉毛,被火苗燎過后,發(fā)焦發(fā)白。
徐安白的母親扭身回頭,眼皮低垂,想要探究剛剛慌亂場景的原因,于是,一臉茫然地看向徐安白。
神婆在人前失了手,出了丑,難免不顯尷尬。
她說起話似乎也沒了底氣,小聲地嘀咕一句:“看來你們的心還是不誠?!?p> 她轉(zhuǎn)身從供桌上取來一個棕色的瓷碗,從一個裝酒的玻璃瓶中倒出似水樣的液體,又伸手向香爐里取出一小撮香灰,灑進(jìn)碗里。
將地上燒燼的紙灰拿在手中,一同扔進(jìn)碗中。伸直發(fā)黑的食指,探進(jìn)碗中,攪了三下,端著碗來到徐安白的母親身邊,對著跪在地上的徐母說:“去,拿給你家姑娘喝下?!?p> 徐母站起身,剛要伸手接碗,神婆手中的碗似被人無形中推著,碗徑直向神婆自己的嘴邊靠來,神婆用肘力極力向外拉,此時的碗似乎著了魔,又生生向神婆的嘴邊迎去。
兩股力量在暗中僵持不下,神婆身體一個趔趄,一碗和著香灰的水,瞬間傾灑在神婆的臉上。
神婆張著嘴,嘴里還含著未燒燼的紙灰,人傻在那里。
片刻后,神婆身體漸漸失去重心,慢慢地傾斜下去,她用一只手扶著旁邊的椅子,大聲疾呼:“小人得罪哪路神仙了,還望明示?”
神婆慢慢地跪下,嘴中念念有詞道:“大羅神仙,廣法天尊莫生氣,小人我就是個騙子,哪里懂得看病救人之法,只不過靠著一張巧嘴糊弄人罷了,但小人從未害人性命。”
“要說是做過什么壞事,就是我和村長三天兩頭在一塊兒睡覺,除了這件事,再也沒做過其他壞事了,還望神仙放過小人,小人我以后金盆洗手,再不做這騙人的營生了?!?p> 講罷,彎下身去,頭如搗蒜般的磕起頭來。
徐安白對神婆所講的后一部分話,她完全聽不到了。
因為,蘇何不想讓她聽到,怕玷污了孩子純潔的心。
徐安白抿著嘴笑著,心里問著:蘇何,這都是你做的嗎?
“當(dāng)然,我最討厭這種裝神弄鬼的神棍。這類人替人瞧不得病,也解不了憂,單單憑著一張巧嘴,糊弄別人,太可惡了,不懲罰她,以后,她騙人錢財是小事,耽誤了別人看病,可是會出人命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點兒小小的把戲,調(diào)理她一下還是綽綽有余的,算不得什么。”
徐安白的母親站起身,迅速地拍拍褲子上的土,用眼角的余光白了一眼地上跪著的神婆,快速奔到徐安白面前,拉起她的手,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向屋外走去。
走之前,她對著客廳里的人,吵嚷道:“快都回家吧,還在這湊熱鬧,這個女的就是個騙子?!?p> 徐安白母親撂下話,用力拉著徐安白向門外走去。